雖然遭遇挑釁卻隐忍按耐不是玄钺平素的風格,但此時為了蕭銘也不得不應允。玄钶再三交代了關于半妖村的禁忌後終于松口,将玄钺與重新換上&ldo;趙涵&rdo;易容的蕭銘帶入了十荒林。玄钶以金丹修者的身份鎮守十荒林結界百餘年,自然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在外人眼中窮兇極惡的十荒林,在玄钶面前大約就相當于自家後花園,隻要不去侵。犯那些兇獸們各自劃分的地盤,便不會遇到太大的危險‐‐更何況他們這裡還有一名化神期的劍修。蕭銘與玄钺跟随玄钶七拐八拐地在十荒林内前進着,也不知過了多久,玄钶突然停下腳步,朝兩人微一擺手。下一秒,不遠處的草叢微微晃了晃,從中鑽出一個半大的少年。少年警惕而兇狠地瞪着他們,纖細的身體緊繃着,仿佛稍有異動,便會立即逃竄而去。玄钶前跨一步,将玄钺與蕭銘擋在身後,懶洋洋地舉了舉手裡的酒葫蘆:&ldo;小狐狸,這兩人是我在洛水宗的師弟,有些事情要找你們村長商談。&rdo;被稱作&ldo;小狐狸&rdo;的少年望了望玄钶,稍稍放松了一下:&ldo;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去問問村長,不許擅自往前走了!&rdo;&ldo;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rdo;玄钶早就對此習以為常,催促着敷衍,等到少年再次隐沒身形後這才解釋道,&ldo;前面就是半妖村的警戒線了,不經允許是不能進入的,否則半妖們立刻便會翻臉。我們要在這裡等待一段時間。&rdo;玄钺與蕭銘自然入鄉随俗地應了下來。接下來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當半妖們再次出現後,他們終于得到了入村的許可。這一次來的半妖不隻有&ldo;小狐狸&rdo;,還有五名成年的半妖,皆是體格健壯、戰鬥力強悍的類型。蕭銘一行人便被這麼半是護送半是監視地帶進了半妖村,而村中則意外的冷清,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悄無聲息,隻有一道又一道警惕與不友好的視線透過門窗的縫隙來來回回在他們身上掃過,令人心情格外不愉。蕭銘對這樣的目光适應良好,微微含笑的表情絲毫未變,而玄钺腰間的佩劍&ldo;祛邪&rdo;則應和般嗡鳴不止,似乎在對自己的主人發出示警。玄钶擡手按住玄钺緊繃的肩膀,笑得頗為無奈:&ldo;這些半妖膽小得很,你可不要吓壞了他們!&rdo;玄钶的話引得周圍幾名半妖怒目而視,隻是他們了解玄钶的實力,更忌憚深不可測的玄钺,不得不按耐住脾氣,以免當真惹怒了對方,反倒給自己的村人帶來麻煩。眼見氣氛緊繃,蕭銘也很是無奈,不得不開口打斷玄钶的毒舌:&ldo;師兄,你一個人來的時候,這裡也是那般冷清嗎?&rdo;&ldo;這倒不是,我一個人的時候他們可不是這種瑟縮的鹌鹑樣,一個個都恨不得撲上來把我生吃了咧!&rdo;玄钶嘲笑道。蕭銘微微抽了抽嘴角,暗道這麼一個善于用言語拉仇恨的家夥,怪不得别人會想要弄死他。所幸,半妖們大概也對玄钶的毒舌習慣了,縱使周身氣息越來越不善,最終也還是相安無事地将他們帶到了半妖村最中央的院落。&ldo;這裡面住的便是半妖村的村長了,他是這裡活得時間最長、懂得也最多的人,如果連他都不知道的話,你們的問題大概也沒有别人會知曉了。&rdo;玄钶指了指院門,示意蕭銘與玄钺自己進去,&ldo;我跟那個老家夥不對盤,就不進去了。趁你們聊天的時候,我去老猴兒那裡弄點他釀的酒去!&rdo;說罷,玄钶提着酒葫蘆轉身離開,其他五名半妖也沒有在意玄钶的去向,隻是謹慎地盯着蕭銘與玄钺的一舉一動。蕭銘對着半妖們點了點頭,便拉着玄钺進入院中,通過大敞着的屋門。屋内的光線很暗,卻并不會對修者敏銳的五感造成困擾。蕭銘很輕易便鎖定了坐在蒲團上的幹瘦老者,隻是那銀白色的濃密的胡須與滿是褶皺的面孔卻讓他完全認不清對方的五官。&ldo;晚輩趙涵,見過村長。&rdo;蕭銘态度坦蕩恭敬,朝老者行了一禮,玄钺則抱劍站在他的側後方,并沒有介入談話的打算。蕭銘這般懂事知禮的做法就算不惹人喜歡,也不會招人厭煩,老者掃了玄钺一眼,微微眯起眼睛,随後将目光放回蕭銘身上,稍稍點了點頭:&ldo;你們這次前來所謂何事?莫非是洛水宗對于結界又有何安排?&rdo;&ldo;不,這次晚輩前來,是為了一件私事。&rdo;蕭銘搖了搖頭,沒有理會老者詫異和不悅的目光,輕聲将自己的弟子是半妖、想要剔除妖族血統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其父輩乃是妖族赤王的事情必須隐下不提。