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甯以前都是叫關元鶴文軒哥哥的,隻這次再見他,想着好些人都這麼喚他,不免就有些氣惱,隻願将關系再拉進一步,這才跟着關府小姐喚起了三哥。
這次關元鶴竟連敷衍也沒有了,隻任由端甯吵吵着,一言不發。
這分明就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嘛,慧安看的微愣,都不知那端甯公主那裡來的動力,對着這麼一塊移動冰體,也能産生這麼大的熱情。
前世時她對李雲昶,起碼還能得到些許回應。說起來李雲昶這人确實當得上憐香惜玉四字了,起碼印象中不管對她有多讨厭,她說話他都還是會回應下的。哪裡像這個關大将軍啊,面對端甯這般的美人,竟也無動于衷。
這麼想着慧安簡直覺得受寵若驚了,起碼他面對自己時還沒這麼的惜字如金呢。不過慧安随即又想,自己要是像端甯這般追纏着關元鶴,怕是他會直接飛給她一腳吧?
慧安想着,生生打了個冷顫,而關元鶴也已行至了馬廄外,和李雲昶見了禮,便道:“此處簡陋,還請殿下和公主移步福德院說話。”
長輩們都在福德院中閑話,他們小輩長留此處卻也說不過去,李雲昶點了頭行至流雲身邊又撫了撫它的毛發,這才邁步出了馬廄。
等下到了長輩那裡,哪裡還能拉着關元鶴說話,可就沒現在這般自在了。端甯自然不甘,堵在關元鶴身前一臉哀求的撒嬌道:“文軒哥哥能将那頭小馬駒送予端甯嗎?端甯好喜歡它哦。”
關元鶴聞言卻用餘光瞥了眼一旁緊巴巴盯着自己的慧安,淡聲道:“馬駒是秦王的。”
一句話直堵的端甯垮了臉,連再搭話的由頭都沒了,慧安松了一口氣,心裡又覺好笑。暗歎這端甯公主命可真不好,怎就喜歡上這麼個沒有心的石頭人。
端甯見此隻好又去磨李雲昶,李雲昶方才将慧安緊張的表情看了個真切,又見她頻頻關注那匹小馬,竟有些不想将馬兒送予端甯,便微帶譴責的笑着道:“你那皎月已經很好了,連父皇都稱贊是匹百年不遇的良駒,怎還貪戀七哥的小馬?七哥聽聞近日母後正督使你習練女紅呢,我要真将這小馬送予你,分了你的心,母後可不要怨怪七哥了。好了,此事以後再說,我們先去給老太君請安,别再胡鬧了,不然七哥可不敢再領你出宮了。”
端甯聞言便悶悶地住了嘴,頗有些委屈的又瞧了關元鶴一眼,低聲道:“哼,七哥和文軒哥哥都不疼明華。”
慧安聽關元鶴将那小馬駒推給了李雲昶,便失落地望了望小馬,步出了馬廄。這馬要是在關元鶴手中她還想着尋個法子弄回去,可這一到李雲昶手中,她是再不作他想了。
一行人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向福德院走,關元鶴和李雲昶并肩走在前面,慧安望着兩人的身影,隻覺一樣的挺拔不凡,可一想着這兩人的坐騎竟是一對,還孕育出了小馬駒,慧安就覺着很是别扭,目光在兩人身上移來移去,方才在腦海中淩風和流雲交頸親昵的模樣,不由就幻化成了兩個風姿卓越的男子相擁……
慧安這邊正浮想聯翩,前面關元鶴卻突然扭頭瞪了她一眼,慧安哪裡想到他會突然回頭,一時來不及收回古怪的神情,登時便和他黑沉幽深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見他眼中閃過探究,慧安才後知後覺地低了頭,再不敢擡頭看向二人。
一行人到了福德院,但見院子的正房外整整齊齊的站了兩排的宮女,一個頂一個的水靈。院中偏一點聲音都沒有,慧安暗歎,到底是太公主駕到,端的是好氣勢。
早有管事嬷嬷打起了簾子,李雲昶偕同關元鶴便率先進了屋,端甯公主倒是頗顯文靜地跟在身後,再沒了方才的跳脫樣兒。
