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欲往何處去?”老婆婆很是慈愛,笑着問到。
淩司夜冷笑了一身,沒有理睬,徑直走入,婆婆并阻攔。
隻是,淩司夜沒走幾步,便又退了回來,前方一盞燈都不亮,一旁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根本尋不到下到西界去的階梯。
擅自闖入者,根本見不到西界,到不了西界,隻有一片黑暗,如墓穴中一樣的黑暗和陰森。
“公子欲往何處去?”那老婆婆仍舊和善地問到。
“忘川河畔,三生石旁,奈何橋邊。”淩司夜掃了她一眼,不得不答,西界是他小時候常來的地方,每次見到的都是這個婆婆,問題都十多年了從未變過。
“公子可有想忘之人?”老婆婆又問到。
“忘盡天下人。”淩司夜答到。問了那麼多年了,想忘之人,沒有吧。忘便就忘了,哪來想不想忘?
“請飲一碗忘情水。”老婆婆将手中清水遞上,依舊是那一成不變的慈祥笑容。
“不飲又如何?”淩司夜問到。
“留你忘川河中三千年。”婆婆說罷,放行,前方的燈籠沿着延伸而下的階梯一盞盞亮了起來。
忘川河,不喝忘情水的亡魂,便要囚在忘川河中三千年,傳說中确是這樣的,西界的一切都效仿地獄,隻是,它還未真正變成地獄呢!
淩司夜冷冷一笑,緩緩步下。
越往下,喧嘩聲越清晰,這些年來西界越發的熱鬧了。
終于耐着性子走完那長長的石階,暗河沿岸仍舊人來人往,有衣衫藍縷者,有雍容高貴者,各個面無表情,隻偶爾能見幾個神色匆匆,步伐甚快者,一眼便知不是西界中人。
淩司夜無意地瞥見了暗河中那坐船頭垂釣的老者,視線隻停留了須臾便不再注意,他要找的人,在船尾。
船尾,是個三十左右的男子,和那老者一樣的衣衫藍縷,滿臉胡渣,頭發蓬亂。
“可有消息了?”淩司夜走近問到。
“公子可是想買消息?”男子擡頭看向淩司夜。
“金葉子十枚。”淩司夜說着從袖中取了一個錦盒,扔了過去。
那男子接過,直接藏入懷中,看都沒看一眼。
“塞外有人來。”似乎是啞謎,旁人根本聽不懂,淩司夜卻懂。
“本……我要确切的消息!”淩司夜冷冷問到。
“塞外有人來,僅此而已。”那男子根本沒有一絲畏懼,依舊淡淡答到。
淩司夜蹙眉,不在多問,轉身就走。
塞外有人來,說得不正是他宮裡那兩個妃子所在的狄胡族嗎?過些日子狄胡的使者就到了。
原來,他尋覓已久的黑勾玉落到他們手上了。
回到階梯旁,方想運動一躍而上,卻見沿着階梯分布的燈火逐漸滅掉,不一會兒,整個上空便是無盡的黑暗,看不清何處是盡頭。
淩司夜蹙眉,不得不步上階梯一步一步朝上走,雙眸一沉,待他尋到暗河源頭,取了西界統治權,定要先将這該死的石階毀了!
良久才到了墓門處,那婆婆又出現了。
“公子欲往何處去。”婆婆笑着問到。
“往生台。”淩司夜道。
“公子可見過三生石旁彼岸花開?”婆婆甚是認真。
“不是故人。”淩司夜答到。
“公子可有想記之人?”老婆婆又問到。
“來一碗忘情水。”淩司夜撇了撇嘴。
婆婆将手中清水遞上,淩司夜一飲而盡,一嘗便品出是深藏的雪水,清涼甘甜。
飲罷,将手中碗筷摔向墓門,墓門才緩緩打開來。
“公子慢走。”婆婆笑了笑,看着淩司夜遠去的背影,遲疑了一會,還是開口道:“公子天命之人,切勿忘盡天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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