半妖憎恨人類,無非是因為人類對半妖的排斥屠戮,不過所謂仇恨也不能以偏概全,如蕭銘這般對半妖存有善意的人類也并非沒有。蕭銘毫不掩飾自己對陸天羽的愛護,一片拳拳愛徒之心令老者頗為動容,看向蕭銘的目光也溫和了許多。蕭銘說完後,便将印有方子的玉簡雙手奉上,老者将其拿起,探入神識。片刻後,老者再次看向蕭銘:&ldo;這方子是用于剔除半妖體内人類血脈的,若要剔除妖族之血,則需要改動其中幾味藥材。&rdo;聽到老者這樣說,蕭銘眼睛一亮。&ldo;我已經将改動後的藥方記錄了下來。&rdo;老者将玉簡遞還給蕭銘,見他如此欣喜,不由輕歎,&ldo;但事情卻并沒有這樣簡單。&rdo;蕭銘動作一頓,皺了皺眉,卻似是領悟了什麼那般微微恍然。&ldo;這方子并非是什麼秘密,隻要有心,便不難獲得,其中所需的藥材也絕非千年難遇之物,但半妖還是半妖,極少有能夠真正成為妖族或人族的,你可知這是為何?&rdo;老者看着蕭銘将玉簡收入懷中,蒼老的聲音頗為悲涼。蕭銘沒有回答,臉色卻越發陰沉,老者也并未多加等待:&ldo;因為這個方子,不是給活人用的。&rdo;蕭銘微微合眼,心下沉重,卻也沒有太過驚訝。陸家人在修真界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世家,大能們稍稍動一動手指便能将其碾碎,自然沒有接觸太過高深隐秘的訊息的機會。既然陸家人都能拿到藥方、湊夠藥材,半妖們為何得不到,為何不嘗試?恐怕是嘗試了,卻後果慘痛罷了。陸家人動用這個方子剔除陸天羽的人族血統不過是為了煉丹,當然不在乎他的死活。但蕭銘在乎,他想要剔除陸天羽的妖族血脈,是為了讓自家小徒弟活得更好,永無後顧之憂。&ldo;那麼……就沒有第二種方法了嗎?&rdo;蕭銘的聲音略顯幹澀。老者閉目搖頭。&ldo;半妖中有用了這樣的方法,最後成功的例子嗎?&rdo;蕭銘追問。&ldo;我不知道。&rdo;老者再次搖頭,&ldo;起碼我活了這麼久,從未聽聞。剔除血脈可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無異于将人渾身上下拆開來再重組,除非有聖獸鳳凰那般起死回生、浴火重生的能力,否則大概沒有誰能堅持下來。&rdo;聽到&ldo;鳳凰&rdo;二字,蕭銘眼睛一亮,卻複又皺眉,将方才微動的心念壓下。陸天羽體内的赤翼鳥血統的确是鳳凰後裔,但卻并無純粹的鳳凰那般強大,他不可能因為這一絲的聯系而冒如此大的風險。&ldo;半妖,終究不容于世,就算有你這個師父護佑周全,也不能保證不會被人所發現,而倘若被别人知曉,恐怕難以全身而退。&rdo;老者聲音平緩慈和,&ldo;若是你願意,可以将他帶來半妖村。起碼在這裡,能夠保他平安活下去。&rdo;&ldo;如果真要到了那個地步,我會考慮的。&rdo;蕭銘道謝,随後苦笑一下,&ldo;不過我着實不舍得,我的徒兒天縱英才、聰慧堅忍,本應縱橫天地、問鼎大道,我實在不忍他被拘在十荒林中,荒廢了天資‐‐估計他本人也是不願的。&rdo;&ldo;我明白。&rdo;老者的胡須動了動,似乎露出了一個笑容,&ldo;年輕人總是不安分的,總是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向往着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不撞個頭破血流,是不會回頭的。&rdo;蕭銘也跟着笑了起來:&ldo;所以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就隻能盡可能護着他們了。&rdo;當玄钺與蕭銘從老者的院落出來後,天色已然漸晚。蕭銘擡頭看着天空,長長地呼了口氣‐‐此行雖然沒有得到好的結果,但也算是了卻了一件心事。起碼蕭銘是不會再允許自家小徒弟異想天開地剔除血脈了。玄钺按住蕭銘的肩膀:&ldo;不要太過擔心,如果陸天羽有事,我也會護着他的。&rdo;蕭銘心情沉重,卻也沒有太過消沉,聞言笑着點了點頭,并未拒絕。隻是他卻不希望玄钺會被陸天羽的事情拖累,畢竟蕭銘孑然一身、無從牽挂,但玄钺卻不可能舍了洛水宗。與其讓玄钺兩面為難,還不如不将他牽扯進來。陸天羽是蕭銘的徒弟,他的事情,蕭銘會自己來解決。蕭銘并未對玄钺直言自己的打算,也沒有多說陸天羽的事情,兩人并肩朝村外走去,很快便在村口見到了等候已久的玄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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