慧安心裡好笑,但想起太公主就在屋中,也難免有些緊張,握了握拳頭,這才低眉順目地跟在端甯之後進了房。進門入目便是一道黃花梨木繡滿屏鹿鶴遐齡的落地大屏風,穿過中堂,轉向西邊的暖閣,迎面便是一陣淡淡的檀香,放眼望去,滿屋子都是绫羅綢緞、珠翠環繞,竟坐滿了人。
賢康帝的生母敏太妃是關府老夫人一母同胞的姐姐,故而關老太君乃是當今賢康帝的嫡親姨母,被封一品定國夫人。此刻她坐在錦榻的福壽安康厚褥子上正拉着靜敏太公主的手閑話。兩人在閨閣時便是密友,如今皆已是兩鬓斑白,兒孫滿堂的老婦人了。見李雲昶和關元鶴,二人才笑着停了話端坐着受了兩個小輩的請安禮。接着端甯公主也給關老太君笑着福了個半身,慧安走在最後,身份也沒人家顯貴,隻能老實規矩地行了大禮。
關老太君忙吩咐侍立一旁的丫頭去扶起慧安,笑着令她上前。
慧安也不敢擡頭,低眉順目的過去由着老太君拉了她的手問起遇刺的事,慧安細細回了,末了卻道:“多虧了關将軍及時趕到,并打殺了那東姜死士,若不然小女怕是已遭遇了不測。小女這廂謝謝關将軍,将軍的大恩,小女沒齒不忘,來日結草銜環定當相報。”
慧安說着便起了身,一幅感激涕零的模樣,對着關元鶴穩穩地行了一禮。
關元鶴聽到慧安将那東姜死士的死推到自己身上,心裡便有些詫異,随即便也了然了。慧安終究是女子,不需要什麼勇猛之名,若她打殺死士的事傳揚出去,反倒會被京中貴女們厭棄,甚至辱罵她強悍粗野等等。
想到那日慧安一手拽着那東姜死士的腿将他從牆頭拉下,一手握着發簪狠命往那人腰上紮的模樣,關元鶴倒覺此女頗有些類似男兒的血性。不過卻也太過莽撞,那日若非他用一隻鋼珠打在了那東姜死士的膝蓋骨上,那死士又怎會剛巧撞上馬蹄被馬一蹄子踢飛。
隻她那日将自己恨了個要死,此刻倒是裝的恭敬謙遜,一幅當真對他感激到不行的樣子,關元鶴便覺有些好笑。不知怎的,便又想起那日在端門,慧安一面喊着關切的話,一面用手使勁掐庶母妹妹的那一幕。接着便又想起慧安在小巷中分明還手刃了東姜死士,戰鬥力極強的沖他發火,轉眼一見巷口圍了一群人,便嬌嬌弱弱地垂起淚來。還有她那日将花簽和文府二小姐的花簽掉了包,還一臉正經地去問文二小姐抽到的是什麼簽,和那文二小姐倒是一唱一和的糊弄他。
想着這些,關元鶴在心裡嘀咕一聲。真真一小騙子也。
心念一轉便想再捉弄下眼前小人,她将那東姜死士的死推在自己身上,敢這麼明目張大地利用他關元鶴的,滿打滿算這天下間這還真是第一人。雖則是個小丫頭,但他也該收些利息不是?故而關元鶴挑了挑眉,卻道:“哦?結草銜環?沈姑娘嚴重了,關某人救下姑娘乃是應當應分的,當然,若是沈姑娘心中實在過意不去,關某人倒是真有一事相求。”
慧安登時傻眼,按道理此刻關元鶴不正該表現的高風亮節一些,說些“不必挂懷”,“舉手之勞”之類的話嗎?那日他又沒能幫上忙,也不該讓她報答什麼恩情啊!怎麼他這會子還蹬鼻子上臉了,這人丫丫的怎麼不按理出牌啊!
慧安心覺不妙,偏衆目睽睽的又不好推脫,恨不能昂起頭來大聲表示自己心裡一點都沒過意不去。可她此刻是騎虎難下,鼻翼呼呼了幾下,才悶聲笑道:“呵呵,關将軍太是說笑,您是大輝的蓋世英雄,小女又有什麼能讓将軍求的……”說着,慧安便擡頭飛快地瞪了關元鶴一眼。心道,丫的,沒看着人家不樂意嗎,識相的就該趕緊收回你那點意思。
哪知關元鶴卻似根本沒瞧出她的不樂意,眼睫毛都沒眨的道:“那倒是未必,關某在西郊有個私園,養了些馬,恰這幾日那一直養馬的馬倌生了病,這臨時再去找人卻是不易,方才關某見姑娘似對養馬頗有心得,不知姑娘可否幫關某照應幾日?且待那馬倌養好病,關某定親自拜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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