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忙的就是繡娘,婚期在即,要繡的東西實在太多,原本段大娘是想着至少買兩個懂刺繡的,結果绮羅隻選了一個,所以一些不要繡的,其它四人幫忙,因為其它四個人都比绮羅做得好,所以大家沒事時,全在繡房裡幫忙。
繡娘就做細緻活,但就這樣,她還是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段大娘又着急了,所以,绮羅又讓母親請相熟的繡戶臨時過來幫忙,雖說工錢有點貴,但是馬上效果不同了。
連段大娘都偷偷跟段鼎說,别看他們姑娘不怎麼說話,可心裡有數,看這事做得多漂亮。每個人都選得都有道理,而且看人都特别準,每一個都選得好。又沒人教過她,怎麼就這麼聰明呢?
段大夫其實也挺高興的,雖然绮羅很少出門,但段大夫好歹也是京中的名醫,他出入各大府門,雖然他也備受各家家主的信任,尊重。但是,和他打交道最多的,卻還是各府的管家、下人。
這麼多年了,他倒是從下人身上能看出這府的家風如何。讓女兒嫁到顧家,他其實也有點擔心的,顧家雖然也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可是真是有錢人。家裡下人真不少,他多少有點擔心,女兒從小在藥鋪,除了藥鋪的小夥計,她就沒用過下人,可小夥計真不算下人。
所以段大娘說給買丫頭時,他原本不想答應,因為有這錢,置辦點啥不比這強?但想想顧家的那仆婦如雲的,帶幾個人過去,總算能練個手不是。所以真的選人時,他也跟着看了,其實他也糾結了,因為這個他也沒經驗,他和段大娘一個孤兒,一個出身平民,從小都是自己照顧自己,有了自己的店,明明家裡也不缺錢,但真的兩人都沒想過找個幫手。
所以選人時,他們就隻能讓绮羅試試,結果绮羅竟然做得不錯,是很有章法的。不過,他酷慣了,他就沒誇過女兒,所以這回他也沒打算誇,白了妻子一眼,自己去藥房研究藥方好了。
是的,對于段鼎和绮羅來說,隻要把事情安排下去了,于是他們就可以做自己能做的事了。段大夫收拾着自己多年積攢的藥方,這是他給女兒的陪嫁。
所有的藥方為何要備份,這除了怕麻煩之外,更重要的是,這是他為女兒而攢的。他年輕時讀過書,後來拜師學藝,可還是不改書生的本色,啥都看記下來。後來師父也說他這點極好。後來也證明,他這愛收集整理的習慣,為他帶來了不小的成就,所以這習慣也就一直繼續着。相同的病症,不同的病因,不同季節,不同的方子,他都分邊放好,不時的拿出來對比,整理,做筆記。也不算是書,就是多年的心得,現如今,他也有一大箱子的筆記了,表明,他這些年,走過多少地方,看過多少病人。
曾經想的是,不管女兒能學成什麼樣,他把一生的智慧,都寫在這兒了,不管是成功的,失敗的,代表了一個病例。就算女兒用不上,她還會有孩子,隻要女兒好好的保管着,他的智慧就能保存下去。現在他知道女兒能完整的承襲他的衣缽,他當然更加想好上加好,讓女兒能看到他一生的成就。
第十三章陪嫁
而绮羅也挺的忙的,自程安來鬧騰之後,父親就不讓她去前頭幫忙了。而待嫁的事,她也幫不上忙,因為她既不會繡花,也不會做飯,去了,也就隻能幹看着。于是有點空,她正好把上輩子自己的所學,搶記下來。
绮羅這時就不得不承認,她其實從段鼎身上學到的不僅是醫術了。她還有一點段鼎很相似,她也習慣了用筆記錄一切。上一世,她在程家,不斷的試驗,不斷的研究,然後不斷的記錄。不然,她的醫術也不會進步得那麼快。
重生讓她見到了父母,讓她可以重新來過,可是最讓她不滿的是,她曾經記錄的東西都沒有了。現在她隻能現在憑着記憶來一一重來。特别是一些藥方,除了特别清晰的,其它的隻能憑着記憶來一點點的去想,沒法子時,還得拿藥材憑着手感一點點的試,這讓她焦躁不已,有時想想,其實她的性子也不是真的像大家看到的沉寂,她其實是個急脾氣,她不搭理人,其實是懶得搭理、懶得多事。所以她性子其實一點也不好,若是程安也重生了,看到這樣的自己,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愛上自己?
