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芽點頭,這個時候,沒有安慰的必要,了解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陳瑞長歎一口氣,像是對蘇芽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們已經有十多年的友情了,怎麼會……為什麼?”
蘇芽搖頭,十幾年的感情也會有今天的結果,到底這些人都把感情當什麼,說丢就丢嗎?蘇芽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自己沒有經曆過這些,蘇芽不知道怎麼安慰陳瑞,拍了拍陳瑞的肩膀,“要是難過就哭吧,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呢才能好受些,希望你不要委屈自己。”
陳瑞确實難受,那是一種被背叛的郁結、傷心,說不出口的一種感覺,可是也哭不出來,哭有什麼用呢。陳瑞說:“你不是要吃飯嗎?我請你,我們去吃牛排,吃完我們去逛街。”
蘇芽搖頭:“你要是請我吃的話,不如聽我的,去吃我喜歡吃的。”
女人發洩的方式無非兩種,一是傷錢,一是傷胃,顯然陳瑞不是傷胃的類型,隻要讓她花錢就好了。蘇芽也不是占便宜的人,今天陳瑞花的錢,以後蘇芽還是要還回去的,所以能少花就少花。
蘇芽真的不是一般的能吃,烤串,臭豆腐,酒釀元宵,章魚丸子,炸雞,烤面筋,隻要是能吃的小吃,幾乎都吃了個遍。陳瑞真是看的目瞪口呆,連該傷心都忘記了,最後反而心情很好的回了賓館。蘇芽雖然覺得很無語,但是還是很高興,畢竟笑總比哭好,隻是真要感慨一下,女人心海底針,捉摸不定啊,真是一會兒一變。
☆、養老院
陳瑞最後和蘭芝怎麼樣蘇芽不知道,不過這時候蘇芽的注意力都轉移了,因為蘇爺爺準備的養老院表演要到時間了,表演的時間就在平安夜下午。那天是星期六,學校放假。
蘇爺爺這些天排練很忙,不僅白天,晚上也要唱一段,而且蘇爺爺的老朋友,張爺爺,王爺爺,還有陸長青的爺爺奶奶都過來了,經常聚在一起排練。王爺爺以前是教聲樂的,會不少戲劇,還會川劇變臉,這一次他就要表演變臉。蘇爺爺很羨慕,可是王爺爺不願意教,蘇爺爺也不能說什麼。
老人家聚在一起和小孩子聚在一起是一樣的,嬉笑打鬧,鬧别扭耍情緒,那都是正常現象,所以蘇芽在旁邊看着也覺得很好笑。老人鬧脾氣也是要哄的,就像小孩一樣,可是老人卻比小孩精貴,小孩不聽話還能說重話,老人卻不行,不管他是無理取鬧,還是理直氣壯,都要好聲好氣的哄着。蘇爺爺也是這樣的人,以前蘇爺爺一個人在家,不管怎麼鬧情緒都沒人理,所以一直是明理知事的老好人。可是蘇爸和蘇芽回來就不一樣了,有人關心,有人哄,還有人吵鬧,家裡别提多熱鬧了,所以蘇爺爺的脾氣又上來了,吵吵鬧鬧這才是家。
在家裡,蘇爺爺總是跟蘇芽找麻煩,等到覺得蘇爸煩了,又要蘇芽來哄,蘇爸隻當他是在玩遊戲,也樂的配合,隻要蘇爺爺高興就好。這一段時間蘇爺爺又換了角色,和其他爺爺奶奶鬧别扭,所以蘇芽連哄的對象都變換了。不過蘇芽很開心,這樣笑笑鬧鬧的還挺有意思,而且蘇芽也有角色,就是《紅燈記》裡面的李鐵梅。
平安夜當天,蘇芽和蘇爺爺早早就起了床,蘇爺爺和其他爺爺奶奶約好要去養老院裝飾一下舞台。
說是舞台,不過是圍個圈子,後面立一塊闆子,然後在闆子上綁上氣球彩帶,再貼上做好的海報。而且還要把樂器都搬過去放好。
蘇爺爺選了一段《定軍山》,陸爺爺陸奶奶唱的黃梅戲,還有其他很多爺爺奶奶,因為是星期六,還有不少家人陪着一起來的,有一些還是幾歲的小朋友。
中午的時候,陸爺爺接了電話,回來說陸長青也要過來。
