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沒事。&rdo;萬俟雅言淡淡地答道。沒事?沒事還讓人一直跪着。萬俟雅言又說:&ldo;我就是喜歡看她們跪着。&rdo;&ldo;……&rdo;萬俟雅言問華君:&ldo;心疼她們?&rdo;她敢心疼她們嗎?可她們是因她受過,她不說句話也太不厚道,于是說:&ldo;你看這都跪了一個多時辰了‐‐&rdo;&ldo;果然是心疼。&rdo;萬俟雅言低低地說句,又繼續去看密信,說:&ldo;你們下去吧。&rdo;她揚起頭,沖華君淺笑道:&ldo;你的人,我不會為難她們。&rdo;華君默,頓了半天,才吐出句:&ldo;我謝您隆恩。&rdo;收拾好湯盅碗勺,出門。&ldo;出軌&rdo;兩個大标貼算是貼在她的腦門子上了。不拿她開刀,拿她的&ldo;出軌&rdo;對象撒氣。那倆丫頭現在還跪在那不敢動。萬俟雅言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完,才擡起頭看向猶跪在地上的兩人。她緩聲說道:&ldo;起來吧。&rdo;兩人這才顫巍巍地爬起來,腿都伸不直。萬俟雅言盯着她們,手指繞着指上的指環,沉吟了半天,才說:&ldo;下去吧。&rdo;&ldo;謝門主。&rdo;兩人跪下叩頭,退出去。萬俟雅言長長地歎出口氣,疲倦地靠在椅子上。她知道以華君的為人隻怕這會兒把活血化瘀藥都派人送到她倆的房裡去了。昨晚這房裡發生過什麼事,她調來執夜的暗衛一問就清楚了。不問,是不想讓自己更難堪。留不留下清憐和表音她無所謂,關鍵在于華君的心裡有沒有她。如今她已經掂量得出在華君的心裡有幾分重。不是沒有也不是全部。她的人必須全心全意的對她,而她唯一全心全意相待的人卻沒有對她全心全意。原來對一個人不是你給她多少真心就能得到多少真心。淡淡的倦意罩在萬俟雅言的身上,心隐隐作痛,腦子裡總浮現起早晨見到的那一幕,進而聯想到昨晚她不在時發生的種種。重金、高官厚祿的誘惑很多用,沒多久,那幫子文人就把立城大典的禮儀步驟都拟好呈上來與她過目,包括大婚的定制都拟好了,一起呈上來。一切按照&ldo;王&rdo;級的标準進行。立城,需要定城名。又問,是否要定年号。萬俟雅言否決了立年号的提議,她不想分裂大魏國土,更不想招來征伐。自己立年号就等于是自擁為帝,在沒有為帝資本的時候自擁為帝那就是找死。城名,她想了很久,最後定下&ldo;幽岚&rdo;二字。但因為準備典禮所需的器皿、服飾需要極長的時間,立城大殿隻得延後,大婚典禮更是推辭到立城大殿之後。制作器皿、服飾需要能工巧精雕細琢,考究且耗時極長,再趕工也趕不了多快。不似城中的其他建築,人工不夠大量招收苦力就是。銀行器具制匠就那麼幾個,把附近城裡的工匠全請來也不過三四十人,日夜趕工都需要半年時間。她的禮服、冠袍、便服、冕服,全套做下來,從刺繡織錦織到一針一線的縫制上,一針一線都馬虎不得,這是項極細緻的大工程,更是急不出來。好在萬俟雅言洗劫了虎牢城不缺金銀玉器珠寶,才有本錢去做這些,不然即使有工匠沒有足夠的金銀珠玉同樣也做不出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華君發現自從那夜之後雅兒一直抑郁寡歡,即使偶爾沖着她笑,那笑意也隻在臉上,眼裡半點笑意也沒有。經常一個人在紫微殿裡孤單地呆坐許久,然後又移到書房繼續呆坐。人,一天比一天消瘦,臉色也一天比一天蒼白,偶爾還會咳嗽幾聲,不響不重的像是從肺腑裡悶嗆出來的。補藥不曾斷過,身體卻越來越差。她想盡辦法,也沒能哄得雅兒開心。雅兒待她仍然極好,萬事都依着她、順着她,可看向她的眼神總刺得她的胸腔生疼。就像此刻,她拉着雅兒出來看雜耍,台下的人都在叫好,雅兒卻對台下的表演視若無睹,又把視線移到她的臉上出神地看着她。她說不上那眼神的意味,像一個被她抛棄的孩子,孤獨又對她透着難以舍棄的依戀。&ldo;我們回去吧。&rdo;華君把萬俟雅言拉回鳳凰殿。她把身邊的侍女全部遣下去,對萬俟雅言說道:&ldo;我再說一遍,我不會離開你,也不會再做對不起你的事。&rdo;手觸在萬俟雅言的腰帶上,用力地拔萬俟雅言腰間的寶劍,卻因為不知扣住寶劍的環扣機關抽不出來。