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都是錢莊的事。&rdo;金萬财說道:&ldo;君姑娘想得極長遠和周到。&rdo;他趕緊把華君剛才和他說的那些細細地向萬俟雅言說了遍。萬俟雅言靜靜地聽完,說句:&ldo;不錯,是很長遠周到。至于錢莊護衛的事,不必納入錢莊統管,我會另派人手負責。&rdo;含笑看眼華君,走了。她出門,即隐去臉上的笑意。華君的見識遠非她身邊的人可比拟,此女子雖然手不能武,卻心思細膩眼光長遠且極有野心‐‐這讓她又喜又憂。華君是在建錢莊,但不是小小的一座錢莊,而是一座完整的機構。如果錢莊擁有自己的武力組織,而這武力組織不是由她統轄,憑錢莊的财力,反她都夠了!錢莊的盈利、餘錢必須歸入她的金庫不能存在錢莊。錢莊如需用錢,找她調用記賬便是。華君看着萬俟雅言離去的背影心頭酸色陳雜。剛才的雅兒不像十七歲的少女,那份老沉深邃,隻能用難測來形容。萬俟雅言剛才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裡,都讓人能感到她身上滲出來的威壓,那笑容,淡淡的,卻又像藏着什麼。下午,萬俟雅言親自選拔了新的禁衛統領。是個漢人,叫刑虎。他參加競技的時候,沒用禁衛的配刀,而是使了把長戟。一把長戟在手,連挑十人,不猶得讓萬俟雅言想到了惜日三國時代的呂布。這人的武藝在渾禹之上,是個高手。華君忙完後回到房裡,見萬俟雅言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她湊上前去,俯身撫平萬俟雅言微皺的眉頭,問:&ldo;想什麼呢?&rdo;萬俟雅言睜開,輕輕地吐出一個字:&ldo;你!&rdo;華君莞爾一笑,說:&ldo;我有什麼好想的?不是天天見嗎?&rdo;萬俟雅言說道:&ldo;别對不起我,否則你的下場比任何人都慘。&rdo;&ldo;額!&rdo;華君的眉頭一挑,溫聲問道:&ldo;你覺得我會怎麼對不起你?&rdo;她把萬俟雅言拉起來,在椅子上坐下,然後将萬俟雅言摟在自己的腿上。萬俟雅言坐在華君的懷裡,溫婉寵溺的氣息讓她極想趴在華君的懷裡。她偎在華君的懷裡,嗅着華君身上的氣息,越嗅越覺好聞。從來沒有人與她這般親近過,這種感覺真好。以前在現代,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忙完工作和朋友出去吃吃飯、逛逛街或去做做美容按摩,再泡泡吧什麼的,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夠用。可在山寨,華君還真想不出有什麼好做的。白天還好,東遛遛西逛逛,随便找點事做,時間不知不覺也就過了。可到晚上,忙累一天的人都回屋早早地吹燈歇息,四周一片寂靜,屋外一片漆黑,山上的夜又濕又冷,隻有風聲在響動和遠遠隐約的狼嚎聲傳來。黑夜,帶來的是她對這個陌生世界的恐懼和對家人的思念。她想家人,她想父母,想她的事業和朋友,就連這屋裡的十幾盞油燈也讓她想起現代的照明設備,十幾盞油燈的光,比不上一盞節能燈。華君泡在熱騰騰的浴桶裡,萬俟雅言出去巡山寨檢查崗哨去了,屋子裡隻有她一人,滿室清冷,靜得沒有一點聲響。這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人吃人的世界,生存,是每一個人都面臨的迫切問題,包括有萬俟雅言當靠山的她。萬俟雅言真是她的靠山嗎?人說伴君如伴虎,萬俟雅言不是皇帝,也勉強算個土皇帝,那心思手段,不輸帝王。沒用的人,想殺就能殺掉。例如今天的炙陽,如果不是她還能說得上話,那可憐的小受隻怕就真讓三尺白绫吊死了。也許哪天她不小心得罪萬俟雅言或讓萬俟雅言看不順眼了,是否也三尺白绫踢給她?華君越想越心寒。她想回去,她想回家,在自己熟悉的世界,她至少不用為自己的生存、性命擔憂,至少物質無憂。靜靜地泡了會兒,華君深吸口氣,收斂起情緒,對自己說:&ldo;加油,華君,為了活命,拿下萬俟雅言。&rdo;時間太早,她也睡不着,索性裹了那件白狐裘出去看星星。古代唯一的好處就是沒空氣污染,星空特别明亮。她站了沒多久,看到萬俟雅言過來。萬俟雅言走在前面,身側跟了個提籠籠的侍衛。萬俟雅言來到華君的身邊,含笑說道:&ldo;在等我?山上霧重,怎麼不在屋裡等?&rdo;額?等你?表錯情了吧!華君柔柔地笑了笑,握住萬俟雅言的手牽着她往回走,問:&ldo;巡完了?。