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柳驚訝看向葉老闆。
葉老闆放下抹布,似是想起什麼,一邊歎氣一邊搖頭。
“小将軍要是感興趣,我來講講她們蒼族的事吧。”葉老闆慢吞吞道,“他們族長喜歡我家的千秋酒,每次蒼族人回玉帶林前,都會在我這裡買一壇酒。一來二去,葉某也算是那孩子的相熟,知道了不少蒼族的事。”
南柳剛剛還含着笑意的眼眸,現在沉靜的似深潭,嘴角一抿,表情似含笑而怒。
她還未了解詳情,便因葉老闆的那句‘不配,不承認’生出了幾分怒氣。
“瞧見那個身上搭六色布的姑娘了嗎?”葉老闆指着持弓的蒼族女。
南柳沉着臉道:“瞧見了,花花綠綠的,老遠就被她晃了眼睛。”
“她是下一任的蒼族族長。”葉老闆說道,“蒼族人崇尚色彩,族中地位越高者,能穿的色彩就越多。族長七色為尊,她的女兒穿六色次之。五色為蒼族巫者,四色為婚配過的男人,三色是還未育子的男孩子。”
“單色呢?”
葉老闆轉了語氣,望着街對面的白衣人說道,“三色是正常情況下的最底端,單色白,未染過的布……隻有拾京一個人穿。”
南柳眉頭一沉,表情更是冷冽:“為何?”
葉老闆道:“蒼族人信奉溪水母神,最重血脈。他們為保血脈純淨,決不與外族通婚,更不會與外族人生子。他們認為外族人的血不幹淨,若是與外族産子,生下的孩子也是不幹淨的,不配為蒼族人。拾京他是異族子,因而蒼族人不認他。”
“蒼族既不承認,那就讓他跟着父親,出林子便是。”
葉老闆面露同情:“小将軍忘了,他父親名拾。”
南柳拇指搓着袖口,想了一想,問道:“你的意思是,他父親是蒼族人拾回去的外族人,不知家在哪?”
葉老闆點頭:“我猜的。十年前那孩子第一次到酒館來買酒,我問他官話是誰教的,他那時還小,我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他親口跟我說,是他阿爸教的官話,阿爸是外族人。我又問了他一些問題,得知他父親早已不在人世,且死在蒼族,拾京他也不知道父親家在何處……不過有件事我一直沒能弄明白,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的那些被神風教擄走的蒼族女?”
“你說。”
葉老闆疑惑道:“蒼族人最恨血脈不正。當年被神風教擄走的蒼族女,有幾個活了下來生了孩子,孩子剛出生就親手掐死,沉入墨玉潭。此事被采藥人目睹報了官,岚城的官員專程進林查問過,可蒼族奉血脈信仰為天,為不與蒼族起沖突,辦案的官員最後不得不妥協,判她們無罪。我的意思是,活着的異族子,隻有拾京一個。我不知他為何能活在蒼族活下來,蒼族人沒殺他,但也未承認他,是不是很奇怪?”
南柳問:“他父親是誰,是神風教教徒嗎?”
葉老闆搖了搖頭:“我不清楚,我覺得不是,神風教襲擊蒼族是建元元年的事,拾京年紀應該不滿二十,時間對不上。另外,拾京偷偷跟我寫過他的名,一個‘京’字,說他名字是父親起的,前年,他還問我京城在何方,離這裡遠不遠。待會你可以聽一下他的官話,北地京腔,早些年更明顯,這些年他的雲州腔稍顯,京腔倒是淡了些,我猜他父親應該是京城人……而且我總覺得,蒼族人不殺拾京的理由,應該和他母親有關。”
葉老闆說完,見南柳垂眼沉思,連忙又追了一句:“這些都是我瞎猜的,定有不對之處,小将軍不必太認真。”
南柳沉默許久,忽然擡眼一笑:“葉老闆能聽出我是哪裡人嗎?”
葉老闆抿了一抿嘴,輕聲說:“小将軍,是京城人吧。”
南柳沒有注意到葉老闆的表情,抽出骨扇,輕輕扣肩,笑道:“那就讓我這個京城人前去聽聽這個……異族子的口音吧。”
說完,她收起臉上的同情,眼含笑意,徑直朝街對面的蒼族人走了過去。
前一個買蛇膽的人剛走,拾京跪于方布上翻動藥草,忽見一抹身影侵入,與自己的影子重疊,遮住了陽光。
“你這些東西,怎麼賣?”
頭頂傳來的聲音像溪水,平靜清澈,話中帶笑卻不飄不浮。
拾京擡起頭,目光透過面具落在她身上,對上了一雙桃花笑眼。
他避開南柳的視線,把目光收了回來,落在她腰間懸挂的做工精良顔色柔和漂亮的香囊上。
這個香囊的顔色,像明月升空後,月光浸染到夜空的顔色,紫中透着藍,上面的銀絲繡又像月亮周圍的星,幽光浮動。
這恰恰是大母一直想要的顔色,大母一直夢想着把夜空繁星披在身上,可他們染不出這樣的顔色,整個岚城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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