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文兒,起床了。&rdo;雪兒輕輕拉開床簾,将雲文背對自己的身子翻過來。雲文的臉頰通紅,嘴唇蒼白、幹裂。雪兒心裡一驚,用手探向她的額頭,燙得吓人。&ldo;居然發高燒了。&rdo;雪兒慌忙拍着雲文的臉頰,&ldo;文兒,醒醒,醒醒。&rdo;&ldo;水,渴。&rdo;雲文低聲呻吟。雪兒立即返身為雲文倒了杯水喂她喝下,心裡把自己恨個半死,自己怎麼出這個歹毒的辦法害得雲文淋雨生了病。喂雲文喝下水,趕緊脫下靴子上床,運功替雲文逼出體内的寒氣。漸漸的,雲文的額頭上,身上皆冒出大汗,汗水打濕頭發和衣服。大汗出過之後,她臉上的紅色漸漸褪去,又恢複正常顔色,體溫也恢複正常。雪兒将雲文的放倒在床上,穿上靴子下床,然後到床櫃中拿出一套衣服替雲文換上。脫下雲文身上汗濕的衣衫,露出被布條封得結結實實的胸。她搖頭輕歎一聲,替雲文将胸前的布解開。把自己用布包得這麼嚴實,她定會不舒服吧!&ldo;雪兒。&rdo;雲方低鳴的叫喊聲傳入雪兒的耳中。&ldo;嗯。&rdo;雪兒輕聲應了聲,認真地替她解着纏在胸前一圈又一圈的布。&ldo;雪兒。&rdo;又一聲輕喊,雪兒擡起頭看向她,隻見她尚在熟睡中。&ldo;原來是在說夢話。&rdo;雪兒的嘴角噙起一抹溫容的笑,她連作夢都在叫自己的名字。身後傳來雲母的腳步聲,雪兒未怎麼在意。&ldo;你在做什麼?&rdo;雲母驚惶地大叫道。雪兒反射性地站直身子回頭,手中拿着剛剛折完的布。&ldo;伯母。&rdo;雲母的臉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她看向雪兒,&ldo;你……你怎麼脫文兒的衣服?&rdo;雪兒說道,&ldo;逸顯病了,衣服被汗水打濕,我替她換掉。&rdo;說完,轉身拿起肚兜替雲文穿上,然後再是内衫。雲母睜大眼睛看向雪兒,&ldo;你……?&rdo;她知道文兒是女兒身了嗎?雪兒替雲文穿好衣服,再替她蓋好被子,然後對雲母說道,&ldo;逸顯休息休息就沒事了,伯母能不能替她去買一些補藥回來補補身子?&rdo;&ldo;你知道逸顯是……&rdo;雪兒笑着點點頭,說道,&ldo;伯母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rdo;緩了一下又說,&ldo;還煩勞伯母去買些藥回不,逸顯昨夜染了點風寒。&rdo;雲母點了點頭,說了聲&ldo;好。&rdo;轉身出去,臨出門的時候回頭深深看了雪兒一眼,似乎仍然不大放心。把雪兒從出現到現在的表現聯想起來看,覺得這她實再是有些怪異,與常人有着不同,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雪兒坐在床前,撫摸着雲文沉睡的容顔。她想幫她,卻反倒害她生了病。&ldo;對不起,文兒。&rdo;雪兒輕聲說道。她靜坐雲文身旁,就一直這樣看着她,直到雲文幽幽醒來。&ldo;你醒了。&rdo;雪兒揚起一抹笑顔。雲文傻傻地沖雪兒一笑,雪兒的笑容總是那麼迷人。&ldo;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rdo;&ldo;沒有哪裡不舒服,覺得身體很好。&rdo;雲文從床上坐起,沒覺得身體和平常有什麼不同。雪兒把她扶起來,雲文的經絡已經被她用靈氣洗煉過,效果比吃千年人參都還好許多倍。隻不過怕引起雲文的懷疑,施了點小小的疲憊術,讓雲文暫時少了絲精氣神。隻要休養一兩天就會生龍活虎。雲文見到自己的衣服被換了,而且胸前感到很輕松,用訝異的目光看向雪兒。雪兒說道,&ldo;老束住自己的胸對身體不好。&rdo;雲文的臉瞬間通紅,滿臉困窘,恨不得一頭鑽進被子裡不出來。半晌之後才說道,&ldo;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女的?&rdo;&ldo;那天我聽到你跟你母親的談話了。&rdo;雪兒說道。雲文沉默半晌。原不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兒身,那昨天晚上對自己說的那翻話,難道真的是她對自己有意?擡起頭看向雪兒,說道,&ldo;那你……我可以問你昨天晚上你的那翻話是什麼意思嗎?