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這裡暗自盤算該如何恰當地殺掉周吳,其他人卻簡直要急壞了。陸天羽被人死死按着肩膀,這才沒有沖到台上去,而原本找了個無人的角落默默觀戰的玄钺則緊緊握住手中樣式古樸的長劍,周身銳利的劍意将地闆都割出了絲絲裂痕。玄钺身邊的青衣少年一改沉穩的表情,簡直都快要吓哭了:&ldo;師叔,您……您冷靜一下!&rdo;玄钺:&ldo;我很冷靜。&rdo;青衣少年:&ldo;……qaq&rdo;‐‐騙人!說冷靜的時候,您先拔劍放下!這廂青衣少年忙着安撫玄钺,那廂的台上,蕭銘與周吳則已然雙雙簽好了生死契。畢竟對方境界比自己高得多,金光剛落,蕭銘先下手為強,即刻一捏法決招出一片竹林幻境。翠綠的竹葉生機勃勃,與他本人周身的氣質一般令人心生親近,隻是竹陣中卻暗藏殺機,棋布之中内涵玄理,隐隐成呼應之态。&ldo;雕蟲小技。&rdo;周吳輕蔑地一笑,一隻火鳥便沖天而起,金焰夾隆隆,轉瞬間便讓竹林化為一片火海。蕭銘眉頭皺起,指尖綠光閃過,被點燃的竹葉便離竹而飛,飛旋盤繞成龍卷之勢,朝着周吳襲去。未曾料到,那竹葉還未近身,便被周吳一擊劈散。不堪摧折的竹葉四散飄零,萎靡地落于台上,而周吳的火鳥也徑直朝蕭銘俯沖而去,雙翼伸展若垂天之雲,襯得蕭銘弱小如同蝼蟻。蕭銘立于火光之下,被襯得臉色發白,避無可避。慌亂間,他急忙喚出一條水龍抵擋,然而水龍剛結成形态,火鳥便猙獰撲下,從水龍的身子中央直穿而過,将其灼燒為一團霧氣。所幸,水龍雖散,卻也為蕭銘阻擋了一瞬,他趁此機會矮身避過,狼狽地躲到擂台的另一側。饒是如此,滾滾熱浪卻依舊讓他幾乎跌了一個跟頭。周吳足下凝聚真元,高高在上地睥睨着蕭銘被火鳥追得接連後退,嘴角愉快地揚起。很快,他似是厭倦了這種貓戲耗子般的遊戲,擡起了右手。随着他的動作,衆人隻見寒光微閃,卻是一把一尺見餘的飛刀。周吳将其随手一抛,手掐法決。下一瞬,那飛刀從一幻化為百,停懸于半空之中,刀光凜冽,寶光暗藏,絕非凡品‐‐這并非是一件法寶,而是一套法寶。在同階法寶中,成套法寶總是比單獨的法寶更為強力而難得,因為當法寶被制作成套時,法寶間的每個組成部分都會彼此呼應,千變萬化,令人防不勝防。周吳心神轉動,那飛刀陣便朝着下方苦苦掙紮的蕭銘襲去。利器破空攜出嘯嘯風鳴,蕭銘隻聽台下衆人一聲驚呼,連忙祭出一方暗青色的小盾立于身前。刀盾相擊,不斷發出&ldo;铛铛&rdo;悶響。不過片刻,小盾便滿是凹陷,龜裂遍布,發出吱咯哀鳴。然而小盾雖然擋住了刀鋒,卻無法完全消散它們擊落的力道,蕭銘強撐住小盾,卻被暗勁打的髒腑發痛,嘴角不覺溢出鮮血。蕭銘且擋且退,終于在法盾完全損壞之時退出了飛刀陣,期間卻必不可免地被幾把飛刀割傷,袖袍被鮮血染紅了大半。豔紅的顔色與蕭銘狼狽的姿态讓周吳格外清爽,方才那因對方兩三句話而格外憋悶的胸口也驟然輕松了很多。想起先前同門叮囑要&ldo;趙涵&rdo;顯得凄慘一些,好引起天玄派的怒火,周吳放棄了一刀了結眼前之人的想法,仰天大笑,再次催動真元:&ldo;若你現在跪地求饒,自廢丹田,老夫還能留你一條性命!&rdo;說話間,原本插入地面的飛刀再次拔地而起,重新結為刀陣,直沖蕭銘而去。把把飛刀殺意凸顯,瞄準了蕭銘渾身上下的要害之處,蕭銘隻覺得自己全身都被殺氣所籠罩,方才被飛刀割裂的傷口處陣陣刺痛。越是疼痛,蕭銘便越是冷靜,他有許久不曾經曆過這樣激烈、全然處于劣勢的戰鬥了,一時間隻覺得熱血沸騰,甚至嘴角也下意識地揚起,興奮、懷念、雀躍,直讓蕭銘憶起了曾經那段最為黑暗的時光。百年平靜,他把自己裝成一隻吃草的羊,遠離刀光劍影,卻幾乎忘了,自己本是一個亡命之徒。蕭銘的眼眸極亮,直直看向空中的周吳,那種直白的挑釁刺得周吳大腦一熱,怒火中燒‐‐不過是在他手中掙紮的獵物罷了,竟然還敢在這個時候向他露出獠牙,簡直可笑之至!與此同時,場下原本按耐不住的玄钺卻反而沉靜了下來。雙眸一眨不眨地望着蕭銘,玄钺隻覺得胸腔之中的心髒劇烈跳動,難以克制地呼吸急促。‐‐就是這樣的眼神,就是這樣的神情,明明已是困獸,卻仿佛一切盡在掌握。&ldo;……師叔?&rdo;青衣少年面露疑惑,弄不懂自家師叔為何剛剛差點就要殺上台去,如今卻反而不着急了,&ldo;您不擔心您的朋友了嗎?&rdo;&ldo;他會赢。