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北溟教,師妹怎麼會被賊人騙走,至今杳無音信,如果不是懾于陸廷霄的武功,峨嵋派又怎會按下此事,不再追究?“吳師兄,你閉關這幾個月,什麼都不知道了,”同門師弟嘿嘿一笑,“這消息都傳遍整個武林了,就在八月十五。”吳祺皺着眉毛,喃喃道:“以陸廷霄的功力,誰有這個資格和膽量?”那師弟終于找到顯擺的機會了,迫不及待接道:“師兄,你可記得何苦這個人?”吳祺想了一會,睜大眼睛:“隻身闖少林,敗少林方丈的何苦?”“不錯,這下可是熱鬧了,天下兩大高手切磋,我定要磨得師父同意,前去看看,這場比武難得一見,說不定對我的武功也大有助益!”身旁師弟手舞足蹈,興奮異常,吳祺卻隻默默想着,半晌,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這真是個好機會。“她要你殺了陸廷霄?”李明真挑高了眉,最初的意外之後,他卻開心地笑了起來。“這倒好,到時候你殺了陸廷霄,沈融陽便是我的了。”他與何苦的關系,既非朋友,亦非敵人,兩人曾有過合作,卻絕談不上默契,隻是很奇怪,每次何苦閑暇無事找來的人,卻往往是李明真。也許因為他們骨子裡,都是受不得任何束縛的人。何苦瞥了他一眼,心想自己肯定是撞到腦袋了,要不怎麼會找了這麼個缺心眼的家夥來喝酒。“陸廷霄就算死了,沈樓主就願意跟你在一起了?”“事在人為。”李明真摸向桌上的酒杯,想起上次的事情,依舊心有餘悸。“我早就與你說過,最毒婦人心,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不能喜歡,現在你相信了吧。”人家哪兒疼,他就往哪兒戳。“現在可倒好,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如學學我,葷素不忌,女子有女子的嬌柔,男人也有男人的可愛,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何苦看着這個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白癡。“如果沈樓主真的喜歡你,以你們的武功而言,是他委身于你,還是你在他身下婉轉承歡呢?”見李明真霎時僵了臉,他不由哈哈大笑。這一日,陸廷霄在閉關參悟劍法,莫問誰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布菲佳玩心一起,便非要拉上沈融陽陪她出來逛街。那些零嘴和小玩意對女人的吸引力無疑是巨大的,布菲佳也不是刀化千重影,片片入人心。掠風而來,卻無半點聲音,如幽靈魅影,懾人魂魄。沈融陽耳朵一動,要轉過身,已是不及,他隻來得及從袖中抽出白澤鞭,往後卷向那刀光。寒芒與鞭影相接,刀卻轉了個方向,朝侍琴而去。他心念意轉,便知對方的意圖。這人想讓自己分身去救侍琴,然後觊其空門下手。即使知道也無濟于事,侍琴是必然要救的。指間一彈,琉璃棋子出,倏然向刀影擊去,另一手白澤鞭往來人手腕抽去。那人不退反進,速度比之前更快,幾乎像是一縷青煙,似乎認定了侍琴,不死不休。侍琴早已動彈不得,不是吓的,而是這一刹那之間,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沈融陽用白澤鞭在侍琴面前立了一道屏障,那人想越過去,就必須斬斷白澤鞭。風無聲,刀自吟。天下武功名目繁多,招式各異,但卻很少有人練武,隻是為了置别人于死地。若有這種人,那必定是殺手。沈融陽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純粹是為了殺人而生的。他手中的刀,就是殺人的刀。這種不顧一切的陰狠與淩厲,就像一個不要命的人去跟别人打架,多數是占了上風一樣,因為别人根本不會去玩命。刀繞過侍琴刺向沈融陽。他此時一隻手握着白澤鞭護着侍琴,另一隻手揪住侍琴的衣領就将他往後抛。胸口至面門,皆是破綻。若是沈融陽雙腿能動,也許可以踢向對方下盤。可惜他不能。那刀在胸口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汩汩流了出來,白衣頓成血衣。