陸長青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自從那次不愉快的交談之後,蘇芽也見過幾次陸長青,說話也正常說,不過卻一次都沒叫過哥哥。蘇爸是知道原因的,蘇爺爺卻不知道,不過蘇爺爺隻以為蘇芽是小女孩脾氣,不願意叫,所以也沒有問過,隻有蘇姑姑問過,被蘇芽三言兩語轉過去了。
下午的時候,陸長青果然來了,同來的還有他的同學,陸長青說,這些同學都是練街舞的,給蘇爺爺他們加個節目。爺爺們自然是不反對的,都唱戲也沒什麼意思。
養老院是在市中心的邊緣,和郊區接壤,不知道是誰選的地址,有水有樹,還有個小山坡,風景很好。養老院的房子隻有兩層,上下不知道有多少房間,每個房間陽台上都有幾盆花,蘇芽進去看了一下,正中一個長廊,兩邊都有房間。房子是成四邊形建的,有四棟,在中間圍成一個方形的空地,空地邊緣又各有一個花池,種了一些花在裡面,但是因為是冬天,所以沒有任何綠色。
養老院的護工們已經召集了所有的老人,在舞台前坐了好幾排。蘇芽粗略看了一下,都是60以上的老人,大概有五六十人。
不知道是因為缺少關愛還是生活太無趣,那些老人們比實際年齡要大,面容也枯槁的沒有血色。蘇爺爺也是六十多歲的人,可是蘇爺爺即使有病在身,還是臉色紅潤,身形硬朗,再看同歲的老人,幾乎是比蘇爺爺老了十歲。
孤寡老人真的很辛苦,平時都沒什麼人看他們,即使原來開朗的老人,來了養老院也會漸漸變的沉默,因為他們在乎的都沒有了,沒有在乎的人,生活也就沒有了目标,最後也隻能漸漸枯萎下去。
陸長青看蘇芽露出一副悲憫的神情,淡淡的問:“在想什麼?”
蘇芽看了看陸長青,又看了看不遠處正聊天的蘇爺爺說:“幸好爸爸回來了,不然我怕爺爺有一天也會這樣。”
“不要想那麼多,舅舅不是回來了嗎?看要開始表演了。”
冬天曬太陽是種享受的事情,年輕人大多不喜歡戲劇,但是這樣曬太陽聊天還是很喜歡的,所以這樣待半天也無所謂。
陸長青的朋友真的很厲害,brok、popp都有,bboy是危險的職業,就像體操隊員一樣,有很多高難度的動作都是從體操中出來的,比如托馬斯。陸長青的朋友做了很多高難度的動作,看的下面的爺爺奶奶都忍不住擔心,老人家沒看過街舞,一邊驚奇,一邊又擔心,真是好不熱鬧。
蘇芽在養老院聽到很多故事,有一位82的老奶奶,牙齒掉的隻剩兩顆,頭發全白了,整個人瘦的隻剩骨架。她有兩兒一女,大兒子死了,小兒子在城裡買來房,娶妻生了子,女兒也嫁了出去,可是到她老了,沒有自理能力的時候,兒子女兒卻抛棄了她,她都已經82了,又瘦的沒有勞動能力,又沒有錢,隻能靠政府每月補貼50塊錢生活。沒有牙齒,飯也吃不了,隻能買五毛錢一個的蒸的很軟的餅就着水吃。太可憐了,連養老院都不能進,因為沒有錢。
人心真是難測的東西,即使是自己的親生子,為了某些利益,還是會做一些讓人不能理解的事情。
90
☆、大頭貼
又是一年生日的時候了,以前過生日都是和蘇爸吃個飯,拍張照,這次生日,蘇爺爺說了要一起過。蘇芽的生日,陸長青還在放假,自然也是要湊熱鬧的,知道是蘇芽生日,陸長青特地定了一個布丁蛋糕。原本想定的是黑森林,但是蘇爸說蘇芽不吃巧克力,後來才改的布丁。
家裡唯一的女孩子生日,所有人自然是要忙碌的,蘇爸就算了,是要上班的,蘇姑姑負責做飯,蘇爺爺負責裝飾,陸長青負責蛋糕,所有禮物都是提前買好的,隻等蘇芽放學回來就慶祝。
蘇芽以前過生日都是不講究的,但是蘇爺爺很講究,早上的時候就做了壽面給蘇芽吃,中午的時候蘇芽沒有回家,晚上的時候,蘇姑姑和蘇芽一起回的家。
蘇姑姑做了很多菜,都是蘇芽愛吃的東西,陸長青捧着蛋糕出來,是個小巧的八寸蛋糕,做成hellokitty的樣子。蘇芽失笑,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老是用這麼可愛的東西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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