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沖鋒的号角響起,三萬匈奴兵如潮水般向靈州城奔去,看來靈州城在劫難逃了。可是他們驚奇地發現,城上的守軍沒想以前那樣向其射箭扔石頭,反而像看戲一樣看着他們跑到了城牆下面。直到城牆下面他們才明白,此時的靈州四面城牆都已成了“冰牆”,搭上雲梯一踩上去馬上就滑了下來,連搭手的地方都沒有,城牆上流下的水不光凍住了城牆。連牆外的地面上也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别說攻城了,連站都站不住。好不容易穩住了腳底。忽然城牆上扔下了如水桶大小的冰疙瘩,這正是昨天水桶裡凍住的水,今早已結冰。很快第二波冰疙瘩又扔了下來。大淩河穿城而過,冰疙瘩很多很多…
這真是屋漏又逢連陰雨,瞬間城下的匈奴兵死傷無數。
尹慕海等的不是那場雪,等的是雪後的酷寒…
後方的穆樂敏很快知道了靈州已變“冰城”,沒辦法隻好撤回了部隊。但他還沒打算撤軍。他想再賭一把,賭明天豔陽高照,化掉所有的冰。從古到今,無數的賭徒就是因為“再來一把或許就能赢”的心态而傾家蕩産。
傍晚時分,匈奴兵已是萬分疲憊,先是被人耍着去土嶺喝西北風,又被迫去爬冰牆。正在沮喪着的時候,忽然後方的糧草着起了大火,還看到約有一千人左右的隊伍從後面沖了過來,口一個騎着戰馬的人口中喊道:“煌州廖文勇在此,穆樂敏趕快投降。”
這下可壞了,匈奴兵不知真相,紛紛抱頭鼠竄,這時經驗豐富的遊擊将軍烏海發現了蹊跷,正準備組織反抗。此時靈州城裡的守備軍大将軍屠文龍帶着五千精兵,自西門而出,殺将過來。
完了,徹底完了,穆樂敏去長安吃肉夾馍的希望徹底泡湯,别說長安了,連靈州都沒進去,慌亂中他換上士兵的衣服,也不管其他人了,騎上戰馬就向玉門關方向奔去,就在逃跑時,一支弓箭射來,打在了他的左胳膊上,由于傷的不重,最終他逃了出去。見主帥已逃,其他人更是積極,他們早已不想再在這鬼地方呆下去了,雖然草原上比這更寒冷,但那裡的土地讓人看了心裡舒服。
最終隻有遊擊将軍烏海、左營将軍葉勒和軍事許開文逃了出去,當然跑路很在行的郭白也跟着烏海一起逃了出去。右營将軍帖擴兒被殺,前營将軍鐵木被生擒。士兵就慘了,當時東出玉門關五萬左右的人馬最後隻剩下了一萬多多逃回了回去。其餘要麼被殺,要麼投降。
且說剛才山上下來的是是廖文勇嗎,當然不是,他就是前幾天越獄逃跑的啟剛,他跑到了靈州城西招攬了幾十個從縣城裡跑出來的逃兵,又在附近村莊找了□□百名莊稼漢,說是帶他們去匈奴那搶糧食,一聽說搶鞑子的糧食,衆人紛紛踴躍報名,往年都是鞑子搶他們的,今年終于反過來了。于是跟着啟剛來到了靈州城西匈奴的後營,那幾十個兵悄悄地幹掉守衛後,每個人先是裝了兩口袋,後來拿不了了就放火燒了。最後啟剛帶着他們吓唬了一把匈奴人,見屠文龍來了就撤了。這些人不懂得打仗,但吓唬人是足夠了。
至此,圍困靈州多達四月的匈奴大皇子穆樂敏被趕走,靈州,再一次化險為夷。此役中尹慕海與屠文龍密切配合,在沒有任何外援的情況下擊退了強大的匈奴鐵騎。由于此役的失敗,穆樂敏貌似失去了一個入主東宮的好機會,但得分怎麼去說。他們自玉門關撤回大漠後,經過了一個多月的陰謀籌劃,最後戰敗的這筆賬竟算到了匈奴二殿下鐵達烏的名下。看來匈奴人對于奪嫡鬥争,也頗有成就。
當然,在靈州城那個秘密漢奸的告密下,他們知道了這次失敗真正的原因是尹慕海的籌謀。“尹慕海,我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一定要扒了你的皮。”當時穆樂敏離開玉門關時朝着靈州方向恨恨地說道。當然了,當聽說了尹慕海的名字時,郭白也吃了一驚,他真後悔那天打傷了尹慕海,讓他才躲過一劫。
就在這批撤退的人中有個叫柳顯的,他原是提闊布拖的禦前帶刀侍衛,這次奉命出征,目的是監視穆樂敏的行動。回去後提闊布拖又給了他一個更重要的任務,讓他假裝告老還鄉,去漠東縣沙坡頭村落戶,秘密守衛一位重要人物。最終他要不是因為禍起蕭牆,任務就完成了。
經過了幾天的休整,靈州城終于又回到了原來的模樣,絲綢之路上的這顆明珠又敞開胸懷,開始迎接來自四面八方的客商。雖然匈奴人還駐在不遠處的玉門關,但此次勝利讓人們看到了希望,人們開始相信,匈奴是可以戰勝的。新帝登基已經八年了,這是頭一場勝利。漸漸地,靈州城大街小巷又充滿了久違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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