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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頁(第1頁)

萬俟雅言問:&ldo;如何?&rdo;華君雅言瞥一眼萬俟雅言,心說:&ldo;你就不怕把她弄上床?&rdo;這女人長得勾人,她見了都隐約有種弄上床去睡一覺的心思一閃而過。還是雅兒想有什麼心思?她略頓了下,起身,走到那名擅長使用銀針、會用毒和精通醫術的女子面前,細細端量她兩秒,說:&ldo;你擅使銀針,我便喚你銀兒。&rdo;&ldo;銀兒謝宮主賜名。&rdo;那女子跪下稱謝。華君讓銀兒起身,對站在萬俟雅言見差不多了,便起身踱步至四女跟前,說:&ldo;我再說一遍,從此以後,宮主就是你們的主人,若沒你們沒把宮服侍好會有什麼結果勿需我再重提吧?&rdo;四人趕緊跪下伏地叩頭表明心迹。萬俟雅言擡腿踩在離她最近的清憐背上,踩得清憐整個貼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雅兒!華君暗呼一聲,瞠目結舌地看着萬俟雅言這把人踩在腳下的舉動。萬俟雅言對華君正色說:&ldo;她們四個是你的侍女、奴隸、女奴,從此以後人是你的、命也是你的,為你生、為你死,你要她們死她們就必須死,若你死了,她們也斷不能再活着。&rdo;華君怔在當場,為萬俟雅言的話給驚傻了。萬俟雅言低喊聲:&ldo;君姑娘?&rdo;&ldo;啊?&rdo;華君回過神。她想起陶婉曾經也說過類似的話,陶婉說她的命是萬俟雅言的,可以為萬俟雅言生、為萬俟雅言死之類的話。她問:&ldo;那陶婉?&rdo;&ldo;她們與陶婉不一樣,陶婉跟我的時候已經十歲。&rdo;萬俟雅言把腳踩在别人背上覺得這樣立足不舒服,收腿,站直,說:&ldo;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吃不起飯活活餓死的嗎?這樣的人家,如果是生個兒子,還能從嘴邊省下點口糧把兒子拉拔大,将來好傳宗接代。如果生了女娃,即使養活了将來也要嫁給别人當媳婦還得賠嫁妝錢,在全家沒飯吃的情況下就隻好淹死、掐死、遺棄在路邊餓死或讓野狗柴狼叼了去。鳳軒門裡養大的孩子,大抵都是這樣的出生。&rdo;她指着銀兒說:&ldo;她,銀兒,抱到鳳軒門的時候隻有半個月,是在路邊揀的。無痕,是一個殺豬匠的小妾所生,那殺豬匠一個正妻三個小妾,已經給他生了三個兒子五個女兒,根本不想要她,不足月就把她賣給了人伢子,再被鳳軒門的人花兩斤白面買下了。天音,帶到鳳軒門時兩歲,随着母親在逃亂途中病死,她在路邊哭被人揀了賣到鳳軒門;清憐,抱到鳳軒門時不到三歲,她父親算是一富家公子,與人争鬥打死了朝廷裡的一個參将禍及全家,她的這條小命是用十兩銀子換下來的。沒有鳳軒門養她們,她們什麼也不是,她們的從小就賣給了鳳軒門,離了鳳軒門、離了主人,她們也就失去了存活的價值。&rdo;萬俟雅言說完,俯身一巴托起趴在地上的無痕的下巴擡起她的臉逼得無痕仰起頭,萬俟雅言盯着無痕的臉,說:&ldo;一個人的出生注定了一個人的貴賤,命賤的人遇到貴人提攜還不知效忠回報的話,哼哼!&rdo;冷笑,森冷的殺氣淩冽迸射,遍體生寒,懾得跪在邊上的三人幾乎貼緊地面,而被她擡起臉的無痕不敢動,更不敢與萬俟雅言直視。萬俟雅言說:&ldo;你們能活到今天都不容易,能到凰主身邊伺候更是你們的造化,好好的惜福吧。&rdo;命如草芥!當真是命如草芥!華君聽得唇齒發寒。縱然是這四個身懷絕技姿色過人的女子,在這些權貴的眼裡,那命也比草芥貴不了多少。她想了想,問:&ldo;雅兒,我若是把她們打死了呢?&rdo;她真想知道這些人的命在萬俟雅言的眼裡有多重。萬俟雅言說道:&ldo;她們若惹你不快,隻管吩咐人拖出去打死了往亂崗葬一扔便了事。她們這樣的人,鳳軒門裡多的是,打死了她們,我再替你挑幾個送來便是。若她們仗着學了點皮毛本事就想逃,自有天羅地網拿她們。哼哼,隻是那下場就不是被打死能了事的。&rdo;顯然這幾人清楚的知道逃跑是什麼下場,不約而同地打了個激靈。萬俟雅言放開無痕,說:&ldo;下去吧,收拾好住處再來宮主身邊伺候。&rdo;她待四女退下後,才回到華君的身邊,笑呵呵地問:&ldo;我給你挑的這四個侍女可還滿意?&rdo;華君還有點沒緩過神來,别看這四女長得好本事好,可整個人完全被踩在腳下,一點尊嚴也沒有。她幹笑兩聲說:&ldo;有點……不大習慣。&rdo;萬俟雅言咬咬唇,說:&ldo;那我再替你另換四個來。&rdo;&ldo;啊,不用,挺好。額,留下她們幾個吧。&rdo;誰知道她不要,萬俟雅言會不會真幾棍子打死扔了。