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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出生的縣令溫峤感覺很是不對,幾次三番地向魏瑾抗議,說這樣的事情到處說讓王室威嚴何存,對你的治理地方人心不穩,還盡早制止為好。
魏瑾随便應付他幾句,“說公道自在人心”,“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讓他退下了。
溫峤少年氣盛,并不服輸,立刻就找到崔家兄妹,想請他們一起去勸魏瑾。
但他出門時正好遇到趕集日,馬車被堵在路上了近半個時辰,索性下身走去。
崔家兄妹還在住在鋪子裡,那正是最車水馬龍的一條街,溫峤才走幾步就後悔了。
太擠了,人太多了!
這條明明比洛陽城的步道還寛,足有四丈的大路人來人往,來往皆是叫賣聲,讓他根本維持不住名士風度。
“孩子他爹,你看那鋤頭,刃可利了,又便宜,咱買一把吧……”旁邊一個面黃肌瘦的婦人在鐵具鋪裡喊道,“以前在鄉裡,等鐵匠打一把就要好些日子,還貴得緊呢。”
“買什麼鋤頭,我被分到路橋隊了,隻用推碳渣車,用不着鋤頭,”旁邊的漢子反對道,“你再等些時日,這裡工錢給得大方,等我多攢些錢,在潞城落了戶,買了地,再買這些零碎。”
“也是……”
想來是那些新來的流民已經拿到這七日結的工錢,前來買貨了。
溫峤也有些歎息——都半個月了,這些流民居然沒有幾個鬧事的,讓等着刑徒上工的礦山主們哀怨地成天找他的歎氣說沒人。
他又經過一處二層小樓,上挂着一個老虎招牌,大量人排隊等吃飯,那飯牌毫無氣質地放在門外,菜單上有雞鴨,還有甚高的價格,一份肉面差不多等于一個普通工人一天的工錢。
但卻還是有不少工人排隊,說是辛苦一月,來嘗嘗葷腥。
好在離得不遠,他在兩個親随的幫助下左右挪動,終于來到鋪外,一個夥計正準備關門呢:“客人明天再來吧,今天的糖與絹都賣光了。”
溫峤點點頭:“吾來拜訪崔涞,可在家中?”
那夥計點點頭:“樓上呢,您去就見着了。”
他來到崔家鋪子後邊上樓,見竈台冷清,崔家兄妹正癱在各自的谷殼沙發上聊天,宛如兩條鹹魚,看他來了後,崔涞起身請他坐另外一個懶人沙發。
溫峤皺眉:“你們兩亦是出生名門,怎能如此憊懶,都坐好了。”
魏晉時的沒有褲子,而是兩條褲腿樣的“绔”綁到大腿上,被下身被衣擺遮住,所以居家訪客時都是端跪正坐,隻不過這兩年上黨工坊都下發工作裝,簡單流利的褲裝非常适合下田上工,引得平民追捧,連溫峤也習慣了穿褲子——穿着就不必擔心偶爾不小心露出不雅。
但這也不是兩個侄子坐沒坐像的理由。
崔家兄妹自力根生兩年了,早就沒有先前的少爺脾氣,聞言笑了笑,仗着自己年少就拖着世叔坐在大布袋上:“世叔這裡沒外人,先坐先坐。”
烤幹殺菌的谷殼松而軟,相比硬地草席,坐在上邊的确實是一種享受,溫峤隻被按了幾十秒,就口嫌體正直地坐好了,責備道:“下次可不能如此。”
崔涞笑眯眯地表示必定不會。
溫峤點點頭,又問道:“你二人的下仆在何處?晚膳可備着了?”
崔涞輕咳一聲,正色道:“我與阿妹最近半年都在忙育幼院的事情,空暇有限,所以這幾月都定了飯食,就快送來了。”
溫峤一愣,就聽窗外有人喊道:“飯食到了,出來拿下!”
崔鸢立刻像魚一樣翻身跳起,拿着一個空食盒出門,又很快回來,提了一個三層的鐵食盒:“來,叔叔,一起吃飯,這家店菜還挺好吃的。”
溫峤一時驚呆:“這、你們怎能吃這等庶民之物?”
崔鸢笑了笑,然後打開盒蓋,露出韭菜炒蛋、蘿蔔燒鴨、紅燒肉的香氣:“阿叔,快坐過來,不吃就冷了。”
“……”
溫峤家的廚子肯定比不過有各種調料舍得放油還有味精相助的廚藝玩家,吃了兩口後的年輕縣令便不提庶民之物這話了,反而問起這菜哪裡訂的,多少錢。
“可愛飯館訂的,就是畫着老虎招牌那家,那個主事林琳就養着一隻小老虎,”崔家兄妹對這些的地方非常熟悉,“她養鴨子種菜都是好手,還開了一個新店,當年養鴨時我們兄妹幫着支持了一些錢,才能訂到他家的飯食呢。”
崔鸢當時投錢其實是為了找由頭去摸小老虎,不過收益很不錯了。
“這等飯食,想來甚是昂貴吧?”溫峤歎息道。
“三菜一飯九十多錢,用我們的俸祿當然是吃不起的,”崔涞滿意道,“但我不是還幫刺史賣絹麼,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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