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打斷了她:“江如濟,你剛不是說查實了一樁事,還不快禀。”
江如濟略理理思緒,才從容說起自己去北郡征收賦稅,有民告涿州節度使,才發現周猖戕害人命的惡行。周猖錯綜複雜的關系他略過不說,隻言道:“人證物證俱全,那些屍骨也已經交由刑部左侍郎謝伯年查驗過了,罪證屬實。”
周顯面色鐵青,他知道他的侄兒好色,他想,不過玩弄幾個女孩子罷了,也不打緊。沒想到他還鬧出了那麼多條人命。
宣南王金嘯昆眼角跳了兩下,面不改色一字字道:“江少主,真是年少有為,那麼短的時間為國為民做了一大好事。臣以為,聖上寬宥了他殿前失儀之過吧!”
“父王。”金夜狄不敢相信,驚異地看着父親。
江如濟也微微一愣,明白這是叫他見好就收,不要再說出别的。
江如濟本也不打算把查出的煉金之事說出,是以不再開口。
青帝垂眸一瞬道:“那就交給謝伯年全權負責,周猖緻人性命于罔顧,罪當處死,即刻問斬,抄沒家産,家眷女子入賤籍,男子流放。”
又見周顯一把老骨頭已經抖的不行,知他膝下無子,就這一個侄子,此時定是五雷轟頂、傷心欲絕,可青帝知他是帝後的人,手下絕不容情,道:“周顯,你家族蒙垢,不能再擔任太子太傅一職,朕看你年歲也大了,該回鄉去養老了。”
周顯搖了搖頭,想到周氏一族自此沒落,再無東山再起之日,心痛不已,也無力回天,再次叩首道:“謝聖上隆恩。”
他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脫下官帽,端在手裡,手抖着幾乎拿不住。王德充比平日步伐減慢走下殿來接過,帝後看着這位三朝元老,一步一顫,艱難走出殿外,想起他曾經教過自己和青帝的時光,不免對青帝又多了一分怨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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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不依不饒喝責道:“江如濟,你此去北郡,還記得是什麼事情嗎?你回朝卻說來一件與你無關的事。”
江如濟面色不改,道:“帝後命臣去收取賦稅一事,臣也已經完成,下了朝,西南唐紀老将軍麾下先鋒官青淮會押解金銀前去戶部造冊。”
“你果然是才智無雙,短短幾日,便解了開明王朝的燃眉之急。”帝後放下心中不解,贊道。
金夜狄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低聲在他身後說道:“你,不可能做到,才不到十日。”
江如濟并不回頭,低聲道:“世子殿下,你倒是把江某的日程摸得很清楚,我不得不提醒你,夜路走多了,小心撞到鬼。”
謝松卿踱步出列,剛想下拜,青帝虛扶道:“相國免禮,有話請講。”
謝家一直都是青帝的忠實擁護者,他緩緩開口道:“為了我朝國庫充盈,闵地的賦稅老臣想讓如濟孩兒與老臣同去,老臣也想盡快完成征收一事,隻是路途遙遠,山高林密,請聖上撥給老臣一支人馬,以備不測。”
此語一出,正中青帝下懷:“那是自然,相爺為國鞠躬盡瘁,如此高齡還在為國奔走,是百官的楷模,江如濟又是你的外甥孫,少年英才,此次查獲周猖惡行,朕原本也該賞賜。”
“江如濟,朕就把帝都内城守護之責交給你了。你是名将之後,定不會有負我所望。你歇息兩日,挑些趁手的人來,就跟着相國去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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