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不生氣,但是文景心聽着衆人的話卻是氣紅了臉,忍不住一摁身前矮桌便欲起身為慧安争辯。見她如此,慧安忙側身擡手撫上文景心摁在桌上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自己的麻煩,萬沒有讓文景心替她解決的道理。慧安本不欲多計較,但卻也不想文景心因此事堵着氣,她身體本就不好,若再因自己而氣悶,慧安終是于心難安。故而她放了文景心的手,瞧了滿屋子看她笑話的衆女們一眼,輕蔑的勾了勾唇角便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一面歡笑一面更昂着下巴用明媚的眼波去一一掃視那幾個方才頻頻出言譏諷自己的幾位小姐,最後目光落在許嫣然的面上越發笑地眉彩飛揚起來。
教舍之中本來各種聲音都有,卻獨獨少了笑聲,慧安這一連串猶如銀鈴般的笑音便似一道悅耳的音符劃過,響起的既突然又突兀,倒是将那些本還瞧着她滿臉譏諷的小姐們給驚得張大了嘴瞪着慧安不知所謂。
女子之間的口舌之争公子們自是不會參與,也不屑關注,故而柳院士一行剛離開,教舍中的公子就紛紛起身圍在了文思存那邊,一番恭喜後便聚集一堆議論着這次兩學較量的事。如今聽到慧安清越的笑聲,連他們也紛紛停了聲音皆瞧了過來。這一望竟皆有些被豔光懾到的感覺,但覺心頭一震,眼前一亮。
文思存雖是被衆人圍着,但豈會聽不到教舍中衆女的冷言冷語?他一面笑着應付衆人,一面卻忍不住一直在留意着慧安。如今他和衆人一般望了過去,登時便是心頭一顫。
隻見慧安兀自坐在那裡笑得張揚而肆意,那一張白淨的面龐沣浴在陽光下,飛揚的眉梢因笑意而高高挑起,明媚的大眼笑得微眯着,顯得狹長而冷豔,那眼眸波光流轉,頓盼間風華無雙。她微微仰着頭,纖長修直的頸項挺出一種優美的弧度,那模祥幾分灑脫幾分癫狂,幾分恣意,就這般笑着盯着許嫣然,姿态極盡清貴。明明模樣尚未長開,卻不知為何竟散發着一股妖娆之氣,便如同她身上那件張揚妖豔的紅裳一般燦爛地令滿室女子盡皆失色。讓人忍不住去想,這般女子再長上幾年該是怎樣的風華萬種。
慧安一下子成了聚光點心下滿意,慢慢收了笑意撫了下衣神站起身來姿态悠然娴雅地走向許嫣然,在她面前站定,歪着頭直盯着許嫣然瞧。
依着許嫣然對慧安的了解,以為此刻慧安該大發脾氣沖自己跳腳才對,但她先是莫名其妙的笑得暢快,後又這般滿臉愉悅的盯着自己,倒是弄的她一陣發毛,不知慧安要做什麼。再加上衆人都盯着她,一下子成為焦點,許嫣然登時便有些神情慌亂。
慧安見她無措,不由失笑,到底是個十二歲的孩子,還稚嫩的很,隻她真不該來招惹自己。
“許嫣然,忠勇伯家的嫡出大小姐,永甯伯的外孫女,泰王殿下的小姨子,真真正正的名門貴女,容貌甜美,畫藝出衆……咯咯,真是沒想到呢……”
見慧安笑得愉悅,瞧着自己的眼中皆是戲谑和調侃,說話的模樣竟似在闡述一件實事,完全沒有惡意,許嫣然越發心裡沒底,禁不住蹩眉問道:“你沒想到什麼?你到底笑的什麼!”她的口氣頗有些氣忽敗壞,話一出口便後悔不及地咬了咬下嘴唇。
見她如此,慧安卻越發顯得自在,眨巴了兩下眼睛,緩聲道:“我笑是因為實在沒有想到有一日我沈慧安竟也會被許小姐這樣的名門淑士嫉妒呢……”
“你胡說!”許嫣然聞言登時大怒,小臉漲得通紅,擡手指着慧安,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
慧安見這小丫頭這麼不經激,不由地便又笑了起來,挑着眉道:“哦?不是嗎?那請問出身高貴,容貌出衆,頗具才名,氣質又比我沈慧安高雅的多的許小姐方才為何要針對我呢?”