畢竟剛才聽萬俟雅言的語聲,這四女的命還真就跟蝼蟻一樣輕。&ldo;我是說,她們幾個都是長得很漂亮,你也知道我好女色,不怕我對她們起什麼心思?&rdo;萬俟雅言渾不為意地說:&ldo;本就是把她們挑來伺候你的,你想怎麼她們都成,不過,拿她們做消遣玩樂就好。&rdo;&ldo;額!額!額!&rdo;華君大汗!還有這樣的!!萬俟雅言說:&ldo;她們幾個的功夫底子都極好,琴瑟音律也是必須會的,你閑着無聊的時候可以讓她們彈曲唱歌給你聽。倒春寒就快到了,晚上睡覺冷了可以先讓她們先把被窩捂暖再睡。我挑她們在你身邊的目的就是伺候你和保護你。如果她們沒犯什麼天大的罪過,你也别把她們打死了,五年一批,一批一百人,能活着出來的不過三十人左右,她們這幾個算是這三十人裡最拔尖的了。培養她們,花了不少本錢。&rdo;&ldo;她們……是專門培養來伺候人的嗎?&rdo;&ldo;能送來你身邊是她們的造化。畢竟遇到門主挑人的時候不多,大多數出來的人都是喂下慢性毒藥送去執行特殊任務,例如送到某些權貴或帝室家裡當眼線等,定期給她們解藥。如果不能完全好好地任務,那就等着慢慢地讓毒藥折磨死吧,如果身份曝露,别人也不會放過她們。&rdo;華君的心頭一顫,這不就是送去當卧底?這到底……這世道有多殘忍?或許,在她生活的時代也有這樣的人群,但至少,這類人群是她以前當小老百姓的時候不曾見識過的。她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她又想了下問:&ldo;如果她們某一個人或某一群人不聽話造反呢?&rdo;這些人從這樣的環境裡曆練爬出來,都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能駕馭得住?不怕被反咬?萬俟雅言看出華君的顧慮,說:&ldo;無礙。任何個人或群體都不足以與一個組織相抗衡。鳳軒門分成若幹部分,除了門主,沒有誰能完全掌握整個組織,即使是堂主,也隻能掌握門主要他管轄的那一部分,不是他掌握的那些,即使他想涉足也沒有條件。例如陶婉,她是暗主,論職位隻在門主和凰主之下,但她能掌握的也不過是鳳軒門裡十之二三的情況,她若要反,我輕易就能滅了她,更何論其他什麼人?&rdo;她清楚地記得華君以前和她說過華君生活在一起人人平等的世界,但這裡不是。這裡有主有仆,有君有臣有黎庶。她覺得關于主仆的問題必須給華君說清楚,華君經常在這上面搞不清楚,給下人太高的身份。她說道:&ldo;主就是主,仆就是仆,再親近的仆,哪怕親如姐妹兄弟,那也是仆,身份不一樣!你可以親近他們,但也必須注意身份。你不注意身份,他們就會漸漸忘記自己的身份,說不定就會漸漸的習慣和你平起平坐,若再發展下去,反過來壓在你頭上也說不定。&rdo;她頓了下,覺得可以把關于這個世道的某些東西說給華君聽,于是說道:&ldo;君權從某方面來說是一個象征,一個民心所集的地方。例如,一個國家或我們所立足的這座城。一個平民百姓是看不到皇帝的,可帝王對他們的影響卻是極大的。皇帝一道詣意就能決定他們的生存狀态,最簡單易懂的就是減稅與加稅,這對他們的影響大吧?我想這點你應該清楚。&rdo;喜歡經商的華君不可能不清楚稅務的影響。&ldo;嗯。&rdo;&ldo;皇帝管理着這個國家,這就是民心所在。我記得少時,有位夫子跟我說某位聖人曾說過,國君如果無道我們就可以聯合起來推翻他。&rdo;萬俟雅言&ldo;呵&rdo;地一笑,說:&ldo;說這句話的人,沒腦子或者是太想當然。想推翻一個皇帝,得打多少仗死多少人?死的人從哪裡來?老百姓裡來。皇帝隻有一個,百姓卻有千千萬,貴族階層卻是極多,想做皇帝的貴族更多,他們掌握的資本更為雄厚、得到皇位的機會更大。即使推翻了之前的皇帝,那也隻有一個人可以做皇帝,怎麼算,皇帝都很難落到某個平頭百姓的頭上,替人打江山丢性命在戰場上灑血埋骨的倒是眨眼間的事。隻有有資本争皇位的人才想換皇帝自己當皇帝,沒有資本争皇位的人哪怕日子過得苦一點,也不願意去幹替别人做嫁衣裳自己丢性命的事。一旦國家發生什麼動蕩的大事,百姓首先惦記的就是皇帝,等皇帝頒昭解決。我建下這座城,城裡的民心、軍心都在我這裡。雖說如今也有不少掌兵的将領,也算是小貴族階層。但倘若我一死,眼前的局勢勢力有所變,他們還能過現在的日子嗎?一切難說。運氣好,能有個繼位者順利繼位,日子照舊地過。運氣不好,城中大亂,刀兵四起,這座城就亂了,他們也别想再過安穩日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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