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眼中一暖,微微颔首,随即将目光移向飛舟之外。随着飛舟緩緩降落,會場内的情境也一覽無餘。洛水宗不愧為當之無愧的道門魁首,依附于它的中等宗門不下十數,而小宗門更是不計其數。&ldo;這……得要比試多久啊……&rdo;一名金丹長老微微咋舌。雖然元嬰真君沒有幾人,但金丹真人卻可謂多如牛毛,更不用說那些築基期的弟子了。所幸洛水宗先前規定了參與宗門大比的人數限制,否則當真無法計數。&ldo;畢竟五十年才有一次,自然規模盛大。&rdo;另一名金丹長老感慨,随即在飛舟落穩後招呼弟子們下船。畢竟沒有組織權,蕭銘全程都安靜地跟着其餘金丹長老,安安分分地将自己當成一塊活動的布景闆。很快,便有一名洛水宗弟子迎了上來,态度溫和地将他們引去了落腳之處。畢竟人多眼雜,蕭銘在此處自然不敢進入淩霄宮修煉,百無聊賴之下幹脆出了屋子,随意打發一下時間。會場内衆宗門落腳的房舍排布類似于太極八卦,暗合陰陽,最中央是專屬于洛水宗衆人的院落,位置最好的,氛圍也平和安定、甯靜清幽。如今,蕭銘被挪到了屬于附屬宗門的院落中,望着四周熙熙攘攘的環境,竟然頗有幾分的新奇。雖然同樣依附于洛水宗,但是宗門間的關系卻未必會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附屬宗門間本就是競争關系,難免會有些摩擦糾葛,平時天各一方倒還好說,如今全都在一個院落裡,便少不得會有些争端。對此,洛水宗也不會多管,隻要不鬧出大事情、影響整個宗門大比,那麼便随旗下的附屬宗門折騰,就算一着不慎被下了絆子,也隻能說技不如人。蕭銘一路走來,見到不少類似的摩擦,隻是他卻沒有料到,自家的小徒弟竟然也被卷了進去。對于陸天羽,蕭銘倒是并不擔心,畢竟無論是修為法寶還是心機手段,他的小徒弟從來都不遜他人,該擔心的,應當是那些得罪了他的人。蕭銘悠閑地躲在一邊,圍觀小徒弟打臉的場面,心情頗為愉悅。眼見陸天羽毫不客氣地将前來找茬的人教訓了一通,随即淡定地接受其餘天玄派弟子崇拜的目光,蕭銘微微一笑,剛打算離開,卻聽到耳邊響起一聲清冷的嗓音:&ldo;你的徒弟,也不過如此。&rdo;蕭銘悚然一驚,剛一轉頭,便看到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側的玄钺,一時之間竟然不知作何反應。玄钺為何會來此,竟然還跑到附屬宗門的院落中?蕭銘腦中無數疑問一閃而過,嘴上卻鎮定地笑道:&ldo;哦?何出此言?&rdo;玄钺:&ldo;話太多。&rdo;蕭銘:&ldo;……&rdo;眼見蕭銘一臉無語,玄钺微微錯開視線:&ldo;廢話太多,若有人擋路,一劍斬了便是,無需多言。&rdo;蕭銘看着玄钺,忍不住失笑:&ldo;你這是吃不到葡萄、反而說葡萄酸吧?天羽心思靈活,沒理也能辯出三分道理,而你卻一向口拙,幹脆連話都懶得說。&rdo;聽到蕭銘的調侃,玄钺不由得錯愕,而蕭銘也有些恍然,似是難以置信自己與玄钺間竟然還能如此平和地交談。被蕭銘堵得一時無言,玄钺抿了抿嘴唇,沉吟良久,這才找到了新的話題:&ldo;你贈與我的劍訣,我已然參詳,獲益匪淺……多謝。&rdo;蕭銘稍稍松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幾分:&ldo;能幫上你,那便好了,也不枉我一番心意。&rdo;玄钺心中一跳,忍不住望向蕭銘那雙黑白分明、漾着淺淡笑意的眼眸:&ldo;那份劍訣失傳已久、極為珍貴,我沒想到……你會将它贈給我。&rdo;&ldo;不管如何珍貴,對我而言卻是沒有用處的。正所謂&lso;寶劍贈英雄&rso;,在你手中,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價值。&rdo;蕭銘語氣輕松,旋即又是一笑,&ldo;當然,我也是有私心的,倘若你收了我的禮物,能夠不計前嫌原諒我曾經的所作所為,那便最好不過了。&rdo;蕭銘的眼神清澈坦然,帶着幾絲期許‐‐但是,卻并非是玄钺希望看到的那種期許。玄钺不由得有些失望,略略垂下目光:&ldo;我早已諒解,你……也不需太過介懷。&rdo;得到玄钺這一句肯定的答案,蕭銘心中一直壓着的石頭終于被挪開,忍不住帶出了幾分如釋重負的笑容,試探着開口:&ldo;那麼以後……我們之間可算是朋友?