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親将永遠失去最心愛的女兒,你的夫君永遠屍骨無存!”
沈秋硯筆直垂在兩邊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想起蘇若那個瘦削而決絕的背影,和自己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她的心就像是開始長肉的傷疤,又疼又癢。
若兒當時該有多傷心啊,明明是為了她,明明即将被侮辱被傷害,他為之奉獻和犧牲的人卻喊出了那樣一句傷人至深的話。
休夫!
他為她失身,她卻将他抛棄——或許當時那一刻,她是真的有點嫌棄不再貞潔的他吧?
沈秋硯當初愛的,便是蘇若從身到心的全然幹淨;她當初厭惡的,也是他的“注定不潔”。
蘇若死了,她痛不欲生,可她卻分不清,那些痛苦裡,究竟是失去了被抛棄的愛人,還是失去了貞潔的愛人,更讓她至今意難平?
沈秋硯就那樣混亂地進入了木仲蘩新收編的由難民組成的新軍隊,隐姓埋名随着大軍遠赴東南,在鮮血和屠刀之間輾轉流連……
東南的戰場并不很艱難,隻是頗有些慘烈。
沈秋硯捅出過十三四歲年輕女孩兒的腸子,也砸爛過喪心病狂征了那些幼女的将軍的腦漿,甚至殺過如蘇若一樣柔弱而可憐的男子……
似乎命中注定,失去蘇若的那一刻,就是她蛻變的開始。
過往的衣香鬓影、似水流年,就這樣剜了一抔心頭血,揚沙灑在她的刀上。
三年後。
塞北被戰馬的嘶鳴吞沒,一場持續了兩天兩夜的大戰剛剛過去,嚴芝蘭坐在軍帳裡,纏着紗布的左肩還在冒着血。
敵軍首領手骨新做成的燈下,她用一塊幹淨的手帕浸了酒,在帳外一群女人劃拳吃肉的張揚暄聲裡,緩緩擦拭着她挂在腰上的短刀。
那塊手帕原本被她揣在心口,敵軍首領刺在她肩上的那一刀讓她登時血流如注。
即使刀上的血漬已被她洗淨,嚴芝蘭看着手心裡那朵還沒繡完的玉蘭花,仍舊覺得它并不幹淨。
染過無數人血迹的刀在燈下閃着鋒利而桀骜的白,銀亮如北方的雪。
她用那方雪白的輕軟絲帕輕輕地,一遍又一遍擦拭着手裡的刀。
執着地追尋世間最純粹的潔白。
可她怎麼擦也不滿意——她曾得到過世間最純粹最幹淨的人,後來卻被她的無能和狹隘毀去了。
——若兒,等我,我就快回來了。
“嚴将軍,大将軍叫你過去!”
嚴芝蘭隻好停下她那強迫症一般的動作,把那塊手絹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裡,放到了她的心口上。
“大将軍。”
與敵軍的最後一場戰役持續了一個月,嚴芝蘭率軍深入敵方腹地,以躺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的代價殺死了一代草原枭雄穆察圭,徹底解除了草原騎兵對中原王朝的威脅。
嚴芝蘭左肩有傷,因此隻向木仲蘩行了一個簡單的軍禮。
木仲蘩揚手将手中的聖旨遞給她:“此次除掉穆察圭和他的騎兵,你功勞最高,陛下特意命你回京代替我軍領賞。”
即使她早有回京的打算,卻沒想到皇帝的聖旨竟然來的這麼快。
“将軍?”
木仲蘩又從袖子裡拿出一樣東西:“這是從端府劫到的寫給京城附近各地軍隊首領的信,陛下已然卧病三年,端府此時出來了這種東西,其中意味非比尋常。”
“是……”
嚴芝蘭頓時把手捏成了拳頭,平整的信紙也皺的不行:“她們竟然敢!”
木仲蘩命人劫下來的是端家家主親自寫給掌握着京城裡和京城附近的軍隊的将領的信件,端木兩家都是文臣出身,無論是昔日解秦晉之好,還是後來反目成仇,她們之間的争奪範圍都始終限制在文臣範圍内。
木仲蘩是木家唯一的意外,也是造成如今木皇後和沈秋硯都死了,但木家卻仍在京城舉足輕重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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