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生無奈他何,又是師兄,不便搶回來,也不想擺臉色,何況這一點小事,又的确是自己輸了。隻是謝雲流自回來之後,怎麼如此幼稚。李忘生心裡好笑,不由得道:“你對我的葫蘆是有多大的興趣?”
話一出口,便知不妥,來不及收,讷在那裡。
謝雲流一愣,原本雖然哈哈笑着,其實眼中卻晦澀難辨,此時方真的染上笑意:“難為你還記着。以前那匏壺還在劍氣廳呢。”
謝雲流未走之時,兩人練劍,謝雲流也曾挑斷過那根絡子,取走了李忘生一枚藥匏壺。原本隻是小事,今日謝雲流喂招,往事竟是曆曆在目,卻看李忘生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心下并不多麼快活。
卻不曾想到兩人都未曾忘卻。
一時,這半月來李忘生有些刻意回避的冷淡便被擊潰得煙消雲散,莫名便拉近了幾分。
峰頂松影篩樹,兩人寬衣廣袖,對面而立,仿佛雲車仙影,隔山一重,蒼茫無際。
兩人練功完畢,吃了些清食,便回了太極殿。李忘生受了點小擦傷,覺得無礙,懶于上藥,被謝雲流呵斥胡鬧,嚴肅指責,若是再不珍惜身體,自己就要摁住他替他上藥了。
李忘生面上淡淡的,心裡愈發覺得謝雲流真的是越來越幼稚,簡直不想理會他,随手抹了些脂膏,便道:“師兄,昨日的冊子可都處理了?是否還有未盡的?”
謝雲流歎一口氣,坐了下來,一手撐着頭,一手抵在案幾上翻出了一些文書道:“還有這些未好。我擔心處理不周。”
李忘生在他對面坐下,抿了抿唇,接了過來,低頭慢慢翻看,一邊用筆蘸着朱砂,做着小小批注,字迹端秀。
謝雲流撐着頭看他,眼中笑意更濃。
卻見李忘生擡頭問道:“這一份——唐英國公輔國大将軍天策府大統領洛陽李承恩敬拜幹谒——有什麼不對之處嗎?”
謝雲流皺眉道:“這李承恩,說是上門求藥,是什麼意思?萬花谷離純陽這麼近,他偏偏來純陽?”
李忘生點了點頭,沉吟道:“你當年離開後,陛下重新扶持天策。天策與純陽素來交好,我與李将軍在第二次名劍大會上也已認識,脾氣甚投,算是好友。他此請拜帖,想來是真的有事,不如就允了。”
謝雲流眉頭更皺,倒也沒有反駁。
李忘生毫無所覺,又自言自語道:“隻是他此前上山,都是住在太極殿的客居,眼下可不知如何是好。”
謝雲流聽了,一言不發,唇角抿成一線,隐隐漏出幾分怒意。自己卻也不知為何而怒。
第十四章
雲散日朗,人意山光。
李承恩一人一馬,自萬花出發,向純陽浩浩雪峰而來。行十五裡,路有岐,馬首西向華山,天色漸霁。又十裡,抵山門。
李忘生早在山門等候,此時見到他,便自門口大道慢慢走來,青石街面光亮,李忘生道袍如鶴,徐徐如仙,駕雲一般。
山峻路滑,李承恩将裡飛沙拴在山門邊,舍騎步行。
過石壁如劈,又有一洞,名為潮音,闊八十步,深百餘步,平展明朗。飛瀑直下,峭壁巉崖,蒼山負雪。
李承恩雖不是第一次來,也不得不感歎,這純陽風景,與衆不同,非他處可比。
還有一小段路,李忘生道:“将軍,我師兄便在上面等你了。如今一應事務由他作主,你可将來意一一道明,想來師兄是不會反對的。”
李承恩笑道:“那好啊。”
純陽宮建在山頂,四望白雲,迷漫一色,平鋪峰下。謝雲流率洛風等在宮前,冰壺瑤界,不辨海陸。
李承恩上前拜會道:“在下洛陽天策府李承恩,此行乃求藥而來,時間緊迫,立時便返,不便多留。事态焦急,還請謝仙長賜下。”
從高高松樹梢上落下的陽光照在李承恩臉上,臉龐英俊,略顯瘦削,兩道濃黑的眉毛如折刀般粗糙。鼻梁則似是塞外民族,高挺略鷹鈎。
他雖然沒穿铠甲,隻穿着紅色圓領窄袖袍衫,袍下施一道銀白色橫襕,但看起來寬肩闊背,腰健腿長,正是标準的武人體形。
謝雲流眯起眼睛,語氣微微不善:“求醫問藥,本該找萬花,将軍卻找上純陽,所謂何事?”
李承恩還不怎樣,李忘生先覺得不好。謝雲流當年可是朝廷欽犯,何況李承恩來者是客,又很是尊敬友善,謝雲流怎麼能為自己再樹敵呢!
李承恩笑了一笑,不以為意,卻又正色道:“我軍中有個将士,年紀尚幼,卻是天策門下最早習得真傳之人。此前獨鬥打敗明教四大法王,自己也收了不小的内傷。”
李忘生道:“可是天槍楊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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