&rdo;萬俟雅言低低地應一聲:&ldo;嗯。多事之秋,恐遭偷襲,布置妥當才睡得安心。&rdo;她低頭看一眼握住自己的纖纖素手,好心情地勾勾嘴角,回握住華君的手。華君看向那兩名立在門口的護衛,心說:&ldo;萬俟雅言也不容易,連睡覺都得提防。&rdo;她的睡房門口,二十四小時守着人。半夜,萬俟雅言被華君的動靜驚醒。她睜開眼,見華君閉着雙眼,滿臉是淚,仰躺的她全身顫抖。蓦地,華君大叫聲:&ldo;雅兒!&rdo;她驚恐地瞪大眼,跟着,萬俟雅言的容顔映入她的眼簾,吓得她呼吸一窒,臉色蒼白地看着萬俟雅言,全身抽搐顫抖。&ldo;你怎麼了?做噩夢了?&rdo;萬俟雅言問道。華君定定神,用力地點點頭,她又驚怕地閉上眼。她夢見萬俟雅言要殺她,是淩遲,用刀子一片片割她的肉,最後還親自揮刀像砍莫老三一樣砍她的頭。萬俟雅言拍拍華君的背,說:&ldo;别怕,有我在。&rdo;華君握了握萬俟雅言的手,長長地喘口氣,說:&ldo;我沒事,睡吧。&rdo;她勾起嘴角沖萬俟雅言扯起一個笑容,又睡了下去。萬俟雅言摟住華君說:&ldo;我不會出事的,你别擔心我。&rdo;華君拍拍萬俟雅言的背,把萬俟雅言抱住。她很想說:&ldo;你别殺我。&rdo;恐懼稍緩,她翻身把萬俟雅言壓在身下,發洩似的封住萬俟雅言的唇大力地吻着。萬俟雅言被華君吻得有些疼,強勢的侵入讓她有些不适地皺眉,她不喜歡這種侵犯式的粗暴。但華君的吻很快又轉為輕柔,然後,停了。華君抱住萬俟雅言,央求道:&ldo;雅兒,以後能不能盡量少殺人?能不殺最好就不殺?&rdo;萬俟雅言困惑地看着華君,她不懂華君怎麼了。華君那蒼白的臉色和那祈求的眼神映在她的眼裡,她點點頭,應聲:&ldo;好。&rdo;她想了想,露出個笑容,說:&ldo;也不殺你。我保證,即使哪天你要殺我,我也放你一條生路。&rdo;&ldo;你‐‐&rdo;華君一呆。萬俟雅言怎麼知道自己害怕被她殺掉?深夜寨子外突然傳來嘈雜的喧嘩,萬俟雅言首先被醒驚,華君也跟着醒了。華君起身問道:&ldo;怎麼了?&rdo;萬俟雅言側耳聽了下,沒有聽到打鬥聲,說道:&ldo;繼續睡吧。&rdo;她說完,拉着被子裹着光溜溜的身體把頭往華君的身邊一靠就閉上了眼。睡?外面吵成這樣她還能繼續睡?華君看到已經又睡回去的萬俟雅言,拍拍她的肩膀說:&ldo;你繼續睡,我出去看看。&rdo;她穿好衣服,出去,隻見院子裡火把照得廣場一片通明,中間堆滿貨物箱子。一個穿着青色衣服的人看到她出來,朝她走來。等那人近了,華君才看清是青罡。她問:&ldo;青罡,這是怎麼了?&rdo;青罡應道:&ldo;遵門主吩咐,去山下運了些錢糧回來。&rdo;山下運?華君想不出萬俟雅言在山下會有産業或儲備,用膝蓋也能猜想到他們可能是去搶的。她走出去,隻見院子裡堆滿糧包,還有幾大箱木箱子裝的東西。她就近問了一個身邊的人:&ldo;裡面裝的什麼?&rdo;&ldo;銀子啊!&rdo;那人顯然是新來的,見是個女人來問,漫不經心地答句。他揚揚手裡的刀子,說:&ldo;去去去,一個婦道人家問什麼?這能是你問的嗎?&rdo;華君對這人的無理沒理會,她一數,面前整整齊齊地擺着五口大箱子。青罡來到華君的身邊,客氣地躬身問道:&ldo;君姑娘,門主怎麼吩咐?&rdo;華君說:&ldo;門主沒吩咐。&rdo;她想了想,說:&ldo;大半夜的,都累了。你們一路勞累隻怕還沒吃東西吧,先讓廚房做點宵夜吃了早點休息。把禁衛營的人調來看守這些東西,等明天門主起來再處理。&rdo;青罡想想,也隻有這樣,他說:&ldo;那就聽君姑娘的。&rdo;話到這裡又有疑難,說:&ldo;隻是我們無權調動禁衛,需請示門主。&rdo;&ldo;我去吧。&rdo;華君說完,轉身回屋。她側躺在床上,摟着已入睡的萬俟雅言輕輕地喚聲:&ldo;雅兒。&rdo;萬俟雅言困乏地把手遮在臉上,說:&ldo;我困,别吵。&rdo;&ldo;青罡在山下弄了很多糧食和五箱銀子回來,問你怎麼處理?&rdo;萬俟雅言眼睛都沒睜一下,說:&ldo;讓金萬财派人清點入庫。&rdo;華君說:&ldo;大半夜的,他們都累了,等明天再入庫吧,讓禁衛派些人過來看守幾個時辰,等天亮才入庫,你看成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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