她轉身,抽去擺在劍格上做裝飾的鑲嵌有寶石的寶劍,拔劍出鞘遞給萬俟雅言說:&ldo;如果你信不過我,就把我殺了。&rdo;萬俟雅言接過劍,默默地插回劍鞘。華君說道:&ldo;這裡就我們兩個,有什麼不痛快你就說出來!憋在心裡你不難受?你就不怕郁積成傷?&rdo;萬俟雅言擡眼掃了眼房頂,又朝屋角瞟了眼。這裡不止她們倆。華君說道:&ldo;把暗衛都撤出去!&rdo;。&ldo;都下去吧。&rdo;萬俟雅言說道。華君問:&ldo;現在屋子裡沒人了?&rdo;萬俟雅言側耳聽了下動靜,說:&ldo;沒人了。&rdo;華君說道:&ldo;我知道你委屈,你也不必憋着懲罰自己。有功獎,就罪罰,這是你一向的原則。&rdo;她轉身走向兵器架。她估計萬俟雅言十八般武器樣樣都會,兵器也全,都是特制的,就擺在屋子一角的兵器架上。她取下長鞭遞給萬俟雅言,說:&ldo;兩口子之間的事,房裡解決。現在這裡沒旁人,你不用顧及我的顔面,有氣你就撒吧。&rdo;她把鞭子交到萬俟雅言的手裡,眼睛一閉,把心一橫,說:&ldo;你抽吧。&rdo;她欠抽,她認抽成嗎?這不也是萬俟雅言的手段之一嗎?先給你時間讓你知罪,再行罰嗎?萬俟雅言握着鞭子,打不下手。她握着鞭子朝兵器架走去,準備放回去。&ldo;雅兒。&rdo;華君叫住她。她想了想,說:&ldo;床上解決吧。&rdo;大不了豁出去,她當回。求s的,隻求這姑奶奶小祖宗把這口氣出了,别再堵在心裡傷神傷身。她是真急了,沒法子想了,隻能把自己也豁上去了。萬俟雅言回頭疑惑地看着她。華君咬咬牙,顫着嘴唇,把衣服一件件地脫去。萬俟雅言看着華君的舉動,驚愕地眨眨眼。君姑娘想幹嘛?很快,華君就脫得隻剩下打底的内衣和内褲。華君緊張地顫着嘴唇,看向萬俟雅言說:&ldo;你打算這樣站着嗎?&rdo;&ldo;我……我把鞭子放回去。&rdo;萬俟雅言說。&ldo;不用,你一會兒用得着。&rdo;&ldo;嗯?&rdo;萬俟雅言發出一聲疑惑的哼聲。華君把萬俟雅言拉上床,然後拉來塊布蒙住自己的眼睛。自己看不見,會少點難堪,說她裝駝鳥也好,掩耳盜鈴也罷。她把衣服全部脫光,最後,跪在床上,背對萬俟雅言說,&ldo;我現在脫光了跪在你面前,你有多委屈就用你手裡的鞭子抽多重,抽到你把心裡的氣撒完為止。我要是哼一聲我就不姓華跟你姓萬俟。&rdo;&ldo;呃。&rdo;萬俟雅言僵住,視線落在華君的光滑的背部,一路往下又落到那挺俏的臀部。華君深吸口氣,說:&ldo;你就當我是個不忠的妻子,行你的權責打罰就是。&rdo;&ldo;不忠的妻子&rdo;幾個字觸到萬俟雅言的心坎上。她一直把自己擺在與男人對等的位置上,從不承把自己當女人看,對華君,也一直捧得很高,自己有的覺得華君也該有。卻忽略了一點,她一直把華君擺在妻子的地位上。華君是她的人不全心全意地對她,眼裡還有别人還睡到床上去了,不正是那樣麼?她看着華君,打不下去。沒打,就先心疼起來。可如果不打……她始終會記得華君欠她一筆。&ldo;你趴下去,咬牙,繃緊了。&rdo;萬俟雅言低聲說道。華君顫喘着,趴下,跪俯在床上。她在心裡罵自己一句,她覺得自己這是在犯賤。萬俟雅言問道:&ldo;我全心全意待你,而我在你的心裡有幾分重?你可曾全心全意的待過我?&rdo;華君咬住唇,憤憤地在心裡回一句:&ldo;如果我心裡沒你,用得着這樣作賤自己來讓你撒氣?&rdo;她都已經這樣了,再讓她把這話說出來,她就真沒臉了。尊嚴什麼都沒了,以後也不用做人,可以直接去死了。&ldo;君姑娘?&rdo;&ldo;你打就是。&rdo;華君咬牙切齒地說句。萬俟雅言的眉頭一擰,握緊了鞭子。她說:&ldo;你心裡有我,但不是全心全意待我。&rdo;華君想踹人。尼瑪,為了你,我連做人的尊嚴都豁出去了,你還在計較這個還在翻陳年老醋!&ldo;啪&rdo;地一鞭子突然抽在她的屁股上,痛得她全身皮肉一緊,疼得她&ldo;咝&rdo;地倒抽口冷氣,差點就喊了出來。她從來沒有挨過打,可以想象得到鞭子落下來有多疼,但沒有想到會這麼疼,疼得鑽心鑽肺幾欲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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