绮羅猛的搖搖頭,把那個想法抛出了腦後,她為什麼還要去想那個負心的人?明明已經過去了!再次專心的投入到回憶藥方中來。
段鼎注意到女兒在忙,不過他以為她沒事可做,于是自己試着做藥玩,也就沒搭理。基本上,段大夫還是覺得這是小孩子的玩藝,并不指着她能做出什麼來。但覺得這樣也好,至少成親之前她能平靜自己的心情。誰成親之前多少都會有些忐忑的,所以段鼎覺得樣很好,至少女兒能淡定的面對了。
不過天天看女兒忙得連跟他們說話的時間都沒有,段鼎還是有點郁悶了,快要嫁了,就算再不愛說話,總該有所表現,結果她竟然還是跟爹娘沒什麼話說,這太讓人難過了。所以這天晚飯時,段鼎還是忍不住看向了有點失神的女兒,她顯然心思不在飲食上。
“绮羅。”
绮羅沒聽見,她還在想她的藥方,明明是她最簡單的一個藥方,可能是因為那是最早的藥方之後,後來直接交給了藥店,她就沒再管了,現在一些重要的都想起來了,結果這小的反而不成了,這太讓她難過了。
段大娘輕碰了她一下,她茫然的看着母親,母親給她打了一個眼神,她才驚醒,忙看向了父親。但還是沒說話,等着父親訓話。
“你最近在做什麼?”段大夫清清嗓子,表現出一個最最溫和的态度,不過做慣嚴父了,一下子還真轉不過來,那臉跟抽抽了一般。
“哦,在想一個藥方。”绮羅對父親那抽抽的臉,還是有點畏懼的,遲疑了一下。定定神,才叫小丫頭拿紙筆給她,把自己能記得起的藥材寫上去,雙手遞給了父親,也許她早該給父親看了,省得自己想這麼久。
段鼎放下筷子,接過藥方。細看了一下,皺了一下眉頭,“這是什麼?”
“治療内傷的。”绮羅不自覺聲音的都顫抖了一下,這還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的藥方給父親看,就像兒時被父親考較,當年的恐懼,一下子襲上心頭。
“你怎麼會想到這個?”這會段鼎已經是先生模式了,收回了抽抽的臉,恢複了黑面神模式,皺眉又問,神情之中還有些不悅。
“無意想的。”绮羅反而比較适應父親這神态,調均了呼吸,小聲的說道。她能說,這是她多年之前的研究方向之一,這是最早的,之後的研究方向,她怕老爹知道了,會直接暈過去。
“我對傷藥不精,用針炙療效會更好,這個得吃多久才能治好?而且你也沒個份量,若份量不準,隻怕會傷肝。”段鼎不喜歡成藥,就算是家裡做的風濕丸,他也隻做些,那不是主要的,他一般堅持一藥對一人,千人千方的負責态度。
“大夫隻有一雙手。”绮羅輕歎了一聲,她當然知道針炙效果好,可是她走上戰場才知道,她真的一次隻能救一個人時,那種挫敗感。然後她才把醫靠後,轉向了制藥,多制一些成藥,至少在戰場上能多救一些人,至少能拖到她到時。
或者說,她最早研究這傷藥,是因為她聽說,程安是先被人打傷了,施救不及時而被亂馬踩死的。到後來,根本就不知道誰是誰了。她那時就一個信念,如果她有藥,讓程安受傷之後能馬上吃了,至少能保住性命,爬到邊上等到救援,也許就不會死了。
正是因為這個,她第一個研究的就是這個。效果不錯,不過價格很昂貴,也就是後來,她每年做些給程家的老三,外面根本就見不到。
因為做得少,藥方她已經記不真切了。于是,現在她煩躁不堪的原由是,她竟然會把這藥給忘記了。也是她上輩子,到了時候就會拿方子出來做幾顆,平日裡,她忙得很,誰有空把不相幹的事,牢牢記住呢?她現在隻記得自己為何會做這個藥,卻不記得藥方了,想來還真的很諷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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