&rdo;雪兒說道,&ldo;意思就是我愛你,不在乎你是男是女,不管是你男是女我都愛你。&rdo;雪兒的表白像重錘般重重地撞進雲文心裡,似巨石落入大海蕩起層層巨浪。雪兒愛她,雪兒對她說愛她?她的心因激動而緊緊地收縮,眼中蒙上一塵薄霧。她不知道為什麼雪兒說的那翻話會讓她有着這種異樣的反應,她的情感不受自己控制。擡起頭看向雪兒,僅存的理智讓她扪心自問兩個女子可以相愛嗎?她們這種相愛之情會是古時的龍陽斷袖之癖嗎?相愛?她愛雪兒嗎?若不愛,為何在見不着她的那幾天會對她有着那麼深的思念,那種仿佛她帶走了整個世界一般的感覺仍未消褪。回想起這幾日與雪兒相處的種種,自己的的确确是為她深深地着迷,像着了魔一般為雪兒所吸引,但這是愛嗎?或者這隻是一種吸引,一種自己被雪兒的絕美所吸引而已。畢竟,雪兒的美是那麼的驚心動魄,試問世間有幾個人可以抵擋得住雪兒的吸引力。雪兒靜靜地注意着雲文的變化,細細地揣摸她的心理,将她心中所想一絲一縷盡收入腦海。雲文的看法使她覺得痛心,她不愛自己嗎?她隻是把對自己的感情當作一種吸引嗎?或者這真的隻是吸引?想起她對自己化作凡人模樣的時候恍若未見,從不正眼看一下。難道她那麼在乎自己就隻是因為自己有着的這張絕美的容貌嗎?失落及痛意湧向雪兒的心間,這種痛比相思更強烈。她慢慢地起身往屋外走去,眼中湧上一股濕意。&ldo;雪兒。&rdo;雲文輕聲喚道,她眼中突然閃爍出的痛意使她的心猛地一抽。雪兒将眼淚逼回眼眶中,然後目頭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ldo;該起床了,已經快接近晌午,我去看看伯母回來了沒有。&rdo;&ldo;雪兒。&rdo;雲文再次輕喚出聲,剛才她的背影好落寞。雪兒說道,&ldo;剛才我說的話你把它忘了吧,那是我開玩笑的,隻是想試試一個女子聽到另一個女子對她說愛時的反應。&rdo;為了證明她真的隻是在開玩笑,還襯上俏皮的表情。原來雪兒隻是開玩笑的。雲文松了口氣,心裡又湧起一陣失落的感覺。真的很奇怪。雪兒走出雲文的房間,輕輕将門掩上。淚從眼中湧出,她對雲文的愛會讓她感到沉重。當她說出是開玩笑的時候,雲文那種松口氣的神情太清晰、太明顯。走到院子中,抹去眼角的淚水,收儉起傷感的情緒。雲文不愛她也沒有關系,隻要她愛她,隻要能夠陪在她的身邊就足夠了。雲母回來,煮了午飯,三人在一起吃完午飯後,雲母告訴雲文茅草屋已經被風吹毀,以後就住在雪兒這裡,雪兒已經将她要用的東西搬進書房。雪兒把雲文領進書房,裡面書桌、書架、文房四寶等一應俱全,甚至還備有一個檀香爐,裡在燃着檀香,踏入屋中便聞到檀香的香味令人神清氣爽。雲文扭頭看向雪兒,&ldo;你是說這間書房給我用?&rdo;眼中布滿難以置信。雪兒淺笑着說道,&ldo;嗯,你是讀書人,要考取功名的,沒有一間書房是不成的。&rdo;雲文細細地打量着屋子,布置得十分的精緻,看得出是主人花了很多的心思在上面。&ldo;這麼好的書房,我怎麼敢用。&rdo;她不敢接受。雪兒說道,&ldo;這是專門為你布置的,你就安心地在這裡讀書吧。&rdo;&ldo;專門為我布置的?&rdo;雲文有點吃驚,難不成她早就安排好讓她搬到她家來住了嗎?&ldo;呃……是啊。因為……我想讓你教教我讀書、寫字,還有吹笛,不專門備置個書房怎麼行。&rdo;雪兒的臉色轉了又轉,說謊話她還真不習慣。可跟雲文在一起,很多事情好像不說謊話又不行。&ldo;哦,原來如此。&rdo;雲文說道。&ldo;來,好好看看還該添置些什麼?&rdo;雪兒拉着雲文細細地查看一翻。&ldo;不差,什麼都不差,全齊了。其實我在哪裡都可以看書的,田邊地裡都可以。&rdo;雲文說道。雪兒在軟榻上坐下,拿起一支玉笛,遞給雲文,&ldo;可否為我吹一曲。&rdo;&ldo;好啊。&rdo;雲文接過玉笛,這支玉笛比她那支竹笛好多了。吹出的音符更為圓潤,曲音更加動聽。雪兒伏在軟榻前靜靜地聽着笛曲,思緒随着笛聲而飄飛,随着音符而躍動。雲文望着雪兒絕美的容顔,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晚在湖邊柳樹下初見雪兒時她那絕美的舞姿,不自覺地便又變換了曲子,吹出那晚的《霓裳羽衣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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