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心慈從未受過戒尺,哪裡知道其中的厲害,見慧安面色不改,她嘴一哼,擡起手來,梁上滿是挑釁和倔強。
趙媽媽哼了一聲,眉眼譏諷地挑了挑,手中戒尺便上下飛舞起來,噼裡啪啦地盡數打在孫心慈的掌心。
前兩下孫心慈還沒有嘗出味兒來,到第三下時她已覺得掌心一片火辣辣的疼,隻她不願當衆輸給慧安,于是便死咬着下唇,可那戒尺打在手心實在是疼啊,到第五下她已是忍的一頭是汗,尖聲哀叫起來,可趙媽媽那是沈清用過的老人,豈會對她手下留情。
戒尺好不客氣的落下,孫心慈隻覺那薄而有彈性的戒尺打在手心,十指連心,皮肉分離般撕心裂肺的同,頓時哭天搶地的,哪裡還有半點方才的硬氣樣兒。
慧安在一遍冷眼瞧着,隻見她哭得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淌,不覺厭惡地别開了頭,滿眼輕蔑。
那邊杜美珂看着心疼,撲倒在地,哭喊着哀求孫熙祥。可衆目睽睽,孫熙祥也得顧着臉面,哪裡肯理她,隻别過頭去不看。
杜美珂沒了法子,倒是不哭了,一雙眼睛蓄滿了惡毒,隻盯着慧安。慧安猜不怕她,趁着衆人不注意,還沖她抛了一個得意的笑臉,登時氣的杜美珂險些沒背過氣去。
待闆子打完了,杜美珂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撲到孫心慈身邊勇者她哭了起來,心肝兒肉的叫着。而孫心慈跌坐在蒲團上,疼的滿臉冷汗,小臉慘白,鼻涕淚水糊了一臉,好一個慘字了得。
方嬷嬷見打完了,忙過來扶起慧安,孫熙祥撇了慧安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他這一走,院子外圍着的仆婦們也紛紛離去,慧安沖方嬷嬷安慰一笑,看着擁在一起哭泣的杜美珂母女挑起了唇角。
她緩緩在杜美珂身邊蹲下,笑着道:“珂姨娘,我今日也得勸你一句,要知道,人貴在自知,你今日偏有兩不知,第一,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你早已不是那個尚書府的嫡小姐了,你如今隻是一個賤妾!第二,你得弄清楚,這裡是鳳陽侯府,不是你那浮雲巷,你最好知情識趣點,老老實實做你的賤妾,做事以後再口出狂言,妄自尊稱,興風作浪……那今日之辱,便不會是最後一次。”
她字字如刀,言罷,杜美珂已是氣的咬破了唇角,慧安笑了笑,又看向窩在她懷中的孫心慈,不屑道:“要我為這種跳梁小醜發誓?你配麼?我就是故意欺負你呢,你奈我何?”
說罷,咯咯一笑,起身便帶着方嬷嬷一衆出了秋蘭院。
回到榕梨院,方嬷嬷給慧安紅腫的手心上了藥,頗有些氣惱地責道:“姑娘也真是不愛惜自己,便是逼着老爺動家法,也沒有賠上自己的道理。瞧這手腫的,若是再落了商可如何是好?”
慧安聞言一笑,安慰她道:“我若不這樣,隻怕你們那好老爺訓斥幾句也怕揭過這事了。便是說幾句狠話那對珂姨娘母女也是不痛不癢的,豈不是白瞎了乳娘挨那孫心慈的一巴掌?乳娘挨了打,安娘可沒有不報仇的道理。”
方才在秋蘭院,一見院外湧了那麼多熱鬧的人,慧安便已經想清楚,隻怕方嬷嬷那一巴掌是故意激孫心慈打的。不然院外不會剛巧圍了那麼多人,再者有春丫頭、夏丫頭在若非方嬷嬷授意,這兩丫頭豈能擋不住一個孫心慈?
