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血腥味沖鼻而來,我忍不住想吐,趕緊轉身離去。卻發現那死人堆裡,有個小小身子動了一下。
是個七八歲的孩子,渾身染滿鮮血,看不出死活。
打架不行,學菩薩救救世人還是我仙家應盡的本分,我迅速走去,在他身邊轉悠幾圈,又撿根樹枝捅捅他的臉,發現還有氣息,便費力扒拉出來,檢查傷勢,卻發現這孩子有三分仙骨。
錯有錯着的收獲,讓我有些激動,不留神力道重了三分。小孩兒悠悠轉醒,他望着我,突然笑了一下。
瑞雪般的梨樹,同樣的雲淡風輕,同樣的溫柔無雙。
像,這孩子的眼睛和師父太像了。
我心湖忽起波瀾,毫不猶豫地決定要把他帶回去。
他身體過于虛弱……很快又暈了過去。我不敢妄動五鬼搬運傷他陽氣,隻得親自背着他往山下走去,沒走幾步,便大喘氣來,隻得将他放在草地上,直接找草藥處理傷口,見傷口不深,才放下心來。
孩子未醒,呼吸均勻,我打水擦拭他的小臉蛋,越看越覺得他的輪廓似曾相識,心裡奇怪念頭突然閃過——這孩子該不會是我那無情抛棄徒兒出走的師父,鬧出的私生子吧?
這個念頭攪得我心思有些亂,便決定等醒後再問問他,若這孩子真是師父的,少不得上門質問一番,弄清楚一千多年前,他丢下我失蹤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找到個荒廢已久的城隍廟,卻見窗欄結着層層蛛網,描紅畫彩神像褪色,到處都積着厚厚灰塵。我掩着鼻子,掂出手帕細細擦了半響,好不容易将那破供桌略微清理出來,把孩子平平放在上頭。然後念了個法訣,召喚此地城隍。
召了又召,等了又等,城隍神終于姗姗來遲。我冷眼看去,卻不是尋常慣見的老頭,而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頭上未帶官帽,身着樸素黑衣,相貌清俊,眼中卻帶幾分冷漠,手上還有數點墨水痕迹,顯然來得匆忙。
“上仙駕到,在下來遲,隻是小廟銀錢告急,實在拿不出半兩銀子,恕罪……是仙女?”他愕然看着我,很快又整整衣冠,死勁拍拍身上灰塵,似乎很緊張。
“小仙并非打秋風而來。”下界城隍份位低微,長期要孝敬下凡仙人,所以并不見得太富裕,而且大半是白胡子老頭,我看着這神态有些奇怪的年輕男人,心裡直犯糊塗,懷疑自己念錯口訣,又将閻羅王的公子給召喚來了,不免有些猶豫。
男人再度拱手道:“小神名喚樂青,乃此地城隍,不知上仙有何吩咐?”說完他擡着頭看我,死勁地看。仿佛我是稀奇玩意,少看兩眼便吃了虧。
我覺他看得好生無禮,眼神示意幾番不滿。
他後知後覺道:“在下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仙女,啊,失禮失禮……”說完,他更奇怪地臉紅了。
天界仙子甚少下凡,難怪他沒見過。我放下心來,略回了個禮,然後指着那孩子道:“我在北面林間發現數具屍體,僅餘此孩存活,故向城隍請教究竟發生何事?”
“在下正為此事煩惱,”樂青盯着我的臉,回答得極詳細,“方才十七條遊魂來我處伸冤,皆是鄰近數縣的文人騷客,說是上西山踏青玩耍,忽遭一女子所殺,卻道不出模樣為何。糾察司察了許久,未有結果。如今那群文人還在城隍府中吵鬧不休,口中嚷着天理昭昭,疏而不漏,非要在下嚴查秋毫,給個公道,可是這妖魔殺人,小小城隍廟如何做得了主,隻得整理卷宗上報天庭,交他們煩惱去。”
我點點頭,又問:“可知這孩子來曆?”
樂青略略掐算,再道:“此人不屬在下管轄地方,亦無來曆。”
天界之人,在凡間自無記載。我看着那孩子,心中定了八成。頓時渾身熱血盡數往頭上湧去,隻覺頭暈目眩,也不顧肮髒,用手扶着廟中柱子,緩了半刻氣。
樂青見我如此形狀,伸手欲扶,卻又立刻收回。
旁邊孩兒悠悠轉醒,睜大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愣愣看着周圍,充滿不安,就像我當年偷拐嫦娥家玉兔去解憂峰時一樣被吓壞了。
我急忙擠出個笑容,上前噓寒問暖,并問:“你父親何在?”
孩子眨巴眨巴眼睛,搖搖頭:“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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