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恕略略向後一歪,接着是玉山倒塌地要仰倒,曾芝龍攙着他的一條胳膊,穩穩架着他:“殿下,當心。”
曾芝龍常年練武力量比一般人強得多,扶得住攝政王。
“陛下如何?”
曾芝龍歎氣:“陛下想殿下。”
攝政王眼神渙散,曾芝龍完全當看不見。
“殿下,保重身體要緊,陛下還小。”
攝政王無神的眼中火焰缭繞,供奉在大晏列祖列宗前面的火燭熊熊燃燒。威嚴的王突然笑了:“曾卿放心,孤現在不敢死。”
南京來的驿馬一個又一個地上報近況,北京京營直通南京留守司驿馬終于也來了信。留守司驿馬專事南京總督,所傳消息南京皆不得過問。周烈雙手顫抖驗蠟封,以“研武堂”三字蜂蠟,完好無損。他立刻進城到太廟,看曾芝龍跪攝政王身邊,愣一下。
“白敬來信,呈給殿下。”周烈跪在偏殿,内侍呈上白敬的信。曾芝龍取來信,低聲念。
白敬抓住高若峰的蹤迹,高若峰現下意取廬州,白敬将領兵迎敵,需要調南京守備的騎兵火器。
攝政王聽着,平靜道:“白卿需要糧草軍實,一一兌現,不可延誤。”
周烈未回答,想是南京守備不聽調遣,白敬想要痛擊高若峰,但南京守備監軍一力要守南京城。
攝政王低低地笑了:“白卿手持太宗雁翎刀,他要不會用,讓他去問宗政。”
周烈站起,一抱拳,退出太廟。攝政王聲音不高:“富太監在不在。”
富太監那個老腰老腿,跪了半晌就快斷了。他不敢哼唧,咬着牙扶着小内侍站起:“奴婢在,奴婢在。”
“朝會,馬上。”
富太監立刻退出太廟,攝政王要舉行朝會,就在太廟之下。所有病歪歪的臣子還有一口氣的都被擡來,十二衛架着扶着跪好。
攝政王咬着牙站起,差點摔倒,曾芝龍硬給扶穩了。曾芝龍低聲道:“殿下當心。”他扶着攝政王轉了個方向,走向正殿大門。在門檻前曾芝龍一停,攝政王平靜地擡起腳,跨出去。
大晏的肱骨們看到攝政王終于走出太廟,魁梧挺拔。攝政王站在台基上方往下望:
“諸位卿……可有話對大晏列祖列宗說?”
何首輔剛昏倒又被擡回來,勉強搖晃着跪下,更像是趴在地上:“國之極辱,臣慚愧,臣無顔面對君恩。”
攝政王道:“孤也無顔面對列祖列宗。”他被曾芝龍扶着,一步一步走下高高的台基,站在跪伏的群臣前面,問了個問題:“諸位卿想過身後之事沒有?”
所有跪着的人脖子後面一涼。
“孤在列祖列宗面前跪了七日,也想了七日。人總有一死,下九泉孤要跟列祖列宗如何交代?仁祖皇陵被亂賊焚毀,孤必須平叛撫民,否則死後無顔進仁祖皇陵。然而為何會有亂民?高若峰起自陝西,饑民呼号聚衆而成軍,竟然号稱‘三十六營’。哪位卿告訴孤,若無饑民,是否便無高若峰?”
攝政王嗓音嘶啞,聲音不高,太廟前寂靜如淵,殿下的聲音在衆人腦袋上盤旋。
“衆位卿,到底為什麼會有饑民?”
已是黃昏,天邊雲霞亦如火燒。北京城中想起黃昏鐘,不緊不慢的洪鐘清越的聲音,貫徹長天。
一人回答:“殿下,西北連年旱災,如今,福建都旱災了。”
攝政王肅穆地沉着目光,曾芝龍一看那跪得筆直的人,依稀是國子曹祭酒。自己上門結交,被他客氣地禮送了。自來最怕文人有孤膽傲骨忠心,這樣的人不會死。幸而文人也沒什麼膽啊骨啊的,大部分隻有一張嘴。
偏偏,曹祭酒該有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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