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守山的住所是上清峰下的一處院子,農戶般的草屋,籬笆牆圍着一塊菜地,草屋後面有一排三層的雞籠。肥大的錦雞在院子裡悠閑的逛着,一條正在褪毛的豺狗趴在門口,時不時偷瞄一眼錦雞,随即又無奈的轉過頭假寐起來。
文墨跟着關守山來到院子前,一下子可謂是雞飛狗跳。閑逛的錦雞如臨大敵般的飛回雞籠,散落了一地雞毛。褪毛的豺狗如同見到親爹一樣彈地而起,撲到文墨腳下,家狗一般的搖着尾巴,用腮幫子在文墨腳上蹭來蹭去。
關掌教笑罵:“你這孽畜,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也沒見你對我搖尾巴。來個美少年,給你高興成這樣,人要長得好,真是處處都順暢。”
二人進了屋,文墨敬茶拜師,再行叩拜大禮。關掌教拉起文墨,讓文墨坐下。
關掌教說:“邱槐自第一眼看見你,便傳信回來說遇到一個奇才,說是一定要将你引入宗門。再次傳信時,說你有意上清宗,對你贊不絕口。今日為師一見,果真是天縱之資。為師執掌上清宗二百餘年,就盼着能有個徒弟繼承衣缽,今日達成所願,吾心甚慰。”
文墨聽聞師尊做掌教都已經二百多年,那該多大歲數了?他問道:“師尊,您今年高壽?”
關守山笑道:“哈哈,為師今年四百二十歲整。還有什麼,一并問了。”
文墨略作思忖,說道:“師尊如今可達靈者境?”
關守山點點頭,說:“眼睛還挺毒,為師兩年前破至靈者境。若不是晉入靈者境,恐怕就有人要把上清宗擠出七大宗之列了,或許被人吞了也說不定。不過,此事知道的人不多,你也莫要輕易說出去。你繼續問。”
“我到聖者境需要多久?我不怕吃苦,最能苦修。”
這回輪到關守山思考,他說:“這個事情為師不能回答,因為變數太大。還要問什麼?”
文墨搖頭道“今日我也沒什麼可問了,改日想到什麼,再向師尊請教。”
當天夜裡,文墨被關守山安排去和卓為先他們同住,明日一同前往洗靈潭。
文墨坐在床邊與劉坤說話,文墨說:“聽說親傳弟子會有喜報傳回靈院,你家人知道了,肯定會高興。”
劉坤拎着茶壺一個勁兒的喝水,他說:“真的像做夢一樣,誰能想到爬個山就能成親傳弟子。能和上四州四大家族的天才們一同修煉,我劉坤已然知足了。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沒有你和卓師兄,我也走不到遇靈台,我還得多謝你們。”
卓為先躺在床上,揉着肚子,大咧咧地說:“有他什麼事?都是我推的你,再說咱們兄弟之間不用見外,要想謝,去謝謝喬鐘秀。”
劉坤羞臊得滿臉通紅,連連道:“是得謝謝,是得謝謝。”
武家兄弟走進屋子,坐到文墨對面的椅子上說:“今天在登仙路上,你确實表現不錯,不過憑這個就長了一個輩分,我們兄弟肯定不服,不如找個時間比劃比劃,你要是赢了,你這個小師叔,我們就承認了。”
文墨倒沒有意外,更沒有生氣,“好,我有時間通知你們,但不管你們承不承認,我就是師叔。”
文墨沖着卓為先揚了一下下巴,說:“給師叔倒茶。”
卓為先被氣的臉色青紫,而劉坤卻是被茶水嗆得一直咳嗽。
…………
洗靈潭在上清山東面一處山谷中。
這處山谷的外面,參天大樹如傘如蓋,裡面盡是低矮灌木,奇的是谷内青草如茵,竟無一株花朵。放眼望去,皆是綠色,因此被喚作“青谷”。
洗靈潭,近乎圓形,直徑約有四十丈。名中有潭,潭中卻無水,表面雲霧氤氲,憑添幾分仙氣。
新晉弟子五百多人,圍着潭邊向下看,雲霧之下是一片漆黑,就像沒有星月的天空。今天掌教和大長老沒有來,由二長老邱桦主持。邱桦、雲慧和邱槐站在衆人前面,他們身後是白芷和文墨。
邱桦向四周看了看,開口說道:“洗靈潭與登仙路一樣,同屬上清三寶之一。你們自幼開始練功,啟蒙功法和初級功法容易學,層次也就相對較低。在練功的時候,天地靈氣中的部分雜質有些會在體内殘留,久而久之或淤積于竅穴,或附着于經脈,影響修行進度。你們今天可以在潭裡練功,潭裡的靈霧會去除體内雜質,淨化靈力。對新入門的弟子,是一次穩固根基的大好機會,因為第二次的效果明顯不如第一次。以往第一次入洗靈潭修煉的弟子中有人坐了一夜突破一品修為。”
卓為先嚷道:“那就多坐幾夜呗。”
邱桦瞪了他一眼,說道:“洗靈潭不是呆的越久越好,如果感覺不到效果了就出來,最多不能過十二個時辰。否則,身體吃不消。好了,開始吧,你們隻管進去坐好,運轉功法,其餘的什麼都不要管、不要想,隻管運功就好。”
邱桦、雲慧、邱槐三位長老同時打出一個手印,三道手印在洗靈潭上方聚攏,合而為一,釋放出淡黃色的光籠罩了洗靈潭。邱桦做了一個讓大家入潭的手勢,五百多名弟子紛紛進入洗靈潭。
文墨與白芷對視一眼,同時入潭。洗靈潭像一方巨大的硯台,并沒有多深,文墨站在裡面,雲霧在胸前漂浮。白芷入潭後,始終跟在文墨身旁,讓很多弟子疑惑不已。昨日登仙路時舉止親密,登仙路結束後又似乎翻臉,今日白芷卻是寸步不離文墨,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系,讓人琢磨不透。
文墨走到靠近山體的一側,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去,擡頭看,雲霧沒過頭頂一尺有餘。文墨剛想運功,就感覺到身邊有人坐過來,他料到是白芷,便問道:“大長老和你說什麼了?”
白芷驚訝,說:“難道掌教什麼也沒和你說?”
“臨行時,師尊說如果你跟着我,就讓我問你大長老說了什麼。”文墨回答。
白芷無奈,說:“我師傅說了,咱倆一起摸了通仙碑,到洗靈潭說不定還會有機緣,或許這份機緣要咱們兩個同時獲得,所以咱倆在一起比較好。”
文墨不再說話,自行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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