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狗兒看着高大的梨樹,懵懵懂懂問:“真的?”
黃鹂兒點頭:“真的,阿姊從不騙你。”
黃狗兒破涕為笑:“等阿姊回來,我天天給阿姊爬樹摘梨吃。”
黃鹂兒刮了刮他鼻子:“梨樹哪能天天有果子,反正你以後不能哭,哭了阿姊就會生氣,生氣就不回來了。”
黃狗兒趕緊把眼角的淚水吞了回去,舉手發誓:“狗兒不哭,狗兒會努力幹活掙錢,替阿姊贖身,把母親的房子買回來,再替阿姊打嫁妝,嫁妝要粗粗的銀簪子,比劉二嫂子天天炫耀的那根還粗。”
“好弟弟。”黃鹂兒輕輕替他掩上薄毯,又掖了掖被角,撫着他的頭發,仿佛唱歌般輕吟,動人又溫柔,“乖狗兒,不要哭,好好活着,苦難總會過去的,到時候每天能吃面起餅,還有肉吃……”
北風冷,寒衣薄。
可是少女的手柔軟溫暖,就像春天的陽光。
縱使前途險惡,宛若修羅地獄,可是少女的臉上依舊有對夢想的憧憬。
無論生活多險惡,多痛苦,她永遠不會向命運低頭。
屋外那棵光秃秃的梨樹會總會再次結滿果子,黃鹂鳥在上面歌唱,多麼動人。
【叁】
第二天,黃鹂兒向債主求情,她發誓自己不會哭哭鬧鬧,會順從所有安排行事,隻求放過自己弟弟。債主們的唯一目标就是她,黃狗兒不過是附帶,像這種年紀小又窩囊的家夥,除了吃飯什麼都不會,就算拿去賣也嫌沒人要。反而黃鹂兒願意聽話配合,可以賣出更好的價錢。他們斟酌半晌,便半推半就,抱怨着“虧本”,帶着“無奈”,做出“慈悲”好人模樣,同意了她的要求。
臨行前,黃鹂兒去求三叔,替她照顧黃狗兒。
三叔仗義,一口應了下來,又被三嫂扯着耳朵罵了好久,他不敢把黃狗兒留在家裡鬧得雞犬不甯,便拖關系,找人情,将他送去認識的一家館舍裡做打雜學徒,說是見些世面,懂點眉眼高低。
這年頭,學徒就是苦力,隻包吃住,沒有工錢,還要把師父當父親般孝順。
黃狗兒跑不了堂,招呼不來客人,隻能在後院裡洗碗剝蔥,小手凍得青紫,每天起早睡晚,要做上八九個時辰。唯一慶幸的是,店主不算吝啬,這個年景裡,給大家的三頓飯裡總有一頓是飽的。
最初的時候,黃狗兒年小力弱,做活速度慢,受了很多打罵。他每天晚上都是哭着睡着的,想阿娘,想阿姊,想隔壁家陪他玩的大黃狗。他每天都去易水旁邊看兩眼,數着日子盼梨花開,盼過了一天又一天,他悄悄在牆角刻線數日子等阿姊,等過了一天又一天。
等阿姊回來,會給他烙面起餅,會給他做馍馍,會給他補衣服。
無論任何的困難和煩惱,隻要看見阿姊自信的笑容都會煙飛雲散。
再稍微大一點,他開始知事,到處打聽阿姊被賣去的地方。磕了很多個頭,賠了很多次笑,他終于知道自己阿姊沒被賣去髒地方,而是有大人物家裡要買小女孩做歌姬,他們一眼在縮得像鹌鹑、哭得像淚人般的小丫頭片子裡看中腰杆挺直的漂亮阿姊,點名高價把她買了回去。
“你阿姊是有福氣的,這輩子绫羅錦緞,吃喝不愁。”
“都是貴族老爺,他們天天吃白面烙餅,啃豬蹄子,四季都有新衣服,手縫裡漏點銅錢就把咱們屋子給埋了。”
“黃鹂兒标緻得不像窮苦人家的閨女,長得就是有大造化的。”
“那丫頭聰明,什麼事都一點就通,一學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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