&rdo;玄钺的目光舍不得移動分毫,仍舊直直地落在蕭銘身上,語氣卻格外笃定,&ldo;他不需我的幫助。&rdo;青衣少年微微蹙眉,不解地看向台上,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師叔為何如此肯定,畢竟……這根本隻是一面壓倒、毫無懸念的戰鬥啊?此時的台上,周吳怒極之下隻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刀刀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已不再去深想自己尚在洛水宗的擂台之上,若是下手太過狠絕是否會引起洛水宗的不滿,何況二人已簽定生死契,洛水宗對附屬宗門間的私事也素來不太過問,就算自己将對方淩虐至死,也不過就是幾句訓斥,又有什麼打緊?周吳全力催發,飛刀青光更勝。點點寒芒編織成陣,交互輝映凄凄流轉。刀鋒之上,尚有屬于蕭銘的鮮血仍未滑落,朱紅血襯着碧青刀,更顯邪異,攝人心魄。蕭銘仿佛是黔驢技窮那般,不斷掏出各種上不得台面的法器,隻為了抵禦一把飛刀的襲擊。然而這些法器剛一祭出,便被刀陣所毀,有些甚至撐不住一個照面。台下衆人紛紛露出目不忍視的憐憫,望着蕭銘垂死掙紮,卻無一人發現他那看似毫無章法的抵擋,實際上卻暗藏玄機。蕭銘身上的傷口迅速增加着,鮮血浸濕了他的法衣,蔓延到了地上,随着他的腳步化出一道血痕,隻是每一道傷口都被蕭銘巧妙地躲過了要害,而避無可避的則被他用低等法寶阻撞,緩其攻勢,自己再趁機躲避。不一會兒,台上便扔滿了被蕭銘棄之不顧的殘破法寶,而他的面孔也因為失血過多而越來越蒼白,宛若白紙般随時随地都有可能倒下。周吳見狀,覺得時機已到。他本來故意将刀陣的攻擊維持在較為和緩的節奏,為的就是戲耍蕭銘,讓蕭銘覺得自己已然漸漸習慣了刀陣攻擊,從而心生可以活下去的希望‐‐而當希望破滅的那一刹那,才是最為絕美、令人心生愉悅的。如今看着蕭銘掙紮求生,甚至連築基期都看不上的破爛法器也使了出來,周吳不禁倍感快意,暗暗嘲笑天玄派小門小戶,果然窮酸得很。這等門派,若是讓他們掌控了靈石礦脈,豈不是暴殄天物?待他璇玑門接收天玄之後,不出百年,定能跻身上等宗門,将璇玑之名發揚光大!想罷,周吳一揮手,刀陣攻勢突變!蕭銘剛剛扔出一件鈴形法器阻住一柄飛刀,正欲準備法器防備下一次的攻擊,卻哪料百柄飛刀忽然突旋合一,以雷霆之勢刁鑽之态,迅速向他射來!蕭銘慌亂之下,連忙随手摸出一枚法器,連是什麼都來不及看便直接打出。可那法器卻被合而為一的飛刀直接劈碎,連速度都沒有阻上半籌。無可抵擋,那把飛刀直直刺入蕭銘胸口,他雙膝一軟,伏倒在地。周吳大笑,志得意滿,他冷然看着一動不動、仿佛再也沒有聲息的蕭銘,緩緩落在了台上,帶着勝利者的姿态舉步走去,打算親手給予他最後一擊。&ldo;生死契,生死有命,趙道友你可不要怪我,老夫先前也給了你活命的機會,隻可惜你卻沒有把握得住。&rdo;說話間,周吳掃了一眼台下臉色難看的天玄派衆人,格外得意自己将被交付的任務完成得極為妥當,百年之後,璇玑門論功行賞,自己當屬首位!周吳腦中浮想聯翩,卻不料恰在此時,異變突生!周吳腳邊鮮紅的血痕宛若活過來那般,流轉着赤色的光暈,而原先散落一地的破損的法寶與被燒焦的竹葉也似乎遙相呼應那般冒出了紅光。蔓延在整個擂台上的紅色光芒在周吳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迅速結合為一體,化為一道紅色的鎖鍊,将他周身緊緊鎖住。周吳大驚失色,連忙運轉真元妄圖掙脫,卻發現那奇詭的鎖鍊完全隔絕了他體内的真元,而他此時宛若一個凡人,完全調動不起絲毫靈力!與此同時,原本毫無聲息的蕭銘則翻身坐起。他拔出胸口處因為失了周吳真元而再無殺傷之力的飛刀,露出一絲懶洋洋的漫不經心的微笑,仿佛身上的傷口沒有給他帶來任何苦楚。沒有多言,蕭銘袖口一揚,抛出了一枚金光閃爍的黃色小印。小印升入空中,在蕭銘的催動下越來越大,而其上的字迹也逐漸變得清晰可見,乃是&ldo;翻天&rdo;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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