傷口深可見骨。但若不是沈融陽回手得快,一鞭抽向對方,隻怕現在留在他身上的,就遠不止這道傷口了。來不及喘息,對方的刀又逼近,迅若光影,不容半分暇隙。對方不僅僅是速度絕快而已,刀法自然也是世間罕有的,否則也無法将沈融陽逼至如此。那刀已近眉心,對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他死。如果說陸廷霄的劍法是臘月寒雪,冰封萬物,那麼此人的刀法就是幽冥鬼火,能焚燒世間一切。沈融陽一動不動。他不能動。他也在找對方的破綻。刀隻有一把,刀光縱然再絢爛,也不過都是留在眼睛的殘影。閉上眼,耳邊傳來幾不可聞的破空之聲。白澤鞭出。铮————一聲長響,刀從主人手中滑開,被高高地卷上半空,又劃了半個弧度,直直插在牆頭,刀柄猶在微微晃動。沈融陽看着這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對方也在看着他。那人的長相就像他手中的刀,冷硬而殘忍。一口血自他口中噴出,吐在黑衣上,顔色不顯,但餘下點點卻濺到了地上,觸目驚心。那人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退了幾步,轉身躍起,消失在視線之中。侍琴緊緊盯着那人,直到他走了,方才松下口氣,急急走到沈融陽面前,卻被那傷口驚得一時失語。輪椅之上,染了半身血衣。“公子……”侍琴輕輕喊道,他不敢動,更不敢貿然給沈融陽止血,那刀口實在太深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加重傷勢。沈融陽沒有說話。此刻的巷子寂靜得仿佛連樹葉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沈融陽微一低頭,吐了口血。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能說話。“公子!……”蒼狼知道自己的傷勢很重。重到每走一步,幾乎都要用盡全身力氣。五髒經脈皆損,也許這一生再也無法拿起刀。但他不能停下來。憑借着對上京的熟悉,他抄小路回到何府,推開偏門,幾乎按捺不住一頭往前栽去。“蒼狼大人!”這裡認得他的人很少,除了長甯郡主還有她的兩名侍女。開口的是玉衡,她剛好捧着一盤點心,要拿去喂郡主養的黃鹂。蒼狼看了她一眼,又是一口血湧了出來,卻是噴到那女子的衣服上。玉衡一慌,趕緊扶住他往裡面走。連滄海門中的第一号殺手也傷成這樣,那被他殺的那個人,是死是活?陸廷霄練完劍,沐浴更衣,然後坐在内室,拿起一卷書。莫名地有些心神不甯。沈融陽被布菲佳拉着出去了,他也沒有阻止。兩人感情雖好,卻并不會随意幹涉對方。何況以沈融陽的實力,天下也難有人能傷得了他。翻了半頁的書還是合上,他起身走向門口。剛推開門,就看到布菲佳白着臉,失魂落魄地站在院落,見了他,張了張口,哆嗦着聲音。“沈大哥受傷了……”侍琴是一路小跑将沈融陽背回來的。活生生的人出去,卻昏迷着回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布菲佳在街上跟沈融陽他們走散了,對方意不在她,所以她找不着人,反而安然無恙。饒是喜總管這種閱曆豐富的人,在看到沈融陽的傷勢時,也不由煞白了一張老臉。侍琴把自家公子放下時,他背後已經染紅了一片。全是沈融陽的血。陸廷霄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喜總管點了沈融陽的周身大穴,又撒上許多止血傷藥,正要給他換衣。侍琴在一旁驚魂未定,看着沈融陽,攥緊了的手掌依舊抖得厲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讓我來。”陸廷霄道,接過喜總管手中的衣物。他的語氣淡淡,卻藏着刺骨的冰寒和殺意。那人的臉色慘白,幾近透明,在衣服上的血迹映襯下,更加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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