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簡之中拓印的自然是蕭銘從陸天羽那裡拿到的,他先前詢問過器靈淩兒,卻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畢竟淩兒所了解的都是從前主人那裡獲得的知識,半妖顯然并不在此之列,而蕭銘第二個所想到的詢問對象,便是玄钺了。玄钺将玉簡浏覽了一邊,皺眉搖頭:&ldo;這是藥方?抱歉,我對于煉丹并不了解。&rdo;頓了頓,他看向明顯有些心事的蕭銘,低聲詢問,&ldo;這藥方頗為古怪,是為了什麼?&rdo;蕭銘将玉簡拿回,輕歎一聲:&ldo;我信任你,故而可以将此事告知與你,但出我口、入你耳,切莫被第三人得知。&rdo;&ldo;那是自然。&rdo;玄钺面容一肅,&ldo;我可以發下心魔誓。&rdo;&ldo;這卻是不必。&rdo;蕭銘笑了起來,緩和了表情,随後将自己徒兒有可能是赤王血脈的事情大體說了一遍。赤王害得玄钺師父道消身殒、二師兄自我放逐,可謂仇怨頗深,玄钺眉頭緊鎖,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戾氣,倘若陸天羽不是蕭銘心愛的弟子,大約立即便會被玄钺一劍弄死‐‐縱使陸天羽與赤王當年的所作所為毫無幹系,但畢竟流着對方傳承下的血,父債子償、天經地義。蕭銘自然感應到了玄钺周身的殺意,下意識伸手按住他慣于持劍的右手,頓時,玄钺氣息一滞,滿腔殺意灰飛煙滅,腦中唯一剩下的便是自己右手手背上微涼柔軟的觸感。&ldo;你不要這樣排斥天羽,我的話尚未說完。&rdo;蕭銘有些無奈,&ldo;我剛才給你看的方子是天羽偶得,他想要借此剔除體内的妖族血脈。&rdo;玄钺有些遲鈍的反應了幾息:&ldo;當真如此?&rdo;&ldo;自然。&rdo;蕭銘點了點頭,&ldo;隻是我不知這個方法是否有效,對身體有沒有什麼損害,所以想要尋個可靠的人鑒定一下。&rdo;既然陸天羽想要剔除妖族血脈,那麼便意味着他将于赤王沒有半分關系,也算是一件好事。玄钺沉吟着點了點頭:&ldo;雖然我不懂這些,但是我知道有人也許會了解。&rdo;蕭銘眼睛一亮,他就知道以玄钺的身份和人脈,必然會有所收獲:&ldo;是誰,在哪?&rdo;&ldo;十荒林,半妖村。&rdo;玄钺語氣堅定。十荒林,是人界與妖界之間結界的所在之處,而十荒林中由半妖們聚居而成的村落,在修真界也不算是什麼秘密。半妖處境尴尬,被人類與妖族共同排斥,為了謀求生存,半妖村便應運而出,大約隻有在半妖村,半妖們才能安心生活,不必擔心朝不保夕。十荒林靠近妖界,其中活動着不少威脅性極高的妖獸,就算有人想要抓捕半妖,也會不願意冒着危險深入其中,況且半妖村極其排外,敵視一切陌生的入侵者,一旦有人踏入十荒林被半妖發覺,便會受到毫不留情的追殺,不問緣由、不提因果。故而蕭銘雖然知道半妖村的存在,卻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打算走這裡條道路,卻不曾想反而被玄钺率先提了出來。眼見蕭銘慎之又慎地皺起眉,玄钺自然知曉他在忌憚什麼:&ldo;若是我們兩人,進入半妖村大約頗為困難,但是我的二師兄玄钶卻與那些半妖有一些交情。&rdo;玄钺從來不會妄言,既然他說有方法,那麼必然不是謊言。蕭銘稍稍放下心來:&ldo;不會太過麻煩玄钶真人嗎?&rdo;&ldo;無妨。&rdo;玄钺輕描淡寫地回答,相當幹脆地将自家二師兄賣了個幹淨。既然&ldo;師弟&rdo;都說無妨了,蕭銘也不矯情,當即道謝,将行程定了下來。而順利得以與蕭銘繼續同行的玄钺也格外愉快,嘴角微微勾了勾,心滿意足。十荒林在大陸極西,就算以蕭銘、玄钺的速度,也足足趕了十餘日才到。在這段時間内,玄钺也對蕭銘講述了一番自家二師兄與半妖們的恩怨情仇,大約應當用相愛相殺(?)與日久見人心來總結。玄钺的二師兄玄钶被妖族所騙,故而最開始對半妖們的态度極不友好,雙方沖突了不知多少次,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這才勉強保持了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态。不過随着&ldo;打&rdo;交道的次數不斷增多,彼此間也稍稍有了些許了解,終究不再如初見時那般時刻劍拔弩張地警惕防備。半妖村周圍的環境并不太平,天敵不僅有人類也有妖獸。玄钶對于成年的半妖們存有敵意,但對于在半妖村出生的孩子們卻頗為和善,甚至幾次在巡查結界時對誤入險境的半妖孩童出手相救,逐漸結下一些善緣。