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長老在趙府并沒有多待,他這次上門,隻是為了送趙悠回來,如今人送到了,他也就要去縣裡百劍閣了。
楊長老一走,趙府之中,就變成了一群人,圍着趙翩兄弟倆,各種詢問。
衆人家長裡短,生活瑣碎,事無巨細的問完,太陽都快要下山了!
今晚,許久沒有露面的大伯趙貞,卻是反常的回來吃飯了。
趙翩他倆一見趙貞,猛地一愣。這位往日相貌堂堂,一臉嚴肅的中年男人,如今,讓人有些不敢相認了。
隻見,趙貞臉上多了道爪痕,由右臉延伸到脖子。傷口用了藥,但隻是起了一層薄薄的痂,顔色紫紅,看着略顯猙獰!
趙貞一臉心力交瘁的神情,怎麼掩飾,也掩蓋不住。隻見他臉龐與之前相比,消瘦了許多。眼睛布滿了血絲,眼眶周邊的黑眼圈,也是如同煙熏妝一般。甚至以前漆黑的頭發,如今兩鬓也有了些許斑白!
不過,神情憔悴了不少,可趙貞現在身上,充滿了威嚴與強悍!隻是看一眼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從以前的溫文爾雅的讀書人,變成了一位敢于拼殺的鐵血硬漢!
一大家人吃飯途中,并沒有過多交流。趙貞也隻是簡單詢問了幾句,關于趙翩他們的日常,之後,就是默默吃飯。
可趙貞明顯心裡有事兒,隻是草草吃了幾口,就起身離席了。
趙翩想了想,最終還是起身,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來到趙貞書房,趙貞一直在思考着什麼,直到轉身關門,才看到一路尾随的趙翩。
他愣了一下,不過面色上,并沒有太多表現。趙貞默默的關了門,來到書桌邊坐下之後,才用了個疑問的眼神,看了趙翩一眼。
趙翩還是老樣子,先行禮,後回複:“大伯,能不能告訴下我,你目前在憂心那些事情?或許,我可以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給你一些幫助?”
雖然心裡不以為意,可趙貞想了下還是給趙翩說了他目前的主要困境。
他說:“目前,主要的煩心事兒有三件。第一件事情是:關于守城傷亡的撫恤問題。第二件事情是:當初提前逃出城的一些富戶,現在正吵鬧着,想要讓官府賠償他們戰争中受損的房屋财産。第三件事情是:妖獸攻城時,被驅趕的難民處置問題。”
害怕趙翩不太理解,趙貞還詳細解釋了下:“目前,府庫中的銀錢沒有多少了,如果大力撫恤和賠償衆人損失之後,那關于難民救助,以及事後城牆修補一事,就徹底沒了銀錢。”
歎了口氣,趙貞接着說道:“其實,問題還有很多。縣衙這次,死了太多人,人手不夠。駐軍千戶柳州死了,駐軍也群龍無首。總捕頭馮骞傷重,捕快們也是人心惶惶。上面的增援,直到現在,都沒個動靜,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哎,這界安縣,如同一團亂麻,讓人内心焦急,卻也是狗吃烏龜,無從下口啊!”
發完牢騷,趙貞看了眼趙翩,又是自嘲一笑道:“我也是忙昏了頭,對着你說些這個。好了,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再想想辦法,你就别在這兒瞎攪和了。”
在心中整理了下大伯趙貞剛說的話,趙翩盯着趙貞,緩緩開口道:“大伯,你能指揮多少人手?你敢殺人嘛?隻要你敢殺人,事情,很好解決的!”
聽了趙翩的話,趙貞還以為是小孩子開玩笑。可仔細打量了下侄兒那清澈的眼神,才發現,他不是在講笑話,趙翩是認真的!
趙貞想了下,開口詢問道:“我能指揮的人手沒多少,不過,要是為了大局,我能說動馮骞,他能指揮的動剩餘捕快!至于殺人,以前我是不敢,可現在,你大伯我,也算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了,你覺得我還不敢嘛?”
說完,趙貞還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疤。
聽完這些,趙翩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敢殺人,事情就好辦了。大伯,你們隻要和當時留守的,各種勢力、家族領頭人商量下,讓這些逃走的富戶,不慎被妖獸殘餘襲擊。然後,你們全力營救,可來晚一步。隻能拿着他們的親筆遺書,用他們的家财,懸賞妖獸,為他們報仇。剛好,你們在回城的路上,就完成了他們立下的懸賞!你看,這下就有了銀錢,也少了一些提出問題的人,兩全其美!”
既然都說到這兒了,趙翩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他接着上面的話,繼續說道:“為了防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冒充死者家屬後人。我想,那些妖獸肯定是非常兇殘的,而且做事也是很幹淨利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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