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上朝的攝政王突然出現在皇極門外,激流湍湧的廷議突然被插進一根定海神針,鴉雀無聲。小皇帝一看見攝政王,熱淚盈眶,差點站起往下撲。他沒主意了,他害怕!
攝政王偉岸的身影終于出現在皇極門外,淵渟嶽峙,能為皇帝陛下遮擋一切風雨。
攝政王沒動,他身邊的王都事先進殿,攝政王方才擡腳跨門檻。朝臣往兩邊一閃,王都事默默往前走,攝政王平穩地跟着往前。京中沸騰傳聞攝政王身體不行,如今一見,毫無異樣。攝政王威儀盛大,一步一步走向寶座。王修額角卻有冷汗,寶座下的蓮花台王修可無法上去,又窄又陡的台階全靠李奉恕自己。在皇極門外王修悄悄捏了一下李奉恕的手,李奉恕手心全是冷汗。他其實緊張。
皇極門内諸多朝臣的眼睛紮在攝政王身上,看着肅穆昂藏的殿下表情淡漠地走向寶座。王修仰頭看着李奉恕,狂跳的心錘擊嗓子眼兒。攝政王一步一步蹬上蓮花台,平穩地踩着腳踏風度凜凜地坐下。
王修吞咽一下,把心吞回胸腔。
“孤昨夜一時興起,命王都事前往兵部架閣庫調閱所有對高若峰的戰報。孤翻了一宿,諸位卿猜猜看孤發現了什麼?”
天神降臨的攝政王隻是平淡地坐着,臣子們依舊嗅到沸騰的煞氣。太廟門口不能見血,那幾個被吊死的屍體尚在他們的眼前晃。所有人噤若寒蟬,攝政王笑了。渾厚的笑聲讓皇極門内寒風四起。
“孤發現,自高若峰犯上作亂以來,堂堂大晏帝國,竟然隻有兩個人讓他吃過大虧。一個,是四川石柱宣撫使秦赫雲。另一個,就是兵部右侍郎,白敬。”
高若峰率軍突擊滁州,攻下滁州,才能進一步拿下南京。晏軍是個什麼破爛德行他再清楚不過,名為軍人,實為貴族家奴。所以他縱橫這麼多年,幾乎遇不上什麼像樣的對手。唯二兩次差點喪命,一次在四川,一次在漢中。漢中那次白敬馬上就要抓住他,幾乎就是一伸手的事——晏廷突然宣布白敬通匪,捉拿白敬回京受審。高若峰自己都感覺到是蹭着白敬的手指尖逃得一命,不由得仰天大笑:皇帝老兒,我可不謝你!
追着自己咬的對手回北京受死,高若峰的部隊越發壯大。接連而來的問題卻讓他發愁:沒有軍饷。本來都是一幫跟着他出來混口飯吃的鄉親,沒有軍饷就無法穩定人心。三十六營打出旗号不犯百姓,可是真正的豪門大戶全都有武裝部曲,搶一次必有傷亡,還不一定能成功。三十六營接近嘩變,高若峰不得不铤而走險,離開西北,南下殺進鳳陽。鳳陽的劫掠不隻是為了滿足軍資,更讓三十六營的軍心前所未有振奮。
大家在鳳陽奸殺劫掠異常痛快。鳳陽的人不是“百姓”,都是跟姓李的有淵源的罪人,殺便殺,屍體還要被馬蹄子踐踏。三十六營振奮得發了狂,張獻忠興奮得饑欲飲血:既然如此,不如一鼓作氣拿下南京,跟皇帝老兒一南一北分天下!反正當初姓李的也是從南京打到北京,高闖王如何不行?
李鴻基明确表示異議,差點被張獻忠揍。高若峰明白掘了仁祖皇陵那一刻起自己便沒了退路,大晏再無容下他的可能。
南京……
南京!
高若峰徹夜不眠地盯着地圖部署兵力,三十六營即便搶了鳳陽,但是軍資依舊不夠,時間拖不起了。為了補給,拿下廬州,南京有望。
也許是一路殺進鳳陽太過容易,高若峰低估形勢,一腳蹬到鐵闆,撞了個筋骨寸斷——廬州,久攻不下。
高若峰一擡頭,在廬州城牆上看到一個白色纖瘦的影子。
冥冥中的命定,就是當年那隻差點抓住高若峰的手。在重逢的那一瞬間,惡狠狠地掐了上來。
高若峰面上如常,心裡卻明白,跟他讨債的人,終究回來了。
“那是白敬。”
李鴻基在高若峰身邊道。
廬州久攻不下,李鴻基重新估算糧草,必須尋找後路。廬州不行,轉進滁州。滁州有座橋,叫李龍橋。
高若峰向天大笑:天意!天意!他命李鴻基作為前鋒,打過李龍橋。
“隻要打過橋,便能知道,到底是哪個李,哪條龍!”
正值盛夏,滁州突降暴雨,李龍橋下河水暴漲。高若峰部殺向李龍橋,在暴雨中戰地上炮火轟鳴,爆炸四起。天塌一樣的暴雨遮不住火藥硝煙對人體骨肉的撕咬,隻能在頃刻間沖掉橫流的血液。
滁州城中沖出一隊騎兵,各個重甲披挂,揮舞碩大的斬馬刀沖過來。李鴻基大驚,不是中原軍隊的打扮,他并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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