&rdo;玄钺:&ldo;……&rdo;明明想要說&ldo;不&rdo;,但看着蕭銘那小心翼翼的神情與期盼渴望的目光,玄钺不得不壓下胸口的煩悶,輕輕颔首:&ldo;算。&rdo;蕭銘笑了起來,這大概是玄钺見過的最真實的笑容了,連帶着讓他的心情也好轉了不少,不由自主微勾唇角。‐‐也罷,從朋友做起,似乎……也不錯?與玄钺真正化幹戈為玉帛,蕭銘難掩心中的雀躍激動過,他下意識伸手,抓住玄钺的手腕,将他帶到假山之後,随即另一手抹過腰間的玉佩,拿出一把寒光凜冽的寶劍。有玄钺這名化神期尊者再次,蕭銘半點也不擔心會他人以神識偷窺,自然不必小心謹慎,而玄钺一見那寶劍,也忍不住眼前一亮。這把寶劍外表質樸無華,仿佛隻是最普通的制品,但深藏其間的劍意卻着實不俗。漫長的光陰醞釀着如醇酒般的悠長古樸的氣息,流露出鉛華盡褪後最本質的神韻,直指本心。&ldo;我不是劍修,對于寶劍了解并不多,不過也能看出這把寶劍極為珍貴。&rdo;蕭銘說着,這才恍然發覺自己的動作有些逾舉,連忙松開玄钺的手腕。他與玄钺之間相伴百年,以前因為矛盾而小心謹慎,如今和解後一時激動便帶出了以前的習慣,着實有些尴尬。眼見玄钺對此似乎并不介意,蕭銘也并未刻意提及此事,雙手将長劍捧到他面前,&ldo;原本,我是打算若那枚劍訣無法讓你諒解的話,再尋機會送你這把長劍,如今,便将它當做是和好的禮物吧。&rdo;玄钺擡手撫摸劍刃的手一頓,頗有些微妙地看向蕭銘:&ldo;……你到底準備了多少東西?&rdo;&ldo;……東西到是挺多,不過這兩件是最好的,也應當是你最喜歡的。&rdo;蕭銘遲疑了一瞬,随即有些尴尬,&ldo;我對你不住,不知該如何彌補,除了以命相償外,也隻能想出這樣的方法,希望你……不要介意。&rdo;&ldo;……我不介意。&rdo;玄钺無語片刻,修長的手指在劍刃處一抹,引得長劍宛若心意相通般嗡鳴不止,最終卻反而将手收了回去,&ldo;我有一把本命劍足以,這把劍你便留着防身。我剛剛已然将前主人留下的神識抹去,你再與之契約便可。&rdo;&ldo;你不要?&rdo;蕭銘微微錯愕,詫異地看向玄钺。玄钺微垂着落在他面孔上的目光又是一暖,聲音舒緩柔和:&ldo;我不要。&rdo;蕭銘咬了咬嘴唇,不知為何有些不甘。他素來不是大方之人,曾經過得太苦,讓他養成了锱铢必較的習慣,隻是當需要以物動人的時候,他卻也不會吝啬。蕭銘給其他人東西,是為了人情;給蘇俞琤東西,是為了封口;給陸天羽東西,是為了忠心‐‐他本以為自己給玄钺東西,是為了對方的諒解,隻是如今目的達到,玄钺也拒絕了他的饋贈,卻反而讓蕭銘有些不滿。對于自己異常的反應,蕭銘并未多想,他微一挑眉,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惋惜:&ldo;是嗎?那當真可惜了。我不擅長用劍,即使與這把劍簽訂契約也不過是讓寶劍蒙塵罷了,倒不如給了天羽,畢竟他雖為法修,卻對寶劍情有獨鐘‐‐&rdo;話音未落,蕭銘手中的長劍便已然被玄钺劈手奪過。眼見蕭銘眉眼中帶着揶揄的調笑,玄钺的耳朵又不禁一陣的發燙,幹脆什麼都不說,反手将長劍收入了儲物戒中。過猶不及,發現臉皮極薄的玄钺幾乎被逼到了極限,蕭銘自然見好就收,将話題從長劍上移開:&ldo;說起來,你為何會參加這次宗門大比?按理說,在化神之後,你應當不會被指派這樣的任務了吧?&rdo;見蕭銘轉移話題,玄钺也略略松了口氣,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迅速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借口說出:&ldo;是師兄的弟子。他要來此曆練一番,而師兄卻恰好閉關,便由我來代替。&rdo;話音一落,玄钺便看到蕭銘帶着幾分驚異的目光,頓時便發覺了這個借口有多麼拙劣。&ldo;你還真是……熱心了很多呢。&rdo;良久,蕭銘這才找到一個較為委婉的說辭‐‐師兄的弟子?玄钺連他家師兄都素來視若無物好嘛?蕭銘當真不知,對方到底是怎麼想出這樣一個理由來的。對于蕭銘微妙的目光,玄钺最終隻能以一句&ldo;正是如此&rdo;匆匆蓋棺定論。雖然有些不舍,但玄钺卻隻覺得自己在蕭銘面前丢盔棄甲、狼狽不堪,不得不借口&ldo;洛水宗有事&rdo;便要先行離開,隻是剛剛走出幾步,卻又突然想起什麼,旋即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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