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怎麼回事啊?”劉鮮像個熟悉的大哥哥一樣開口問了。他本以為季笙和宋陽要推托一陣,他還要再連哄帶吓一番,結果他們倆互相看了一眼就說了。“這是個意外。”貨真價實的意外。☆、劉鮮回到所裡就開始頭大了,他一開始根本沒想到這兩人竟然當時就在現場!而且還目擊了這麼複雜的事!他本來隻是想從這兩人嘴裡掏出一點内情好做為打開局面的線索而已。現在不用線索了,結果都出來了。可他卻頭痛了。按說這種直接目擊證人應該單獨詢問,以免串供。但……劉鮮隻好把兩個人的報告分别寫出來,在時間上錯開,然後拿去找所長。所裡也隻是因為學校報案,例行偵查。當發現一前一後死的兩個人都是滑雪社的人這個疑點時直接追查了下去。但不管是所長還是學校,估計一開始都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樣的内情。至少所長看到他的報告時足有十分鐘沒說話,拿起又放下,放下再拿起。劉鮮:“所長,要不要把焦達叫回來問問?”所長搖頭,“不妥,照這兩份筆錄看,這件事隻是一個意外……”——不過,誰能保證真的“隻”是意外?劉鮮猶豫了下,還是把他犯的錯誤給說了。所長指着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下這兩份筆錄的可信度就更低了。再說,還在學校的年輕人也常常會犯一些“義氣”,如果這兩個提供筆錄的人為了“義氣”替焦達遮掩怎麼辦?“你去問焦達吧,正式一點。”所長說。劉鮮帶着一個同事去找焦達時才聽說他請假回家了。劉鮮和同事隻好追去了焦達的家。焦達的家住在鄰市,他不是本市人。劉鮮和同事到之前先給這裡的警察局打了聲招呼,跟社區警察一起找上焦家的。焦媽媽開了門,要不是認識社區的人,隻看這兩個陌生人估計都不敢開門了。不過在聽說是焦達上學地方的警察特意跑來找焦達,焦媽媽的臉色也變白了,她執意坐在兒子身邊,警惕又擔憂的輪流看着兒子和劉鮮他們。劉鮮想跟焦達單獨聊,但焦媽媽像隻護崽的母狼一樣警覺,一直說:“要不你們先别問了,我們請個律師來再說。”劉鮮之前就怕在他問過季笙他們後,焦達這邊已經有了警覺,當然不肯再拖下去。他說:“家長不要着急,也不用緊張,我們就是簡單問問。這也是例行的詢問,當時一起去魚頭溝的同學我們都問過了,沒想到焦同學已經回來了,我們隻好找上門來。”言下之意當然是焦達走得太不是時候,這是不是他心虛的表現呢?焦媽媽聽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更加緊張的看着焦達。焦達卻很木然。從劉鮮他們倆個進來後,他的表情幾乎沒怎麼變,也就一開始聽到劉鮮自我介紹時有些驚慌。不過也不出格。一般人聽到警察找上家門都會有點驚慌。劉鮮是比較相信季笙和宋陽的話的。他幹這行見的人多了,現在幾乎是一眼就能看出這人是不是在說謊。除了專業的騙子,普通人說謊的技術都不怎麼高明。季笙和宋陽說他們都懷疑霍原當晚去了滑雪社,後來霍原又表現得太熱情,對焦達太關心,更讓人起疑。後來焦達組織這次旅遊,她和宋陽都擔心焦達是想報複霍原。不過最後才知道焦達是想逼問霍原。當然焦達打了霍原一頓,霍原說了當時他是怎麼騙多麗娜的,他們趕到時,霍原已經逃走了。不過他們隻顧着焦達,根本沒注意霍原。吃過午飯,農家院的老闆才發現他們少了一個人回來吃飯,此時才發現霍原出了意外。如果他們有備而來,完全可以編一個比這更好的。而不是像現在這個漏洞百出。比如很容易就讓人去問他們:你們說沒有注意霍原是往哪裡逃的,不知道霍原是怎麼摔下去的,怎麼證明這一點?更何況他們還坦白了焦達打了霍原一頓的事,甚至還扯出了前情。反而證明了焦達有理由報複霍原,而季笙和宋陽也有可能包庇焦達。當劉鮮聽他們說完後真的很想撓頭,他甯願他們說些“不知道霍原去哪兒了”這種話,好歹還有東西可挖。劉鮮打開筆記本,對焦達說:“我們開始吧。”他依次問了焦達的姓名,家庭住址,學校,然後把話題轉到滑雪社,問他這次旅行是什麼時候商量的,誰組織的,租的哪個旅行社的車,去的都有誰,他認不認識,都是哪個系哪個年級的。由于問詢一直進行的很平靜,焦媽媽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來了。但劉鮮卻注意到焦達越來越緊張了。