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前世便是這一年杜美珂帶着孫心慈進了府。彼時母親剛過世兩年,父親和她談了一次,說了很多杜美珂的好話,她看出父親對杜美珂有情,又憐惜那杜美珂本是官宦之女卻為了愛情做了多年外室,又想着母親已然不能複活,父親還年輕早晚要有别個女人,故而便答應父親前去府外杜美珂的住所做客。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杜美珂和孫心慈,她們對她是多麼的熱情和關愛。當時是夏季,正是蚊蟲多的時候,屋中點了熏香杜美珂還是怕她夜裡睡的不安甯,竟拿着扇子生生在她床前受了一夜。
也就是那一夜感動了她,讓她接受了那對母女,同意父親接她們入府。為此她覺着對不起母親,這才在冬季杜美珂母女要入府時去母親的靈位前跪了一夜,緻使受了寒大病了一場。
“姑娘若真是難受,咱們不讓她們進府便是,太後一向疼愛姑娘,要不嬷嬷一會就讓人往宮裡遞牌子,待太後閑暇了咱們去求求她老人家,隻要請了懿旨,便是那杜美珂的父親是戶部尚書也沒用,她杜美珂隻能做一輩子的外室!”
慧安還在回憶,方嬷嬷卻以為說中了慧安的心思,想到慧安竟因為那對母女擔心受怕,方嬷嬷萬分心疼。又想着慧安前幾日不知何故竟偷偷在母親的牌位前跪了一夜,這才導緻受了寒,當時問慧安,慧安死活不說緣由,如今想來怕也和這杜美珂母女有關。
方嬷嬷這般想着,對那杜美珂母女已然生出了厭惡之心,已然做了決定,一定要進宮求求太皇太後,姑娘若是不願意便萬不能讓那對母女進府來!
第7章鳳陽侯府
方嬷嬷如此想着,拍了拍慧安的背再次安撫道:“姑娘放心,明兒我就讓周總管往宗人府遞請安牌子。”
慧安回過神來,聞言一愣。
當今太後文氏乃是大輝開國聖祖文皇帝的皇後,太祖皇帝的生母,當今賢康帝雖非文氏所生,但其母早逝,賢康帝一直養在文氏名下,猶如生母,文氏如今已是杖國之年。
這位太後極不一般,早年聖祖皇帝打江山時,她便跟着夫君南征北戰,幫着安撫将士家眷,慰問傷兵等,盡最大努力地幫助夫君,令其沒有後顧之憂,跟聖祖皇帝可謂患難與共。後來聖祖稱帝,她毫無疑義地成為皇後,母儀天下,愛民如子,頗有賢名。
聖祖駕崩時,當時太子因南邊前朝餘孽作亂正領兵在外,京中魏王趁機逼宮,是文氏及時查知并鎮壓了這次宮變。後太子回朝登基為帝,做了大輝第二代皇帝,也就是太祖皇帝。
文氏便也順勢做了太後,可她卻并無據功幹政,反倒隐居後宮,極少露面。但是文氏的賢名也因此更勝,也一直很受太祖皇帝的尊敬和臣民的愛戴。
太祖隻在位四年便因病駕崩,當時太祖膝下并無皇嗣,朝堂洶湧,各方勢力聞機而動,眼見大輝已是風雨飄搖,又是這位太後挺身而出,果斷地處置了幾個圖謀不軌的大臣,又成功剿滅了當時最具權勢的外姓王吳王一黨,穩定了政局,輔助聖祖早逝敏妃所出的權王登基,即為當今的賢康帝。
賢康帝當政以後文氏便再未涉足前朝,她雖非賢康帝的生母,但卻深得賢康帝的尊敬,這位太後在大輝三朝更替的舞台上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故而無論是在百姓心目中,抑或是在朝堂之上,更在今上心目中她都極有威望。可謂史上有名的賢後,傑出的女政治家。
所以,若是從這位太後那裡請了懿旨,那可真如方嬷嬷所言,便是杜美珂的父親戶部尚書杜廖求到皇帝面前,那也是毫無轉機的,杜美珂便隻能做孫熙祥一輩子的外室了。
隻是這樣的事情終是家事,太後豈會理會?