許嫣然根本沒想到慧安會将話挑的這麼明白,如今又覺她的話中滿含了諷刺意味,偏她羞惱之下根本不知如何回答,小臉便青紅交加的起來。她平日被捧慣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窘迫的事,如今被逼問的啞口無言,又羞又怒之下便急紅了眼眶,一雙眼眸偏死死盯着慧安。
慧安見她如此,忙也一臉詫異地道:“呀,許小姐你怎麼哭了,我又沒說你什麼。”
文思存見慧安猶如逗弄個小孩一般戲弄許嫣然,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教舍中本就極為安靜,他一聲笑真真是雪上加霜,登時便令許嫣然淚珠兒刷的一下紛紛滾落。
見慧安看過來,文思存頗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喉嚨,笑着道:“好了,依我看許小姐定是太過關心我們國子監在此次比試中的戰績,這才會說錯了話,絕非是針對沈妹妹的。許小姐其實無需擔憂,沈妹妹雖不精通琴棋書畫,但是騎射卻是一等一的好,連我都要甘拜下風呢。隻怕這次五藝比試騎射一項我們國子監是赢定了的。”
“二哥哥說的沒錯,安娘一定會為國子監赢得騎射一項的,我相信安娘。”文景心也适時笑着起身,行至慧安跟前拉了她的手。
“沈小姐的騎射我是甘拜下風的,相信有沈小姐參比,騎射一項當是不成問題。”這次說話的是禮部尚書楊知鄭家的公子楊銘宣,他和水輕靈乃是姨表兄妹。秋兒兩個在裳音樓救了水夫人和水輕靈,楊銘宣現在幫她說話倒也不奇怪,慧安不由沖他投了個感激的眼神。
有這幾人幫慧安說話,立時形勢大轉,衆人紛紛附和,而原先開口譏諷慧安的那幾人見許嫣然都受了挫更是再不敢多說一句,皆裝起啞巴來。瞧着這般情景,慧安心裡卻有些忐忑,原先就算她輸了騎射比試倒也沒什麼,如今這般三日後騎射藝比她是萬萬輸不得了。
衆人又讨論了一陣,慧安見話題已經繞開,便和文景心一道歸了坐。文景心見許嫣然用通紅的眼睛瞪慧安,不由蹙了眉,道:“原先隻覺她有些鋒芒太露,如今才知竟是個蠢的。”
慧安聞言瞧了許嫣然一眼,歎了一口氣,神色苦澀未置一詞。許嫣然鋒芒太露也罷,蠢也罷,總歸有忠勇伯府在,她便能繼續如此下去,比之多少人來她是何等的幸福。前世的她有母親的寵愛,何嘗不是如此呢?她倒羨慕許嫣然,也但願她能永遠如此。
第57章備戰五藝比試
慧安想的一點都沒錯,劉博士送走柳院士幾人很快便回到了教舍,喚了慧安和文思存出去,将兩人帶到了國子監祭酒柳院士的彜倫堂。
慧安進屋便見廳堂正中已經立了三名學子,慧安隻認得其中一人,便是穿粉紅長褙子,帶着風頭鑲寶石珠串步搖正和柳院士說着話的永甯侯府小姐聶霜霜。除了聶霜霜,另外還有一名身形嬌小玲珑的女子,瞧着也就十歲出頭,頭發有些發黃梳着兩個圓髻,穿戴皆顯素淨。想來便是參加此次比試的另一名女子程敏瑜了。而那正站在棋藝原博士身邊,正比劃着什麼,長相頗為陽剛的筆挺青年應該便是右翼前鋒營統領白丘家的公子白禦臨。
聽到身後動靜,屋中衆人皆瞧了過來,文思存快步上前行了禮,慧安也忙加快腳步沖着柳院士,二位司業及各院博士一一問好。
行了禮,柳院士便笑着道:“三日後便是我們和太學之間的較量,這幾年找們國子監頻頻輸給太學,但并不能說明太學生便就強過國子生。本院士一直以為我們國子生的優勢在于才藝方面,如今有機會和太學生較量五藝,本院士希望你們能代表我們國子監取得勝利。本院士的和各位博士的意思是,五項比試,我們國子監起碼要拿下四項才能彰顯國子生的才學,顯示出國子監的真水平來。”
慧安聞言,不由暗道柳院士真是胃口大,說的好像人家太學生都是不學無術的膿包一般。
不過想想這些年國子監和太學一直都在較量學問,雖依在京城的名望人氣、學子的身份尊貴來國子監要遠遠壓上太學一籌,但是太學在學問上卻每每壓國子監一頭,而天下讀書人論起大輝官學來亦是首推太學。如今要比五藝,國子生卻極有可能勝過太學生的。這也難怪國子監的院士博士們都卯足了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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