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rdo;唐諾應了聲,笑問,&ldo;你沒在抒發多愁的情懷啊?那請你喝酒。&rdo;一罐廳裝的啤酒遞出去,直接塞到柏顔的手裡,冷得柏顔縮了下手才接住,看啤酒罐上的水霧,她估計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打開,喝了口,沁涼的啤酒從喉間一直涼到心底,來個透心涼,冷得全身的毛孔都收縮了。冷,确實冷,卻冷得舒服,冷得清醒。柏顔又灌了一口啤酒,轉過身,在旁邊的搖椅上坐下。這搖椅是她奶奶的,後來被她搬到窗前,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就在這裡晃着搖椅看天空靜數歲月。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唐諾拖了張椅子坐在柏顔的旁邊,手上也拎了罐啤酒,陪着柏顔有一口沒一口地喝,很快,半罐酒都快喝完了,她的眼中浮起一絲霧色,臉上也開始泛出紅光。唐諾說,&ldo;有些人,我們以為可以陪着我們走一輩子,以為可以攜手到老,但那隻是我們一廂情願的以為。就像這天,我們寂寞的時候看它,可是它不懂也不會理會,個中的冷暖辛酸,還是隻有自己知道和品嘗。&rdo;她說到這裡,看向柏顔,說,&ldo;一直陪着我們的,其實隻有我們自己。分手了,再深的愛戀也成為陌路人。想念或是懷念,都成了多餘,回憶……&rdo;唐諾笑了笑,接着說,&ldo;也隻能是曾經的歲月留下的痕迹。往後的歲月還是隻有我們自己走,如何走,怎麼走,看我們自己,别人已經退出這份舞台,從此不相幹。&rdo;她問,&ldo;柏顔,挂念一個不相幹的人,值嗎?&rdo;柏顔閉上眼睛,輕輕晃着搖椅,啤酒一口口地入喉,她問,&ldo;什麼是不相幹?心愛的人能是不相幹嗎?&rdo;唐諾起身,走到柏顔的身邊,俯下身子,盯着柏顔,她問,&ldo;心愛的人?我嫂嫂?既然是心愛的人,你為什麼要放手&lso;成全&rso;她和我哥哥?你們相愛,卻要互相放手。互相放手,又互相想念。柏顔,有沒有想過我哥哥的感受?你現在挂記的是别人的老婆。&rdo;柏顔刷地睜開眼看向唐諾,她問,&ldo;你是在替你哥哥讨伐嗎?&rdo;銳利的眸子迸射出懾人的冷光。嘉雲說她不該,連唐諾也來指責!唐諾迎上柏顔淩利的眸子,尖銳的眼神像是把冰刀,似是想直刺她的心底。唐諾卻笑了,她俯下身子,手撐在搖椅的扶手上,笑得有些輕狂,&ldo;我替他讨伐?他有什麼好值得我替他讨伐的?你想他的老婆跟他有關系嗎?&rdo;她盯着柏顔,說,&ldo;我是笑你,笑你的不幹不脆,笑你的軟弱,笑你的自傷。柏顔,沒有誰會為你心疼,你把自己弄得再疼再傷再冷也沒有誰會心疼?你好死好活,跟别人沒一點關系。&rdo;&ldo;那你還在這裡做什麼?&rdo;柏顔冷冷地問。唐諾醉了,她可沒醉。&ldo;醉了就滾回自己的屋裡睡覺,别在我這裡撒酒瘋。&rdo;或者是借酒裝瘋!這一次,柏顔是真的被唐諾惹怒!唐諾僵在那裡,她還能對柏顔說什麼或者是做什麼?不管她想做什麼,柏顔總是能一眼看穿。柏顔懂,什麼都明白,她隻是不願意看開,不願意放下過去,不願意放過自己。一個人存心折騰自己,你還能為她做什麼?她看着柏顔,柏顔也在看她,那雙眼睛通透得像能把她看穿,她就像脫光了衣服站在柏顔的面前,無所遁形。&ldo;回去睡吧。&rdo;柏顔出聲,打破了空氣裡的甯靜。&ldo;謝謝你來陪我,晚安。&rdo;唐諾起身,擡起頭,笑了下,拎着手裡的啤酒往外走。淚水,突然從眼眶裡滾落。感覺不到傷悲,隻是想要落淚。她慢慢地走到門口,打開門,想要說些什麼,突然覺得她已經沒有什麼可說。在柏顔那裡,她就是一個多餘,不是嗎?走出去,關上門,靠在柏顔的大門上,閉上眼睛,說不上是落敗還是什麼滋味,總之就是像被突然抽去了身上的精髓。一個人太久,她忘了,愛情是把雙刃劍,給你幸福和快樂的同時,也會讓你嘗到流血和痛的滋味。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唐諾走了,屋子裡又恢複往日的冷寂。柏顔坐在搖椅上,輕搖搖晃,老舊的搖椅發出&ldo;嘎吱&rdo;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的清晰、刺耳。她擱下手裡的酒,長長的喘出口氣,心裡壓抑得難受。閉上眼睛,腦子裡浮現起唐諾的影子,那顆心貼過來,擺在她的面前,卻被她狠狠地撕傷。