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們紛紛将自己手中的火把降低‐‐火光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又長又奇怪,伴随着海風吹拂,那些人影搖曳,人群之中,在音樂聲響起的同時,一個低沉沙啞的男性嗓音傳來,他唱起了歌‐‐那是一首蘭多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歌聲緩慢憂傷。【永别了,我心中的快樂島,這裡到處都是多情的姑娘。我得不到寬恕,我将離去……永别了,塵世間的一切,我将離去,不再回來……】在這孤零零的歌聲中,還未曾被綁住雙手的德菲斯掏了掏口袋‐‐然後令蘭多更震驚的是,他在口袋中掏出了金币、珠寶戒指以及一些值錢的東西,灑向甲闆上的水手們所在的方向……伴随着他的這個動作,那吟唱的聲音變得不再孤單,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歌唱‐‐那歌聲逐漸變得雄壯,宏偉‐‐【我折斷了他的戰旗,棄他于血泊之中,我在離海岸不遠的地方自由馳騁,這裡是我的王國。永别了,老少朋友,勇敢的水手和一切快樂,歡迎你們來分取我的金銀财寶,因為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在那烈焰沸騰的地獄,我将長眠,我将長眠……】&ldo;這是就很久以前就流傳下來的規矩,當海盜們在奔赴刑場的路上,他們會将藏在身上的珍寶抛向人群,作為他們對這個塵世最後的賠償‐‐為此換的靈魂安息。&rdo;迪爾的聲音在蘭多的耳邊響起,&ldo;《基德船長告别大海》是隻屬于海盜們的歌曲……&rdo;在迪爾那不急不慢的叙述聲中,甲闆上,那高昂的齊唱将一首哀悼的歌曲唱響,歌聲撕碎了海風呼嘯的聲音,人們不斷地重複吟唱着這一首歌曲,與此同時,由兩名水手上前,将那廚子的手捆綁上,然後推擠着他走完了甲闆上的最後一段路‐‐蘭多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伸出手,猛地抓住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金發青年的手腕:&ldo;這不對,小傑羅,既然你們願意用歌聲為他送葬,為什麼就不能給予他一點點寬恕‐‐&rdo;蘭多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無情地拉開,與此同時,迪爾冷漠地反問:&ldo;那誰來給已經死去的畢來德一些寬恕呢?&rdo;當迪爾的聲音落下,倒映在黑發年輕人那黑夜之中依舊顯得異常晶亮的黑色瞳眸之中,那與無頭屍體捆綁在一起、束縛着雙眼的廚子搖搖晃晃,最終他還是走到了跳闆的末端‐‐甲闆之上的歌聲變得越來越高昂,在那不斷重複着&ldo;我将長眠&rdo;的歌曲聲中,莫拉号的廚子身形晃了晃,緊接着,便消失在了跳闆的末端。蘭多隻來得及聽見海面上傳來&ldo;嘩啦&rdo;一聲重物落地的巨響。歌聲逐漸停止。人群竊竊私語起來,有那麼一個包含感慨的聲音飄來‐‐&ldo;真是可惜了,德菲斯這個暴脾氣,當初就是船長好心救了他一命才沒有令他死于皇家軍隊的馬鞭下‐‐沒想到他最後還是因此而喪命,可憐了他的新婚妻子以及那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兒子,小小年紀就沒了父親‐‐&rdo;迪爾聞言,綠色的瞳眸微微收縮,正想回頭去看是誰這麼多嘴在這種時候嘴碎,卻還沒能回頭,忽然之間他隻感覺到一抹修長的身影跟他擦肩而過‐‐那人行動的速度快極了,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阻止,緊接着,他便眼睜睜地看着原本站在他身邊的黑發年輕人已經翻過了船舷,緊跟着跳進了海中。金發青年呼吸一窒,臉上上一秒還算放松的表情瞬間緊繃。當甲闆上的水手們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之前,隻見他們向來淡定優雅得近乎于病态的船長此時一掃平日裡的從容,邁着顯得有些急迫的步伐來到船舷邊上,低下頭往之前黑發年輕人跳下的地方看了看‐‐然而,黑夜之中,白日裡清澈的淺藍色海水也變得沉如墨般深藍,隻見巨浪拍打船舷卷起層層疊疊細膩的泡沫,仿佛一張貪婪的巨獸之颚,吞噬一切。年輕的海盜船長微微眯起眼,綠色的瞳眸之中有憤怒與焦慮的火焰在燃燒‐‐&ldo;停船!抛錨!給我撈!&rdo;誰啊?!!!!!