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養大你的人,折磨你抛棄你要殺了你,養了你十幾年的事實也抹不掉嗎?你又沒被殺過,你怎麼知道抹不掉?
刹那間,冷秋心中起了殺意。
韓青忽然間明白,那位大師兄為什麼那麼害怕,這個人厭惡的目光總是伴随殺意,這個人會憑自己的喜怒決定他人的生死,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自己日常見到的那種能夠講理的人。
冷秋慢慢扭開頭,小孩子罷了,人在自己沒遇到時,總是奇怪别人為什麼會呲牙裂嘴。
韓青緩緩道:“或者,我可以留在這裡,到你覺得可以放心讓我走,或者,到燕白不需要我陪着。我可以,做些雜事。”
冷秋點點頭:“去吧。如果你要逃,最好别帶着燕白。外面的機關,不止是報警用的。”
韓青微微詫異,就這樣了?難道剛才是我看錯了?還是,他努力克制?韓青忽然發現,在這種地方,誰能阻止這個人殺人呢?沒人能,大約隻有他自己的一絲良知了。
冷秋叫吳憂進來:“讓韋行教訓這小子,你處理燕白。”
吳憂慢慢站起來,看看冷秋:“我,我覺得……”
冷秋揚一下下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吳憂低頭:“是。”
☆、7,警告
一鞭子抽在背上,韓青就撲倒在地了。
完全沒預料到會這麼重,他的感覺都不是痛,隻是震驚。刹那間本能反應是慘叫躲閃,然後回頭看,真的是鞭子嗎?我不是被刀砍了吧。
韋行皺皺眉,他當然知道有多痛,不過看這小孩兒剛才的倔犟勁還以為他有多堅強。一鞭子就慘叫了?
他可完全沒考慮小朋友年小體弱,身體素質同他完全不能比。意志力再堅強,身體卻承受不住那樣劇烈的疼痛。何況韓青同燕白自幼受的什麼教導,雖然學武的小孩兒,體罰難免,可是區戈與區應堂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那種,是責罰不是刑罰。
韓青看見,韋行手裡的鞭子在滴血。他慢慢咬住嘴唇,報複嗎?不過,即使是報複,他也隻能忍耐,無路可走,無處求助。
韓青慢慢支起身子,眼睛遠遠看着燕白,燕白被吳憂帶到一邊,聽到聲音猛回頭,就要過來,被吳憂攔下了。韓青勉強笑笑,沖他揮揮手。我沒事,我還好,我還能支持住。
吳憂按着燕白:“跪下,如果你反抗,你們兩個懲罰都會加倍,韓青會被打死。”
燕白憤怒地:“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這兒了!你們憑什麼這樣對我!”
吳憂微微歎氣,一鞭子抽過去,燕白咬緊牙,住嘴了。
韓青倒微微放心了,燕白身上沒見血,還好。
那麼,姓韋的是在報複了?
韋行冷冷地:“轉過去。”
韓青緩緩看他一眼,卑鄙小人!
韋行真驚呆了,還是蔑視嗎?你敢對手裡拿着鞭子的人露出一個蔑視的表情?
鞭子落下,衣服頓時就一個口子,與衣服同時裂開的是後背的皮膚,韓青痛得身子一挺,那種疼痛好像直擊心髒,刹那間,小孩子覺得全身的血都被抽走了一樣,一種怪異的冷的感覺,除了疼痛,整個世界都不真實地離他忽遠忽近。意志力刹那崩潰,再挨一鞭子時,“啊”地痛叫一聲撲倒在地。燕白一下跳起來:“韓青……”
吳憂按住他肩,無奈地把他按回去,點了穴道。
韓青已痛得失去力氣,趴在地上,幾次想支起身子,動一下,後背那種好像能把他殺死的痛啊……
狼狽萬狀,一定是出醜了。
可是疼痛奪走他全部力量,鞭子再次抽下去,他唯一能做到的,不過是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臂,堵住自己的嚎叫聲。
韋行對小朋友不再慘叫倒也感到滿意,這才像點樣,如果你一直叫,我師父煩了,會直接把你扔去喂狗的。
燕白一直扭頭看着韓青,不能動不能出聲,後背疼痛難忍,看着韓青身子震動,衣服破碎,鮮血染滿後背,那個倔強的小哥哥抖得象寒風中受傷的小動物。
以前他同他一起淘氣,每次挨打都會笑着安慰他。
燕白會哭,他從來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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