他的手從一開始放在膝蓋上,變成捂着胃,最後兩隻手都藏到了大腿下面,人也開始在沙發上像個調皮的小孩子一樣慢慢搖晃。“好好坐着。”焦媽媽拍了他一下,對劉鮮兩人說:“他這孩子從小就這樣,坐着就不老實。”雖然焦達站起來已經一米八多高,也上大學了,可在焦媽媽眼裡他還是一個小孩子。她想着小孩子能有什麼錯呢?就是他做錯了,看在他還是個孩子的份上,也可以寬容一點。劉鮮了解家長的心态,順勢笑了下,開玩笑道:“沒事,快點問完,我們就能坐晚上的車回去了。”“你們也真是辛苦。”焦媽媽趕緊說,“要不一會兒就别走了,咱們出去吃飯?”劉鮮和另一個記筆錄的警察都笑起來說:“不用不用,要犯紀律的。”這一笑,氣氛似乎就寬松多了。焦媽媽這才發現還沒給兩位警察倒水,連忙站起來去找紙杯,“看我!都忘了給你們倒杯水了!”她急步走到廚房,想着倒白水不禮貌,特意找出家裡的好茶葉,抓了多多的茶葉放進杯中,再出來接熱水。焦達擡頭起,抖着聲音說:“警察先生,我都告訴你們。”啪!焦媽媽手中的杯子就倒在地上了,滾燙的水潑了一地,還潑在她的腳上,可她根本顧不上,幾乎是撲上來要把焦達剛才那句話給重新按進嘴裡:“你這傻孩子瞎說什麼!!”劉鮮兩人吓了一跳,趕緊去扶焦媽媽,可此時焦媽媽的眼中他們就是兩個劊子手,猛揮手把兩人都趕開,把焦達護在身後,“不許瞎說!”然後她轉過來紅着眼眶說,“兩位警察,你們先回去吧,我們現在什麼都不說,等他爸回來,讓我們商量商量,要是這孩子真犯了錯,我親自送他過去,肯定不包庇他。”劉鮮還想再勸,焦媽媽說話就要給他們倆跪下,“求求你們!我知道政策!他要真犯了錯,我送他去自首,求求你們……”自首可以從輕。劉鮮明白過來,深深的看了焦達一眼,示意另一個警察收起筆記說:“那好吧,你們放心,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壞人的。”出來後,那個警察問劉鮮,“不會真是他幹的吧?”劉鮮搖頭,他也拿不準。兩人也沒走遠,就在跟焦家一街之隔的快捷酒店住下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去了焦家。焦家是一片的愁雲慘霧。出面迎接他們的是焦爸爸,他的雙目赤紅,焦達就坐在他身後的椅子上,這個男孩的臉上既有淚痕,又有掌印。屋裡彌漫着煙味,焦媽媽的衣服都沒換,還是昨天那一身,看來這一家昨天晚上都沒睡。焦爸爸說:“請坐,請坐。昨天我問過他了,警察先生,你們問吧。”劉鮮進來後就發現了,這一家三口并沒有太驚慌失措。焦媽媽有些焦慮,焦爸爸比較鎮定,焦達有點茫然,但更多的是坦然。——估計季笙和宋陽說的是真的。焦達的叙述有很多随性的地方,伴随着他的自我批判和忏悔,“……我一直覺得多麗娜的自殺不是我的錯,但我不知道原因,我以前一直希望警察能查出真相……後來我懷疑多麗娜死的那天晚上,有人也在滑雪社對她做了什麼,這才是導緻她自殺的真正原因。”“我懷疑霍原,我想問問他,但在學校不行,我怕他不告訴我,不肯說,就打算去魚頭溝……那裡是多麗娜死前去的最後一個地方,我是說,當時我們剛剛一起玩得那麼開心,他怎麼能這麼做呢?”劉鮮明白了,焦達選擇魚頭溝是想用道德和良心去譴責霍原。“我問他,他一開始不肯說,還想跑,我就去追,跟他打了一架,他打不過我才說了……”焦達不自覺并攏雙膝,整個人又在沙發上縮成了一團,“他說他對多麗娜說是我讓他去的……”這大概就是最後一根稻草了。劉鮮有點明白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了。焦達:“我沒想過他會這麼做……我們是哥們,從一年級就住一個寝室,一開始就很好,我還借過他兩百塊錢……他也認識多麗娜,我不知道他怎麼會這麼做……”劉鮮打斷他:“後來呢?”焦達茫然了一下,勉強回憶道,“後來季笙和宋陽來了,他們一來,霍原就跑了,我也沒有追……因為我發現我對多麗娜的死是有責任的……”劉鮮不得不再次打斷他,“然後呢?”焦達說:“……然後,然後我們就回農家院了,我沒吃午飯,還是宋陽給我端進來的,然後童桐來叫我說霍原沒回來,我還當他跑了。”他解釋了下,有點辭不達意,他現在明顯腦子有點木了,“我是說他做了那種事,被我們發現了,他不想回來,我想他說不定自己搭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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