方嬷嬷聞言目光一暖,面上卻多了責惱,怒道:“嬷嬷是故意挨那一下打的,姑娘豈能看不出?就二姑娘那軟胳膊小手心的,就算是使上吃奶得勁兒,那能打的疼到哪裡去?嬷嬷這臉上連個印子都沒留下,哪裡就用得着姑娘舍了自己給我報仇?沒得讓嬷嬷心裡難受……”
方嬷嬷說着說着仍是抵不住心裡感動,又心疼慧安,眼眶一潤。
慧安忙笑着道:“乳娘休惱,安娘哪有那麼傻,做那毀人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我是估摸着老爺就算動家法也是讓趙媽媽代勞,這才敢如此做的。乳娘還不知這其中貓膩兒?趙媽媽豈會真的打我?也就是做個樣子罷了,那戒尺打在手心雖是聽着啪啪啪的吓人,其實真不怎麼疼,這會子看着有些紅腫,确實一點兒都不疼了的,保管不到晚上就能完好如初了。”
趙媽媽是沈清身邊的老人,萬沒有下狠手的道理,看着一樣的闆子落下去或輕或重這中間的差别可大着呢,方嬷嬷隻看趙媽媽那動作便能瞧出慧安沒有吃什麼苦頭,但這心裡還是覺着不好受。
“我去瞧瞧飯擺好了沒。”見慧安讨好的沖自己笑,她又瞪了她一眼,這才扭身出了屋。
翌日,又是一個豔陽天,太陽光灑在地上,為大地鍍上一層薄薄的金,顯得極為溫情。慧安瞧着喜歡,就讓丫頭們将軟榻搬到院子裡,墊上厚厚的毛絨皮褥,慵懶地躺在上面,沐浴着冬日的暖陽,眯着眼瞧幾個小丫頭翻花繩。
她這兩日心情好,隻覺陽光肆意流瀉在身上,似乎将那顆煩躁的心也撫摸地柔順了,整個人都決定異常甯靜,輕盈。暖陽似灑在了心頭,讓慧安的内心深處再也不會感到孤獨一般。
慧安由不得閉上眼睛,勾起了唇角。
夏丫頭和秋丫頭自院外進來,正看到此景,秋兒沖夏兒丢了個眼色,便蹑手蹑腳地往軟榻前走。
夏兒笑着搖了搖頭,幾個丫頭見此,也停止了嬉戲捂着嘴看球兒貓一般彎着腰接近慧安。
秋兒眼見已到了軟榻邊,正準備突然出聲吓慧安一下,哪裡知道慧安突然睜開眼“呀”的一聲隻吓得秋兒一聲尖叫,原地蹦了一蹦。
登時院中丫頭們笑得東倒西歪,慧安亦歪在軟榻上笑的打轉兒,抹着眼淚兒打趣的瞧着秋兒。
“姑娘竟會欺負人!”眼見衆人皆笑自己,秋兒拍着由自亂跳的心窩,等着慧安跺着腳。
慧安又笑了半晌,這才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指着一臉委屈的秋兒笑罵道:“瞧瞧,你們都瞧瞧,這才真叫惡人先告狀,這都欺負到姑娘我的頭上了,行了,你也甭委屈了,說說遇着什麼高興事了,竟樂呵的沒上沒下,連主子都敢戲弄了?”
秋兒聞言,這才嘟了嘟嘴,道:“姑娘欺負人,奴婢偏不告訴姑娘。”
慧安見她還使上小性兒了,不由失笑,道:“呦呦,這還沖姑娘我甩上臉子了,得,姑娘不問你了,夏兒來說。”
“珂姨娘昨夜跪了一夜祠堂,今兒一早暈了過去,方才我們從秋蘭院經過,恰見聘菊幾人将她擡回去。”夏爾回答道。
慧安就說這兩丫頭如此高興定是有因的,聞言也笑了。想着昨夜趙媽媽專門教春韻院的紫草來看她,那紫草知道趙媽媽因晚上還要督查珂姨娘受罰,便不能親自來看慧安,特派她前來問候。
慧安聞言便知,珂姨娘這一夜不會好過,如今看來趙媽媽昨夜隻怕真盯着杜美珂跪了一夜冰石闆地。這天寒地凍的,祠堂就算生了火也會散發着陰寒之氣,更何況還跪冷地闆,杜美珂不暈才怪。
不過這些傷痛隻怕還不算什麼,比之身體上的傷痛,隻怕杜美珂不得不跪母親的牌位,更能讓她撕心裂肺的痛苦。料想她這一暈怕是幾日都下不來床了,就算不生病,那膝蓋也得養上幾日。
想着自己終于能清淨幾日了,慧安心下不由高興,但聞秋兒突然道:“對了,将才我和冬兒在二門碰到回事處的劉棟,聽他說關将軍已審出了那群東疆死士是逃逸的東疆海昌王派來的,那海昌王是東疆國王的親弟弟,他派死士來刺殺聖上,一來是緩解下被追擊的壓力,再來也想借大輝的手殺掉東疆國王,他好自立為王。如今聖上震怒,已令戶部準備明年東征大軍再次讨伐海昌王的軍饷了,聽說這次還是令關将軍統軍!如今奉城令已經撤了,京畿衛和五城兵馬司的官兵正收隊呢。街上百姓已是出了不少,這幾日街上的氣氛怪吓人的,如今可算風平浪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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