方嬷嬷似是看出了慧安的心思,卻是一笑:“姑娘且放心,别的事告到太後那裡許是不行,這事卻一準能成。姑娘許是不知,太後雖對人慈善,卻是最重禮法的,最厭女子行為輕浮。當年杜美珂身為戶部尚書嫡女卻自甘下賤,與老爺……私相授受,無媒無聘地跟了老爺,後還妄圖成為老爺的平妻。雖說如今天朝對女子甚為寬容,但這律法有言,奔者為妾,她做下那等不知廉恥的事已是自斷前程。當年杜廖求到了太祖皇帝面前,太祖已然答應下旨賜杜美珂為老爺平妻,便是太後一道懿旨先一步斥責了杜氏,讓她成了老爺的外室。杜氏已然令太後厭惡,如今又動了進府的心思,也算是忤逆太後懿旨了。這事不告到太後那裡也就罷了,但隻要姑娘告到宮裡,太後便就沒有不管的道理,何況太後又一向疼愛姑娘。”
不讓杜美珂進府嗎?是啊,前世是她自己被杜美珂母女蒙騙了,那麼容易就答應了父親接她們進府,若是她想想法子未必不能一下子杜絕了所有後患,令杜美珂母女連這府邸都進不了!
可是這樣便夠了嗎?不!不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們,不能讓她們就這麼呆在府外,自立了門戶,過着當家太太和大小姐的逍遙日子!
哼,她們不是想要進府,想要名分嘛?那好啊,就讓她們進府,她倒要好好看看這世沒有了她沈慧安的幫助和支持她們能折騰出個什麼花來!
她要将上一世受的苦,欠的債一一讨回!
“姑娘?”方嬷嬷本抱着慧安,不聽慧安應聲松開她一看便見慧安面色不停變幻,陰晴不定,直吓了方嬷嬷一跳。
慧安回過神,忙是安撫一笑,道:“乳娘不用擔心我,我沒事。杜美珂母女要進府咱便不攔着,有乳娘在我什麼都不怕,若是她們真是不安生的,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早日有個防範,那倒比放任她們在府外要強點,乳娘說呢?再者說了,縱使太後疼我,我也不好因着這點小事就去叨擾她老人家清淨不是。”
這俗語說的好,好刀用在刀刃上,若是平日一有事就找到太後面兒上,什麼樣的關系怕是都要用盡了,等真有了大事的時候卻是再使不上力了。
既然重生了,這次她要好好籌謀自己的人生,再不能如前世一般糊裡糊塗任由别人擺布了。
方嬷嬷萬沒想到平時任性天真的慧安會說出這一番話來,怔怔地看着慧安,半晌眼圈一袖緊了緊慧安的手,一陣心疼。
“姑娘大了,夫人要是看着了不定多高興呢。”
望着方嬷嬷欣慰的目光,慧安揚唇一笑,得意地道:“乳娘看着吧,有一日我會讓母親為我驕傲的!我也要讓乳娘再不用為我擔心,我要讓您能舒舒服服的頤養天年,還要守護所有關心我和我關心的人,再不讓别人欺負欺騙。”
姑娘真是長大了……方嬷嬷心情激蕩握緊了慧安的手,正欲張口便聽外面夏兒恭敬的請安聲:“老爺安,姑娘,老爺看您來了!”
說話間門簾被打起,進來一瘦高男人,正是慧安的生父孫熙祥。
孫熙祥本是貧寒出身,因其在武德三年中了兩榜進士,後又在殿試中被太祖皇帝欽點為探花從此走上了仕途。
想孫熙祥高中時隻有二十四歲,可謂年輕有為,加之他長相俊美,身姿清隽,在注重容貌的大輝可謂如魚得水,很受太祖皇帝和當時的廖相國看重。
孫熙祥也一下子成了大臣急于拉攏的朝中新貴,他風流倜傥的外貌更是幫他赢得了不少名門閨秀的芳心,使他一躍成了當時京城炙手可熱的佳婿人選,不少大臣都動了将女兒許配與他的心思,這其中就包括慧安的外祖父鳳陽侯沈強。
當年沈強已經病重,作為出生草莽,征戰一生,被封二品世襲侯的開國将軍,沈強這一生也算圓滿了。臨死也就隻有一件事放心不下,那就是他膝下唯一的子嗣,女兒沈清。
沈強一生子嗣艱難,隻得一子一女,兒子夭折,隻有女兒沈清承歡膝下,自然是萬般嬌寵。沈清自幼性情爽朗,酷似男孩,不愛袖妝愛武裝,沈強寵女又系一介武夫,便将她當男孩來教養,于是沈清自幼便不習女戒隻研兵書,舞劍論兵形如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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