玄钶駐守十荒林百餘年,曾經援手過的半妖孩子們盡皆長大成人,對于玄钶的态度比之長輩友好了數倍。借由這些孩子,玄钶終于逐步被半妖村所接受,而玄钶一個人十荒林呆了太久,偶爾耐不住寂寞,也會去半妖們那裡染染人氣。直到蕭銘随着玄钺到達玄钶那間位于十荒林邊緣的小院子時,他對于這位隻有一面……或者說兩面之緣的玄钶真人已然有了最初步的了解。而待到兩人在院門前站定後,早已接到玄钺傳訊的玄钶也迎了出來,熱情地抱着自家小師弟拍了拍後背,接着被玄钺頗為冷淡嫌棄地推開:&ldo;又是滿身酒臭。&rdo;玄钶大大咧咧地笑着,絲毫沒有半分不悅,一手抓着腰間的酒葫蘆,一手搭在玄钺的肩膀上,将目光轉向蕭銘,微微眯起的眼眸遮掩住笑意之下的不友好:&ldo;這位是……?&rdo;&ldo;你見過的。&rdo;玄钺也同樣望向蕭銘,眸光柔和,&ldo;他是蕭銘。&rdo;玄钶滞了滞,失聲叫道:&ldo;蕭銘?你那個小道侶?他不是趙涵嗎?!&rdo;玄钶見過蕭銘一面,自然記得那時此人的名字是&ldo;趙涵&rdo;,方才的詢問不過是由于他對&ldo;趙涵&rdo;觀感不佳,故而帶着幾分下馬威的味道。隻是一轉眼這&ldo;趙涵&rdo;卻變成了&ldo;蕭銘&rdo;,頓時就把離群索居許久的玄钶真人弄懵了。蕭銘幹咳一聲,擡手化去自己面上的僞裝,恭敬地行了一禮:&ldo;我便是蕭銘,僞裝為趙涵,是因為先前有些……不得已的緣由。&rdo;玄钶眨眨眼睛,饒有興趣地看了看蕭銘,又瞅了瞅自家小師弟,八卦意味甚濃。隻可惜玄钺一點都沒有解釋的意思,将他靠在肩膀上的手推下去:&ldo;還不讓我們進去,站在這裡做甚?&rdo;說罷,他直接抓住蕭銘的手腕,擡腿邁進院門。玄钶嘟囔了一句&ldo;你還真不客氣&rdo;,随後笑着跟了進去,對待蕭銘的态度也轉了個大彎,熱情友好起來。自從年輕時被妖族騙了一次、鑄成大錯,玄钶無論是見誰都會帶上三分懷疑。他先前雖從未見過蕭銘,但卻從洛水宗衆人的描述中了解了不少,兼之玄钺偶爾來看他時十句話中八。九句不離蕭銘,讓玄钶不得不感慨兩人恩愛甚笃、天作之合。玄钶深知自家小師弟性子清冷,本以為他會陪着他那把劍,冷冷清清過一輩子,不料中途殺出一個蕭銘,隻是言談間便能讓玄钺露出如此柔和的表情,自然讓玄钶這個做師兄的很是歡喜。故而玄钶對蕭銘的印象有多好,便有多排斥後來出現的&ldo;趙涵&rdo;,隻覺得&ldo;趙涵&rdo;心術不正、居心叵測,硬生生拆散了一對仙緣道侶。如今好了,趙涵便是蕭銘,與玄钺之間的感情仍舊親密無間,玄钶自然打心底裡地開心舒暢。玄钶本就善談,一個人駐守十荒林也着實憋壞他了,與蕭銘之間的矛盾解開之後便立即将滿腔的熱情換了個方向。蕭銘長袖善舞,兼之這次有求于人,自然對玄钶極盡迎合,兩人很快便勾肩搭背地聊了起來,仿佛許久不見的好友。至于玄钺……這人素來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直接被蕭銘與玄钶雙雙忽略,隻能一個人坐在一邊渾身上下冒着冷氣。玄钺面色不善,若是旁人在此,估計要吓得半句話都不敢多說。隻可惜玄钶看着玄钺長大,早已對此習以為常,蕭銘更是有恃無恐,隻是偶爾睨笑玄钺一眼,帶着幾分不足為外人道的調侃和揶揄。‐‐明明兩人之間沒有半句交談,隻是幾個眼神便讓玄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大煞風景的電燈泡,無怪修真界對這對道侶人人稱羨,就算得知兩人分開第一個反應也是不信,随後則是惋惜。雖然成了電燈泡,但玄钶憋了這麼久終于找到一個能聊到一起去的對象,就算瞎了狗眼也不願意放過,談性十足間幹脆解下腰間的酒壺,吵嚷着&ldo;酒逢知己,不醉不歸&rdo;。玄钺微微皺起眉,剛想要拒絕,便被自家二師兄糊了一臉:&ldo;閉嘴閉嘴!我知你不願跟我喝酒,所以是跟你的小道侶喝!沒你什麼事!&rdo;玄钺隐忍地閉了嘴,側頭去看蕭銘,卻看到自家&ldo;小道侶&rdo;已然淺笑着掏出兩個酒杯,置于自己和玄钶面前。既然蕭銘同意了,玄钺就算如何不願也不得不偃旗息鼓,隻是擔憂地按住蕭銘放在桌上的手臂,輕聲囑托:&ldo;二師兄的酒素來霸道,你量力而行。&rdo;&ldo;什麼量力而行!喝酒就要痛痛快快的喝!思前想後估量來估量去,還不如不喝!平白糟蹋了我的好酒!&rdo;玄钶不滿地嚷道,嫌棄地瞪着玄钺,&ldo;你這個掃興的家夥閃一邊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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