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來人給陸天羽留下過不小的陰影,說不準會釀成心魔、妨礙進境。蕭銘在陸天羽求助般望向自己的時候略一沉吟,轉瞬間做出了決定:&ldo;去會會他們。&rdo;發現蕭銘氣定神閑,找到了靠山的陸天羽也定下心神,深吸口氣,推門走了出去,朝着為首的男子行了一禮:&ldo;舅舅。&rdo;被陸天羽喚作&ldo;舅舅&rdo;的陸家家主不過築基初期,卻養尊處優、氣勢不凡。他狠狠皺眉,剛待要斥責陸天羽,便看到蕭銘施施然跟在陸天羽的身後走了出來,一身修為令他完全琢磨不透。頓時,陸家家主臉色微變、話鋒一轉:&ldo;敢問這位前輩是……?&rdo;&ldo;一介散修罷了,不值一提,剛剛收了天羽為徒,此番前來是為他打點行裝。&rdo;蕭銘的語氣彬彬有禮,卻又帶着幾分微妙的高高在上,讓陸家家主的表情又難看了幾分。雖然蕭銘态度輕慢,又算得上是擅闖,但礙于他的修為,陸家家主就算心氣不平也不得不好言相勸:&ldo;這位前輩大概并不了解,天羽他‐‐&rdo;&ldo;他是個半妖?&rdo;蕭銘不耐煩地打斷,&ldo;這我知道,可半妖又如何?就算他是妖族,我也不會放在心上。&rdo;&ldo;但妖族心異,晚輩身負責任,唯恐他成長起來後為禍鄉裡,還請前輩見諒。&rdo;陸家家主深施一禮、道貌岸然,而蕭銘卻清清楚楚地從他眼中看出了貪婪和不甘,顯然,陸天羽身上有着一個秘密,足以讓這位陸家家主忍受着痛恨和厭惡,将他養大至今,還不允許他像是其餘陸家子弟那般修煉入門功法。蕭銘心下猜疑,卻并沒有表現出來,畢竟陸天羽警惕心極強,他們雖然已為師徒,卻更多的是一場互利互惠的交易,彼此間信任并不算多,還需要多加磨合,才能有更恰當的時機問出對方的秘密。&ldo;天羽既為我徒,自然由我教養,何須你等指手畫腳。&rdo;眼見陸家家主态度堅決,蕭銘衣袖微震,不悅叱道。瞬時間,金丹修者的威壓便在整個小院中彌散開來。陸家家主隻覺得胸口處一陣悶痛,雙膝一軟差點跪倒在地,而他身邊的其餘陸家長老與子弟們也搖搖欲墜,甚至有幾名修為尚淺的小輩已然昏倒在地、不省人事。雖然蕭銘使不出金丹期的實力,但是用威壓吓吓人還是得心應手的,陸天羽站在蕭銘側後方,緊緊拽着他的衣擺,雙目閃閃發光地看着陸家家主此刻狼狽的姿态,隻覺得一直籠罩在他心頭的陰翳轟然散去,瞬時間天朗氣清‐‐曾經覺得無法逾越的巨山其實卻如此的不堪一擊,簡直讓陸天羽又好笑,又悲憫。發覺自己的小徒弟心境突破了,蕭銘滿意地微微一笑,也不枉他冒着風險與陸家人對峙。隻可惜,就在蕭銘打算見好就收、離開此處之時,一聲斷喝卻令他心中一緊。&ldo;一介散修,竟跟在我陸家猖狂,莫非欺我陸家無人嗎?!&rdo;蒼老的聲音如若洪鐘,轉瞬即至,很顯然,原本在閉關的幾位陸家老祖已然出關,正迅速朝着小院趕來‐‐蕭銘還是小瞧了陸天羽身上的秘密,竟然連閉關中的陸家老祖都不管不顧地匆匆出關,顯然是極為看中陸天羽的價值。……這樣一想,還真是有點小激動呢……為首的老人已是築基巅峰,半步金丹,其餘幾名老者最差也是築基中階,這些老者陽壽将盡也沒有結成金丹,資質并不算太好,若是往常,蕭銘并不會放在眼中,隻是現在就有些令他頭疼了。蕭銘暗道一聲糟糕,他對上為首的老者尚有幾分勝算,但是倘若其餘幾名老者也加入進來,那他便會落入下風‐‐所以為今最重要的應該是擒賊先擒王、先聲奪人,随後趁機落跑。‐‐蕭銘一點都不認為打不過就跑有什麼丢人的,這可是他身為散修時最慣常的做法,也因此才能掙紮着活到現在。給自己的新徒兒遞了個眼色,陸天羽頓時心領神會,不由得有些無語‐‐剛剛覺得自家師父霸氣側漏,結果分分鐘就被打臉,這樣真的沒問題?不過即使如此腹诽着,陸天羽也記得自家師父金丹将碎,不能與人硬碰硬,立刻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為自家聰明乖巧的徒兒點了個贊,蕭銘雙手一抖,将自己慣用的法器握在手中:&ldo;沒想到,連陸家老祖都現身了,但既然已經收他為徒,自然不可出爾反爾‐‐倘若我必須要帶天羽走呢?&rdo;&ldo;那你便也自己留下‐‐&rdo;陸家老祖尚未說完,隻聽到一聲清脆的鈴音,一個不防,腦中便是一亂。蕭銘的法器是一對雙月環,進可攻退可守,最重要的是環末處系着兩對鈴铛,看上去平凡無奇宛若裝飾,實際上卻是頗為有效的音攻法器,能夠亂人心智。