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的那天下午,她特地到火車站去接他們。看到他們三人下了火車,她立刻上去,先把瑞德抱起來狠狠親了一口,再熱情擁抱了那對老夫婦。“歡迎你們來!”她說。那對老夫婦也很高興,他們有些不知所措:“您的邀請真是、真是太讓我們意外了,那隻是一個小忙。我們非常感謝您!”那個老婦手忙腳亂的放下行李,也上來用力抱了一下葆絲。瑞德在她耳邊說:“在上火車前,他們都認為這隻是一個玩笑呢。”葆絲用醫院的汽車把他們先送到旅館,然後帶他們到醫院參觀,又去教堂見了神父。最後把他們領回家請他們吃了一頓晚餐。“已經九點了。”葆絲說,她端來了豐盛的茶點。“哦,我們該告辭了。”那個老婦人立刻站起來去拿外套和手提包。葆絲抱歉的說:“非常對不起,因為家裡隻有我一個人,所以不太方便。”“當然,當然,我們完全能夠理解。您對我們已經太好了,請不用擔心,旅館的房間非常舒服。”老婦人搗搗她的丈夫,很顯然是因為客人中有一個男人,所以這位可憐的寡婦才不方便請他們繼續坐下去。葆絲看了一眼瑞德,他立刻配合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再慢吞吞的去拿外套。她對那對老夫婦說:“已經這麼晚了,我這裡還有房間,不如就讓孩子在我這裡住下來吧。”瑞德可憐巴巴的看着那對夫妻。老婦人當然知道這樣最好,外面很冷,現在又太晚了。她不好意思的說:“這太麻煩您了,您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今天去過教會醫院後她就知道,他們的火車票和旅館費都是這位寡婦掏的錢。“請别這麼說。我們都是上帝的子民。”葆絲虔誠的說,“而且,我非常喜歡孩子。”那對老夫婦坐上汽車去旅館了,這當然也是葆絲掏的錢。等她送走他們回到家裡,發現瑞德已經跑到浴室去了,他當然會用巫師的浴缸。聽到浴室裡傳出來的水聲,葆絲歡快的給他拿來了睡衣,然後在門外說:“親愛的,要我幫忙嗎?”浴室裡安靜了一下,然後瑞德不耐煩的說:“媽媽,我已經長大了!”“好吧,好吧。”葆絲隻好離開,去廚房給他煮牛奶。半個小時後,瑞德香噴噴的出來了,他穿着葆絲給他買的巫師兒童睡衣,上面還有小鹿跑來跑去。葆絲端着熱牛奶過來,蹲在他面前逗他睡衣上的小鹿,說:“喜歡嗎?”瑞德長歎一聲,接過她手中的牛奶一口氣喝完,說:“媽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然後把杯子遞給她,在她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我知道你可能有些失落,很多父母在孩子長大後都這樣。不過你放心,我永遠都是你的兒子。”葆絲剛剛有些灰暗的心再次陽光燦爛了!她不顧臉上被他親得一圈牛奶漬,抱着他在客廳裡轉了兩圈。瑞德安靜乖巧的讓她抱進卧室,隻是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無奈的大人式的縱容,倒像他是大人,葆絲是個孩子。“喜歡嗎?喜歡嗎?”葆絲指着為他準備的房間說,床、壁紙、書桌和書櫃,這些東西他從來沒用過,可是她已經為他準備了很長時間了。“喜歡,喜歡。”瑞德拉開被子躺了進去,蓋好後看着葆絲:“晚安,媽媽。”葆絲站在他的床前半天不動,最後微笑着坐下來:“寶貝,要媽媽陪你睡嗎?”她期待的看着他。她實在不想離開她的兒子。瑞德似乎想拒絕,可是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說:“……好吧。”葆絲飛快的去洗澡,換好睡衣,檢查門窗,然後回到這裡。瑞德還在等她。她幸福的躺在瑞德的身旁,這張魔法床再次拉長了。她抱住小瑞德,他在她的懷裡打了個哈欠。“睡吧,我的寶貝。”葆絲輕輕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掖好被角,睡着了。在聖誕假期的這兩個星期裡,葆絲一直和瑞德在一起。她借口為了讓孩子能夠過一個快樂的聖誕節,在教會醫院請了假,天天帶着瑞德出去玩。他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對角巷。聖誕假期結束前,葆絲決定說動那對水管工夫婦讓瑞德留在倫敦上教會學校——她實在不能再忍受和瑞德分開了。一切都很順利。特别是在她說出願意替他們支付瑞德在這裡生活的一切費用之後,那對水管工夫婦同意了讓瑞德留在倫敦上學。最後葆絲親自把他們送到火車站,看着他們坐上火車離開才放了心。