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布置風格有些眼熟,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似乎是白鷹軍事醫院特護病房的風格。
當初為了方便時時監測替代肢體的排異反應,他在特護病房裡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盡管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條件反射卻依然在他身體裡有所殘留——看到那些白牆水彩畫,就似乎又聞到了消毒液和營養液混合的味道。
但是過了片刻,營養液的味道還是沒散,依然在鼻尖萦繞。
楚斯垂下目光,自己下巴抵着的是薩厄·楊的肩膀。
薩厄·楊身材非常結實,但肌肉并不過分虬結,總會顯出一種鋒利的骁悍來。楚斯微微動了動下巴,就能感覺到他脖頸到肩膀因為動作拉伸而突出的筋骨。
他用肩膀和手臂把楚斯圈了起來,顯得空間狹小而擁擠,又用自己的分量把楚斯壓得微微陷進被子裡,使他動彈不得。然而楚斯心裡卻滋生除了一股微妙的踏實感來。
他活了幾十年,頭一回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點受虐的傾向,要不怎麼被壓個半死還覺得可以忍受呢,甚至比任何時候都要放松……
就是睡得有點久,又幾乎死了一回,渾身上下的骨頭都有點酥,被薩厄·楊壓得嘎吱作響,聽着像是快要斷了。
他聽着薩厄·楊的呼吸,任他壓了一會兒,終于還是試着把右手從重壓之下解脫出來,試着撥了撥床邊的營養機。
營養機底盤的滑輪轉了個圈,露出側面的顯示屏,上面顯示着:
持續工作時間:01:37:12
B1剩餘量:22.5%
睡眠監測:淺睡眠
說明第一份營養液都還沒輸完,還有百分之二十多。
以薩厄·楊的性格,會自己主動要求連上營養機嗎?想也知道肯定不會,一定是有人強行幫他連上的。楚斯在心裡排着數了一輪,能開這個口動這個手的,隻有邵珩。
但是就邵珩之前被綁的表現來看,他顯然有些忌憚薩厄·楊,不會突然想不開逆着薩厄·楊的意願來。一般情況下,薩厄·楊如果表現出不樂意或者不屑,他最多嘀咕一句就算了,肯定不會多勸。
他能不顧薩厄·楊願不願意,強行連上營養機,隻會是一種可能——那就是薩厄·楊的狀态實在太差,已經差得他們都看不下去了。
薩厄·楊的狀态為什麼會差成這樣,原因不言而喻。
楚斯沉默了一會兒,微微動了一下脖子,想轉頭看看壓在自己肩上的人。就聽薩厄·楊的聲音又含含混混地響了起來:“别動……”
“你不是睡着了?”楚斯微微偏了偏頭,卻發現這麼一轉,臉頰和鼻尖就幾乎貼着對方脖頸了。
“你一動我就會醒。”薩厄·楊的嗓音很沉也很低,透着異常疲憊的啞意,但是語氣卻顯得非常放松,就像是跟最親密的人說話一樣。他似乎連嘴唇都懶得張,吐字很含糊,顯得比平日懶散百倍。
他說完,圈着楚斯的手臂一動,手掌就掩上了楚斯的眼睛,含混道:“再陪我睡一會兒。”
楚斯用掙脫出來的那隻手撥了撥他的手指,但也沒用力,撥了兩下沒撥開便也就随薩厄·楊去了。他維持着抓着薩厄·楊手指的姿勢,有些納悶:“上一回在基地裡,我推你那麼久你也沒動靜,現在怎麼又這麼容易醒了?”
薩厄·楊累歸累,卻并不厭煩跟楚斯這樣聊天,他動了動臉,用下巴在楚斯肩窩裡蹭了兩下,拖着調子道:“因為破天荒地嘗了一回被恐吓的滋味,所以留了一根備用神經。”
楚斯在一片黑暗裡聽着他近在咫尺的聲音,輕輕眨了一下眼:“恐吓?”
“嗯。”
“感覺怎麼樣?”
薩厄·楊似乎是很含混地笑了一聲,輕微的震動順着耳根滑進了楚斯的骨頭縫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他停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但我不想再碰見第二回了,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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