蕭銘曾以這兩對鈴铛陰過不少人,直到與玄钺結為道侶後才收手、換成更加光明正大的方式‐‐當然,也是為了給自己留一個底牌,省得萬一東窗事發,卻早已被敵人将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無疑,這一次陰險的偷襲再次大獲成功,除了陸家老祖和蕭銘以外,沒有人聽得出這鈴聲有何異樣之處,而等到他們發覺蕭銘突然出現在陸家老祖身側、舉起武器,而陸家老祖卻一副神色迷離的模樣沒有任何躲閃迹象時,一切都已經遲了。蕭銘出手狠辣,絲毫不留餘地,将自己所能調動的真元全都集中在這一擊之中。陸家老祖連痛呼都沒有發出便瞬時間沒有了生息,而這一狠戾的手段自然震懾住了其餘陸家之人。衆人看不透蕭銘的修為,隻能看到原本被他們仰望的陸家老祖連蕭銘的一擊都沒有抵抗之力,便死得如此幹脆利落。豔紅的血滴濺在蕭銘的眉間,硬生生将那張原本平淡無奇的面孔襯得妖豔鬼魅,他一腳踏着陸家老祖的屍骨,側頭淺笑,眼神卻冰冷異常:&ldo;到底是我這徒兒重要,還是自己的性命重要,諸位都是聰明人,何不仔細掂量一二?&rdo;說着,他擡手朝陸天羽招了招,隻見自己的小徒弟似乎也被震懾住那般,手腳僵硬卻毫不猶豫走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牽住他的衣擺。蕭銘漫不經心地摸了摸陸天羽的頭,冷漠的目光在陸家衆人身上一一掃過,就在他們面露遲疑、下意識後退一步的時候,蕭銘果斷催動了早已準備好的符篆‐‐落跑了。陸天羽隻覺得眼前一花,待到重新穩住身形後,便發現自己已然到了城外。成功脫離陸家後的陸天羽顯然輕松了很多,再加上剛剛由着蕭銘狠狠出了口惡氣,他看上去竟然活潑了不少。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便宜師父,陸天羽就像是在看着什麼人生偶像那般,恨不得将自己此時此刻的激動傾瀉而出:&ldo;你看到他們方才的表情沒有?簡直太有趣了!我從來沒有想到這群素來高高在上、看我像是在看什麼垃圾一般的家夥會露出這樣喪家犬般的表情!&rdo;頓了頓,陸天羽不由得又有些遺憾,&ldo;就是最後,走得太過匆忙了,總感覺有些虎頭蛇尾……&rdo;蕭銘淡淡地瞥了陸天羽一眼,暗暗平複體内因為剛剛那一戰損耗了過多真元而又有些活躍迹象的劍氣‐‐不愧是玄钺留下的劍氣,一直到現在,蕭銘都無法将它們逼出體外,隻能借由真元強行鎮壓:&ldo;不匆忙,你還等着他們反應過來之後反殺我們嗎?為師當時可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純粹在裝逼而已。&rdo;&ldo;裝……裝什麼?&rdo;陸天羽不是很明白自家師父的用詞,但大約也能夠了解,姑且懶得多問,&ldo;但是……他們不是已經被震懾住了嗎?&rdo;&ldo;那隻是暫時罷了。&rdo;蕭銘撫了撫衣袖,冷笑一聲,&ldo;修者可絕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心性不堅,大道難成。為了修為的提升、為了奇珍異寶,大多數修者都會豁出性命去拼一把,成則為王、敗則為賊‐‐這就要看……你是否值得他們這樣做了。&rdo;蕭銘意有所指的口吻與微妙的眼神瞬時間讓陸天羽變了臉色,他自知自己隐瞞的事情差點讓自己的便宜師父馬失前蹄,但卻又躊躇着是否要真正信賴對方、袒露自己最大的秘密。隻不過,還沒有等他思量出一二三來,蕭銘卻已然話鋒一轉,神色冷淡:&ldo;不過,我對你的事情也沒有興趣,隻要你按照約定成為我的鼎爐,我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情,你也不必如此防備。&rdo;陸天羽張了張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明明對方什麼都沒有說,但他卻偏偏有種自己被責備了的心塞與歉疚,仿佛對方待自己真心實意,而自己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令人齒冷寒心。看到陸天羽糾結失落的表情,蕭銘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隐秘地勾了勾唇角。他對陸天羽的秘密沒興趣嗎?不,當然有興趣,除了玄钺那等含着金湯勺出生、一心撲在劍道上的天之驕子外,哪位修者面對寶物不會心動呢?隻不過他的手段比陸家更高端,更隐秘,他有的是方法讓陸天羽心甘情願地和盤托出‐‐陸天羽那點稚嫩的防備之心,在蕭銘面前當真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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