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他是我的人,但對于李虹山對我的指控,我絕不會承認。而蘇全一家被滅口之事我确實不知,我也根本沒有指使過松延去滅口蘇全一家。”
“你們大可以去查松延,他是帝都人士,我當初派他前往東山郡,便是因為他與東山郡毫無牽連。他假冒東山郡延陵蔡家的護衛身份被我安插在通陽城裡,為的就是監視蔡家的動向。”
趙摩這時候打算交代一切了?李虹山狐疑着看着趙摩,心下猜測的是趙摩可能要主動攬下這事,以退為進嗎?
“照你這麼說,松延有雙重身份,都是因為延陵蔡家的任務才去與通陽城城主密謀?”
徐伯言聽出了趙摩話語中隐含的意思,但趙摩聽了依舊搖了搖頭,回答道:“延陵是否給過他任務,我不知道,但從我後來查他的信息推測,他的背後另有其人。”
“他是你的暗樁,為什麼又要查他?”
“松延在東山郡潛伏了三年之久,很多事都會報告給我,但最近幾個月已經很久沒有收到他的消息了,我便安排其他人去與他接頭,但依然沒有找到他。不知道是被延陵的人發現了,還是被他背後的人藏起來了。”
“趙摩,你胡扯,他千裡追殺墨雨與蘇全直到帝都城門口,你的人會聯系不到他?”李虹山根本不相信趙摩的話,他編這個故事糊弄在場的人還行,李虹山怎麼會相信。
“李虹山,大家都是北極司的人,有些事還需要我和你解釋一遍嗎?你撒出去的那些散兵遊勇,都還能聯系上嗎?”
趙摩白了一眼李虹山,繼續道:“自從松延聯系不到之後,我便一直派人在查找他的下落,但一無所獲,這太讓人奇怪了。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幾個月,松延的家人卻也不上報與我,我着實不解,所以想在此求徐大人安排人手,尋找尋找。”
“趙摩,你是消遣大家嗎?這個時候去哪兒找松延?”
此時已經漸漸深夜,朱雀門前原本等候的百姓還有不少,但也有人等不下去慢慢散場回家了。
“開個玩笑,”趙摩故作輕松,“松延失聯,我自然是先從他過于安靜的家人查起,這家人就住在城西的西山居附近,查起來也比較容易。”
聞言,徐伯言自然也立即安排了人前往西山居,找尋松延的家人。
趙摩則繼續:“我本打算借着安撫家屬的由頭,去往松延家打探消息,可是卻得到了一個讓我也十分不理解的事情,這松延的身份是假的!”
趙摩講的故事越來越讓李虹山不明所以,他到底想說什麼?松延這個人一直以來在其眼中就是個普通校尉,趙摩打算利用他做什麼?這背後到底還有什麼隐情是他沒查到的嗎?
“各位都知道昊天衛的校尉大多是從骁騎營提拔而來,少數是從當地考校上的,而恰巧松延便是其中之一,因為他是帝都城人氏,當初考察其背景居然也沒有查出任何問題。可是為何這麼巧,這東山郡滅門之後,便失去蹤迹?連這個帝都的家都仿佛被抹去了呢?”
趙摩突然講述的松延的背景異常,而其原本喊冤辯解時候低首的姿态也漸漸直立挺拔了起來,目光在衆人身上都掃視了一眼,他再道:“你們說,這蘇家滅門背後,到底會是什麼人有能力指使這個假松延呢?”
能在帝都城安排一個虛假的人,安插到北極司昊天衛旗下,而且根本找不到破綻,這背後之人可謂是能隻手遮天。
趙摩最後眼神停留到了李虹山身上。
三年前李虹山已經是星辰衛的統領,但是趙摩還未曾進入北極司,而那時候的北極司指揮使和昊天衛統領也因為不受重用辭官歸鄉了。
這兜兜轉轉,嫌疑還是推到了自己身上,李虹山眉頭緊皺,趙摩這一招還真是厲害。
“李虹山,我相信你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在昊天衛安排自己的棋子,但你在北極司比我還久,就完全沒有發覺過什麼異常嗎?還是說,你知道這其中内情,不敢說呢?”
李虹山成為星辰衛統領的情形,朝中大多數人都知道,當年他的師傅軒立天一直是被當時的指揮使打壓,所以才憤然卸下統領職位遠遁朝局。李虹山這些年也隐藏鋒芒,盡力少與指揮使和昊天衛針鋒相對,直到趙摩成為昊天衛的統領,反複刺激他,他才有所反擊。
“前指揮使王大人雖然與我師傅不睦,但為人正道,至于前昊天衛鐘統領,其人如何,相信骁騎營各位也有所了解,趙摩你所說的内情與異常,恐怕隻是你的主觀臆斷罷了。”
“好好好,人人都道你李虹山正直仁善,果然名不虛傳。這個時候也不會把一切都推卸到老同僚身上。”趙摩不禁鼓掌稱贊李虹山起來,但又轉而道,“那你可知,王指揮使和鐘統領都已經被人滅了口呢?”
“趙摩,你……你說什麼?”徐伯言劉雄等人此時坐不住了,從趙摩講述松延假身份開始,二人便未曾打斷這一切,坐看趙李二人對峙,但現在又牽涉出了另外的命案,如何不讓他們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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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虹山也一樣,他的神情現在已經僵住了,腦海中飛速思考着三年以來的不尋常之事與東山郡叛亂查到的一切。安插松延的人,不是趙摩背後的夏王,難道是老尚書盧階?自己被利用了嗎?可是為什麼,松延追殺墨雨他們難道不是受了趙摩的命令嗎?盧階在這背後又幹了什麼?
“三位大人,這件事在下本還在秘密調查,隻是如今揪出了松延的事情,就不得不把這些統統告訴各位了。”随即趙摩嘴角彎起一抹弧度,目光再次落到了夏王身上,朗聲道:“王上,臣已查明,前吏部尚書盧階,徇私枉法私自安插内線在昊天衛,探聽朝野秘事結黨營私,又下令松延鼓動東山郡叛亂,屠殺蘇家一十三口!”
“嘭!”徐伯言身後,夏王将手中的茶杯重摔到地上,霍然站起身。
“趙摩,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
“王上,臣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趙摩又把先前的話重複了一遍,“盧階狼子野心,鼓動東山郡叛亂,設計陷害昊天衛,請王上即刻搜查盧尚書府邸。”
趙摩這突如其來的反守為攻,更是直指盧階,震驚了四下衆人,一時間都有些茫然失措。
那遠處一直觀摩的雲韻也極為意外,她和李虹山先前都沒有料到過,夏王和趙摩能在此時做出這樣的反擊。
“李虹山,你星辰衛上下前赴後繼查證了這麼久,付出犧牲的代價,就從沒有想過,自己在為他人做嫁衣?”
趙摩此時對李虹山的嘲諷,讓李虹山如遇雷擊,盡管在這之前他和雲韻推測過這盧階在背後縱容趙摩的動作,但也沒有想過盧階會是叛亂的幕後黑手。
可是真相真的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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