夜晚的海看似平靜。然而其實隻有人掉入海中,才會發現原來那似乎隻有小浪溫柔滾滾的冰涼海水之下實則波濤洶湧……靠近船體位置的浪花更是波濤洶湧,一層跌着一層的海浪就像那無形的、張開了黑色巨颚的恐怖海獸‐‐就連剛剛經過接舷戰、正發出&ldo;嘎吱嘎吱&rdo;的聲響的船舷一側不時掉下的大塊木頭碎片都在入海之中被迅速吞噬,浪花翻滾之間,那大塊的木頭已經被活生生地拍打成了細小的碎片。蘭多一下水先是毫無防備地被凍了個透心涼‐‐他已經做好了夜晚海水偏涼的準備卻沒想到入水後身上的溫度迅速被冰冷的海水奪取,耳邊是&ldo;咕噜咕噜&rdo;海水灌入耳朵中的聲音,當黑發年輕人被凍得手腳僵硬地試圖浮出水面緩一口氣時,緊接着便被迎頭而來的幾個浪拍得頭暈腦脹!恍惚之間,蘭多在水裡翻了幾個跟頭,在耳邊嘩嘩的海浪聲中他似乎隐隐約約地聽見了甲闆上有什麼人在憤怒的咆哮,然而此時此刻,黑發年輕人卻來不及再考慮太多,因為當他努力地回過頭想要看看是誰在甲闆上哭爹喊娘時,卻意外地看見了他非常不想看見的東西‐‐隻見在莫拉号靠近船底的船底部位,滿滿都是剃刀一般鋒利的毛刺與碎片,中間夾雜着毛刷子似的看上去倒并不堅硬的尖銳短刺……蘭多倒吸一口涼氣,忽然響起以前雷蒙德跟他說過,海盜之中流行着一種名叫&ldo;側放&rdo;或者是&ldo;拖龍骨&rdo;的懲罰‐‐在大約13世紀,就曾經有一位海盜在自己的船上定下規矩,但凡是在甲闆上說髒話、賭博或者偷懶不擦幹淨自己的武器的人,都會被放到龍骨底下拖行‐‐所謂的拖龍骨,就是将人困住四肢扔進海裡,從船的左舷拖到右舷,在拖拽的過程中,被施行的人很有可能會因為拖拽他的海盜力道不對放繩過長而被急流卷入船底淹死,而更多地情況下,他會被在海盜船體周圍的尖銳突出物劃得遍體鱗傷,最終因為泡在鹽分居多的海水中,一邊痛得要命,一邊因為傷口不得愈合,失血過多而死亡……雷蒙德無數次抓住有人在船上偷偷賭博時,都是面色鐵青地說着&ldo;就該拉你們這群記吃不記打的蠢貨去拖拖龍骨&rdo;,一般這個時候,那些水手都是被鞭子抽打得哭爹喊娘地求饒‐‐雷蒙德當然隻是說說而已。與還要在尖銳鋒利物周圍加上毛刷子,一看就知道是為了增加人痛苦程度的莫拉号以及其無比變态的船長迪爾相比較,席茲号簡直就是那媽媽溫柔的懷抱,而雷蒙德,則是聖光四射的……後媽。後媽好歹也是&ldo;媽&rdo;的一種。此時此刻,蘭多隻覺得渾身血液逆流,再也不敢多想,心懷強烈的思念在胸腔中咆哮着&ldo;後媽大副&rdo;的&ldo;聖名&rdo;一邊拼命劃水以防自己被靠近船體的急流吸入船底被插成刺猬‐‐當他感覺到身邊的水流稍緩,卻隻聽見一聲&ldo;噗通&rdo;的聲音,似乎又有一個什麼重物從高處落水。然而蘭多卻再也來不及回頭去看是什麼落水。因為他在自己的不遠處看見了正在海浪中起起伏伏,幾個浪花後忽然就沒了蹤影的德菲斯廚子,發現了目标的黑發年輕人一鼓作氣一頭毫不猶豫地紮入海中,黑暗之中隻是憑借着最初的判斷猛地往某個方向竄出了兩三米,周圍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然而蘭多卻明顯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靠近他。終于,當他閉着眼伸出手,開始試圖在周圍摸索什麼時,他觸摸到了一個勉強還可以摸得出是帶着人類軀體溫度的玩意‐‐海浪翻滾之中,黑發年輕人驚喜地一頓,緊接着飛快地抓着那人大概是手臂的部位借由着海水本身的浮力一塊兒帶着往上遊動潑水而出,伴随着&ldo;嘩啦啦&rdo;的水聲他睜開眼睛定眼一看,發現這會兒奄奄一息靠在他身上的,果然是被五花大綁,這會兒面無血色大概是暈過去了的火爆脾氣德菲斯廚子!救到了!蘭多驚喜地回過頭往身後莫拉号的方向望去,正想要揮舞手臂讓甲闆上的人好歹扔個繩梯下來,卻忽然發現好像哪裡不對‐‐之間此時此刻,莫拉号靠外側的這一側船舷邊上密密麻麻地沾滿了人,火把星星點點在夜空中連成了一片,倒映在海面上火光搖曳。蘭多震驚了,莫名其妙地抹了把臉上的水,受寵若驚地嘟囔道:&ldo;一名戰後奴隸以及一名犯了事兒的廚子而已,要不要這麼關心?别看各個兇神惡煞的模樣,海盜還真是……蠻友愛的哈?&rdo;黑發年輕人一邊嘟囔,抓着德菲斯廚子往回遊了幾米,正想要開口讓甲闆上的人别看熱鬧趕緊救人,卻在這個時候發現站在船舷邊上的人好像腦袋的方向一緻朝右‐‐而他和德菲斯廚子,明明是在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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