瑞德不想那麼快去上學,他更願意留在家裡自己看魔法書,學習魔法。葆絲在這一點上不肯聽他的,她堅持他應該更多的跟普通的孩子接觸,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待着。他越來越像湯姆,這讓葆絲非常不安,她想盡辦法讓他跟更多的人交朋友,為此,她不惜帶他去了魔法部,查閱目前登記在案巫師人口到底有多少,然後她問他:“你知道麻瓜有多少嗎?”她把麻瓜和巫師的人口總數用百分比算出來——瑞德不會算術,他第一次看的時候根本不相信這種方法可以計算出正确的數字,最後葆絲用事實說服了他。然後她準備了紅豆和綠豆,紅豆是普通人,綠豆是巫師,把它們混合在一個大盆裡,然後她問他:“瑞德,你現在告訴我,麻瓜和巫師比,哪個人更多?”當寥寥幾顆綠豆夾雜在一大盆的紅豆中時,瑞德很明顯的傻眼了,他從來沒想過巫師居然這麼少。他嘴硬道:“……可是巫師比麻瓜厲害啊,一個巫師能夠抵得上成百上千個麻瓜!”“你真的這麼認為?”葆絲輕蔑的說,接着帶他去了市圖書館,拿來舊報紙給他看。第二次世界大戰剛剛過去十幾年,很多消息還是新的。她把廣島、長崎被原子彈轟炸的新聞照片拿來給他看,包括在轟炸後那一排排收撿出來的屍體排列在廣場上。雖然不像巫師的照片會動,可仍然令人不寒而栗。其實類似的新聞圖片還有很多,轟炸機飛過抛擲炸彈、燃燒彈,坦克、步軍、海戰,無數的戰争的圖片殘酷而血腥。葆絲很清楚,要想說服瑞德相信麻瓜比巫師強大,用科學新發明是沒有用的,沒有什麼能夠比力量更有用。她陪着瑞德在市圖書館看了一個星期的報紙,然後再問他:“瑞德,你認為巫師還有什麼地方比麻瓜強嗎?”如果說飛天掃帚或飛毯,那麼麻瓜有飛機。她帶着他去坐民用客機,從倫敦飛到蘇格蘭再飛回來。隻是在天上飛而已,飛機絕對比掃帚快,比它舒服。“魔杖可以做很多事,可是這些事,麻瓜也能做,甚至比巫師做得更好。”她說。瑞德陷入了到了一個怪圈裡,他開始緻力于找出巫師比麻瓜強,并且麻瓜永遠也做不到事。他首先提出的是巫師的三大不可饒恕咒,其中的攝魂咒正是當初他的父親用來收服他的,他用這個咒語讓他明白了巫師有多強大。葆絲帶他去了警察局,那裡有很多的犯罪者。她請一些警官教導她的兒子犯罪者是多麼的危險,而像他這樣的小孩子是多麼的脆弱。她無奈的對警察說:“他總是不肯聽話,他甚至認為那些罪犯很酷,我希望能夠讓他明白那些人做了錯事,他們給别人帶來了很大的傷害和痛苦。”一開始瑞德不以為然,可是從冬天到夏天,幾個月過去了,葆絲每天都帶他到警察局坐着,如果哪位警察有空,他們就會陪他聊聊天,很明顯大部分的警察都能發現這個小孩在思想上确實如他的母親所說的對罪犯有一種崇拜的心理,他似乎缺少同情心和認同感。葆絲已經完全不管教會醫院的工作了,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比瑞德更重要。她帶着他就坐在警察局門口的接待長椅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有犯罪者,有流氓,有受傷害的人。瑞德從視如不見,到慢慢的開始有所感覺,有一天,他對葆絲說:“媽媽,當我們離開警察局時,我覺得外面的空氣更好。”葆絲拍了拍他的肩膀,帶着他回家了。瑞德花在魔法上的時間變少了,他不再拒絕到外面去跟他口中的‘麻瓜’一起玩。當鄰居來拜訪時,她能聽得出來,他打招呼的時候沒有那麼敷衍了。以前他幾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那些搶劫殺人犯的犯罪手段聳人聽聞,瑞德也不再覺得巫師的三大不可饒恕咒是多麼驚奇的東西了。葆絲摸着他的頭對他說:“你覺得這些人做的事好嗎?”瑞德搖了搖頭,她剛剛放了一點心,他緊接着說:“我當然知道這種事不好。媽媽,你放心,我是不會用咒語去傷害别人的。”——騙人的小家夥。葆絲相信在這之前,他一定不覺得使用三大不可饒恕咒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不過現在他大概已經改變主意了,至少不會再認為使用暴力是什麼好事。他拒絕再去警察局,至少不用天天去。他說:“媽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想我需要思考一下。”葆絲允許他在家裡‘思考’,可是她也會在家裡陪他。她現在不敢讓他離開眼前一步,她覺得已經到了扭轉他的想法的關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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