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漓月沒來得及開口,一聲輕喚先插了進來。
葉曉婷起身行禮:“江先生。”
江憶安輕撫了下葉曉婷的肩膀,微笑道:“在外不必拘禮,葉東家,葉夫人,祝賀你們喬遷新居。”
“謝謝。”葉繁起身,與之幹了杯酒。自戒賭宣傳那夜,裴少爺與白雪姑娘的輕浮姿态讓江憶安有些不愉快地離開後,這段時日,葉繁去接三妹妹下學都見不到江先生,今日還真有些好久不見之感。
張氏也顧不得和楊漓月聊事,将懷中小五放到空椅子上,起身和江憶安敬酒熱情寒暄,尊師重道在這會是很講究的禮教,家長,特别是張氏這樣的市井婦人,對夫子的敬意還是很深的。
江憶安和張氏閑聊兩句,說了葉曉婷最近在女學如何如何,說話間目光不由自主側向低頭吃飯的楊漓月。
江憶安對葉家的人口還算熟,這位突兀坐在主桌上的女子,并不是葉家人。楊漓月敏感地感覺到窺探,擡頭,目光驟然對視。
兩人的表情如出一轍,都微微皺眉,神色思索,似乎都在記憶庫裡尋找對方的身份信息。葉繁在旁盡收眼底,笑着問:“你倆認識?”
江憶安隐約覺得眼前女子有點像那位曾遠遠瞥過一眼的公主殿下,但又覺得不可能,那位公主怎麼會出現在葉府喬遷宴,還坐在主桌上。她于是回說:“就是有些眼熟,這位是?”
“這位是李女俠,街頭巷尾傳的大戰密諜的武林高手,原型就是她。”葉繁介紹道。
江憶安恍然,密諜案轟動全城,縣衙雷厲風行抓了好些人,她自然不會沒聽過,她作揖行禮一敬:“原來是女中豪傑,久聞大名,幸會。”
楊漓月回禮,淡淡回應:“客氣了。”
葉繁接着跟女俠介紹:“這位是江先生,問水女學的夫子。”
女學?江先生?江憶安!
楊漓月恍然大悟,差點直呼其名。盛京城唯一的女書聖和唯一的女将軍,兩人其實并不熟,楊漓月第一次知道江憶安,是聽聞她要辦女學,卻被一堆酸儒群起圍攻。她力挺江憶安,也隻是看不得一群男人欺負一個女子。
在她出言力挺江憶安後,女書聖登門拜訪将軍府,她正閉營操練軍士,演習對戰。兩人沒見着,楊漓月隻看到江憶安留下的信,言道盛京是非多,她欲退而求其次,離開盛京,前往問水辦學。
楊漓月回信鼓勵,将問水的大院借與她辦學。
在外人眼裡意氣相投的兩位大靖知名女子,其實隻是往來了幾封信的筆友而已。
她好像還答應了江憶安做女學的山長來着……
筆友初見,一個相逢不相識,一個有意隐瞞身份,本該一見如故的兩人,愣是做了回點頭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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