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昌将一件做工精細的湖藍色絲綢長袍遞給玉蘭的時候想,或許君上忘記了一切更好,來日别的男人成為太女正君、與沈秋硯出雙入對之時,他或許不至于太過難堪。
玉蘭接過那件長袍,手指撫過上面那一朵朵或如綿苞乍褪、鶴翅初披,或如玲珑刻玉、窈窕生香的玉蘭花,輕軟的聲音裡有些歡喜和感歎:“好漂亮的玉蘭花,我最喜歡的花便是玉蘭了。”
連昌眼裡忽的淚光閃爍,又被他生生忍住了——蘇若最愛的是杜若,沈秋硯喜歡的才是玉蘭!
他強笑着應道:“您喜歡就好。”
連昌沒敢說這是沈秋硯特意讓人從京城帶過來的,此時給他越多的期待,來日便隻會有更深的傷害。
他私下裡問過木晨,木晨說沈秋硯要是把他按照青樓小倌的身份接進宮去,玉蘭能在東宮裡做一個最低等的君侍就不錯了,要是她硬要說他就是蘇若,為了皇室尊嚴,蘇若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不管沈秋硯如今對他多麼用心,時間長了,她隻會越來越介意蘇若曾經的不貞不潔——她有滿宮冰清玉潔的美人,又怎麼可能專注在一個早已失了身的男人身上?!
連昌雖然十分為蘇若不甘,但木晨說的話又深深刻在他的心裡,讓他絲毫不敢多說一句話,唯恐給蘇若帶來了更大的災難。
不管衆人心裡是怎麼認為的,從盧鄉縣回京的一路上,沈秋硯對待玉蘭都極盡溫柔之事:她親自為他绾發,将他發冷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晚上的時候更是将他摟在懷裡壓住每一個被角、讓他不至于受了涼……
玉蘭明明害怕着旁人的觸碰,可沈秋硯第一次抱住他的時候,他隻是緊張地僵硬了一會兒,之後竟然在沈秋硯的安撫下慢慢放松了身體,後來更是漸漸享受、依戀起她的懷抱。
離京城越來越近了,路邊的寒風也愈加凜冽,玉蘭躺在沈秋硯堅實而溫暖的懷抱裡,有時也會幻想着——或許他真的就是沈夫人那位失散了的夫君。
但他也隻是自己在心底想一想,不管他是不是,如此肮髒不堪的自己又怎麼能配的上她那樣的皇室貴女呢!
從盧鄉縣啟程的時候,沈秋硯便告訴他她其實并不姓嚴,她的真名叫做沈秋硯。
玉蘭雖然不知道沈秋硯是誰,可沈作為本國國姓向來尊貴,她又說是要回京城,玉蘭自然也能猜出幾分她的身份。
沈秋硯這一路上溫柔而又貼心,玉蘭從未體會過這種仿佛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感覺,忍不住便沉溺了進去。
破曉之時,天光未明,玉蘭悄悄地、一點點地挪動手指,碰到了一點帶着沈秋硯體溫的、繡着玉蘭暗紋的衣角。
他用一根指頭的一點指腹,沿着那朵玉蘭花的紋路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那一截離他最近的衣角……
他不敢表露一點點喜歡,怕她會嫌棄他的目光髒了她的衣裳。
每當忍不住心動的時候他總是不停地告誡自己:自己隻是一個肮髒的小倌,一個低賤的替身,一個不應該出現在沈秋硯這樣的天之驕女身邊的污點;即使她心底的愛人永遠也回不來了,她也會再娶别的同樣高貴優雅的男人,甚至愛上他。
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他的位置!
耳邊似乎有枯枝被車輪碾碎的細響,玉蘭覺得,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什麼東西碾過了一般,絲絲密密地發疼。
腦袋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呼喚着、掙紮着,卻又被重重迷霧遮地嚴嚴實實,隻留下些許茫然的、看不清形狀的虛影。
頭痛毫無征兆地出現,玉蘭閉上眼,想要看清那些畫面,又想要扔開那些無影無蹤的疼痛……
“蘭兒”
沈秋硯握住了那隻僭越的手,玉蘭陡然身體一僵,腦中的迷霧潮水般散去,他睫毛微顫,閉着眼猶如任人宰割的魚。
“奴才冒犯夫人……唔……”
玉蘭猛然睜眼,露珠般圓潤晶瑩的眼睛驚訝地瞪着就在自己面前的俊美女人,香軟如花瓣的唇舌被吮吸、卷起,在旭日将至的黎明與沈秋硯的舌尖傾情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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