剛才唐諾站在她的面前,呆呆地僵在那裡,那雙眼眸浮現出的情緒‐‐當她看到那雙眼睛裡浮現出的情緒時,她才發現唐諾的感情比自己想象中要深得多。那雙眼睛,那長久的失神,讓她看到了另一個唐諾,或者說是唐諾的另一面。記得唐諾出車禍,她接到程繹的電話趕去醫院的時候,他們跟她說,唐諾在手術台上昏迷前對醫生說她喜歡柏顔。唐諾在醫院裡醒來問她相不相信愛有輪回,她答活着就能看到愛的輪回,然後唐諾握緊了她的手。坐了很久,柏顔才抽回思緒。像是感應到什麼,她走出去,打開門,走廊上空蕩蕩的,看不到半點人影。又把門關上,轉身回到屋子裡,心裡又牽挂了點什麼,去拿了鑰匙,出去按響唐諾的門鈴。門鈴響過五六次,門開了,唐諾站在門口,手上夾着香煙,神情如常,隻是精神欠佳。柏顔懸着的心落了下去,她淡淡地笑了下,說,&ldo;早點睡吧,晚安。&rdo;說完,轉身朝自家門走去,然後開門。唐諾又能出什麼事?有什麼好讓她擔心的?她一向不是比她看得開嗎?瞎擔心了。柏顔有點自嘲地想。&ldo;不放心我?&rdo;唐諾的聲音在柏顔的身後響起。柏顔勾了下嘴角,說,&ldo;晚安。&rdo;唐諾盯着柏顔的後背,她握了握拳,很有一股沖動。不在意她又幹嘛來敲她的門?在意她幹嘛又總把她拒在千裡之外?她有點憤憤地咬住唇,問,&ldo;柏顔,你這是什麼意思?&rdo;柏顔回過頭,說,&ldo;不好意思,打攪你休息了。&rdo;裝!你就再裝!唐諾死死地盯住柏顔不眨眼。柏顔失笑,問,&ldo;幹嘛?&rdo;剛才看到唐諾有點受傷,怕她一時難受過來敲門看一下,怎麼就弄得像是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ldo;不幹嘛!&rdo;唐諾别過臉,心裡有點别扭也有點恨!&ldo;那晚安。&rdo;柏顔說完,準備關門,然後又聽到唐諾說,&ldo;你敢關門我就去拉你家的電閘。&rdo;&ldo;你‐‐&rdo;柏顔深吸口氣,說,&ldo;那剛才我對你說話的語氣重了點,向你道歉,可以嗎?&rdo;唐諾搖頭,&ldo;不接受。&rdo;&ldo;那随便。&rdo;柏顔說完,把門關上,并且落鎖。她回到屋裡,到浴室洗澡,剛洗到一半,突然屋子裡的燈全滅了。柏顔一下子傻眼愣在那裡,這個唐諾還真拉她家的電閘?!還是停電了?柏顔閉上眼睛,沒電排氣扇沒工作,不敢在浴室泡太久,囫囵地沖幹淨身上和頭上的泡泡,摸到浴巾裹在身上,再一路摸黑到了客廳,像個瞎子一樣摸到窗前,扯開窗簾一看,外面萬家燈火通明,對面的、樓下的都有燈光射出,似乎就她家的停電了。唐諾真拉了她家的電閘,還在她洗澡的時候!柏顔摸回客廳沙發上,摸到手機,撥下唐諾的電話,&ldo;唐諾,我家停電了。&rdo;&ldo;嗯,不知道是誰把你家的電閘拉下來了。&rdo;唐諾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這個死賴皮!&ldo;我知道,住我家對門的那個!麻煩你幫我揍那家夥一頓,順便把我家的電閘拉起來吧。&rdo;柏顔說,她覺得唐諾會把她家的電閘拉起來的可能性好小。&ldo;呃,那家夥身高175,我打不過,要不你自己來?&rdo;唐諾說。柏顔挂了電話,将手機随手扔在沙發上,沒好氣地在沙發上坐下。唐諾使小性子,她能出去跟唐諾掐,還是算了吧,今天晚上摸黑。屋子裡黑呼呼一片,平常就冷清,這燈一滅,整套屋子就像怪獸的大口。柏顔坐了兩分鐘就受不了,想回房睡,頭上還濕淋淋的一片,怎麼睡?她咬了咬嘴唇,去摸手機打算叫樓下管理處的人去看看電閘,可剛才手機随手往沙發上一甩,這會兒摸來摸去都摸不着了。柏顔一手抓着浴巾,一手在沙發上、沙發下摸來摸去,硬是沒摸到手機在哪裡。天,那裡來個搗亂的,這裡還出這個烏龍狀況!柏顔後悔剛才去敲唐諾的門了,真後悔!可是找不到手機,她不得不再去做一次剛才那讓她後悔的事‐‐敲唐諾的門!還是這樣濕着頭發裹着浴巾去!柏顔想要掐死唐諾,真的想要掐死她!最後,柏顔摸着黑進屋找了件外套披上出門去按唐諾家的門鈴,手按在門鈴上沒有反應,再一看門鈴按鈕也沒有亮,她略一皺眉,曲指敲響唐諾的房門。門被打開,幽暗的燈光透出來,屋子裡漆黑一片。唐諾居然是舉着蠟燭站在門口,她一手舉着蠟燭,一手罩在蠟燭外以防風把蠟燭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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