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個場面就讓溫多斯感到恐懼,從心底漫上來的恐懼。他想像着兇手冷靜、理智、有條不紊的做着這些事。他讓那些人就那樣擺着,是因為他以人的恐懼為樂,他那樣做就是要讓人害怕,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忘不掉他的手段。他不是為了羞辱誰,他是為了讓還活着的人記住這個教訓:——恐懼他,服從他,聽他的話,不然,就會受到懲罰。溫多斯的羽毛筆哆嗦了兩下,幾滴墨水滴在羊皮紙上,他用魔杖吸走那幾滴墨水,沒有把自己那不着邊際的猜測寫在卷宗上,因為那實在太可笑了,他怎麼可以害怕一個兇手?莫芬·岡特已經被送到阿茲卡班了,這些天他實在是被這個已經完結的案件弄得頭暈腦脹了。他讓自己忘掉腦海中想的東西,把卷宗收起來,放到了‘結案’的櫃子裡,然後關上門出去了。在卡波夫人家,葆絲遺憾的表示因為她要‘結婚了’,所以不得不辭掉女仆的工作。卡波夫人非常生氣,大罵她不守信:‘我是看你可憐才給了你一份工作!’可是不管她怎麼說,葆絲還是收拾了自己少得可憐的行李後告辭了,連工錢都沒要。湯姆一直站在卡波夫人家的大門口等着她,就像他真是她的‘未婚夫’。她被他送回了之前租住的房子,鄰居們看到她跟着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男人回來,兩人還那麼親密,紛紛熱情的來拜訪問候。他們似乎都認為她前段日子是外出旅行或看望親戚去了。她在大門前送走客人後進屋,看到湯姆坐在卧室窗台前的椅子上。“我以為你走了。”她說。她很想表現的跟以前一樣,不想讓他發覺她的害怕,可是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動作也顯得僵硬。她把行李打開,把衣服挂進衣櫥,轉了一圈後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她不想跟他兩個人坐在屋裡卻無所事事。那她一定會露馬腳的。看到窗外的天色後決定出去買晚餐的材料。房子很久沒人住了,到處都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廚房裡什麼食物都沒有。“你出去要做什麼?”他突然在她背後問。挽着籃子的葆絲鎮定的回頭說:“買晚餐的東西,你會留下來吃嗎?”既然他都‘求婚’了,那想必會留下來跟‘未婚妻’吃晚餐吧。他嘲諷似的笑了,好像看出了她的恐懼。“不,今天沒有時間,或許改天。”葆絲聽了松了口氣。“我會很快回來。”她保證般的說,然後像要逃一樣抓着錢包出去了。她很想就這麼逃走,甚至還考慮過錢包裡的錢夠買到哪裡的火車票,如果她租一架馬車趕到火車站後馬上坐上火車離開,說不定他就追不上來了。可是她仍是買了晚餐的面包和蔬菜,又買了一磅牛肉就回來了,就像她真的隻是去買晚餐的材料一樣。等她回來後發現湯姆還在卧室裡坐着,連姿勢都沒變。她僵硬的腦筋這才轉起來,明白了剛才他隻是在看她的好戲,故意說不會留下來,其實就是想看她害怕失望的樣子。——如果她真的跑了,現在一定更糟糕。她用土豆、牛肉和洋蔥做了炖菜,認真的做了一頓豐盛的大餐,然後才去卧室叫湯姆,等他們坐到餐桌前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太晚了,快吃吧。”她給他盛了一盤炖菜,切了幾片面包遞過去,然後坐下來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盤的炖菜,大塊的牛肉和土豆堆成了小山,散發着濃濃的香氣。她切了兩片面包,就着炖菜大口吃了起來,好像她已經餓壞了。在她吃了兩三口之後他才開始動刀叉,他的吃相比她好看多了,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筆直,把面包掰成小塊泡在菜湯裡,慢條斯理的吃着。葆絲很快吃完了一盤,她又給自己添了一盤,看他到現在連三分之一都沒吃完,嘲笑的說:“你現在就像個少爺。”邊說邊張大口吞了一大塊牛肉,撐得兩頰都鼓起來了,用力的嚼着。他一點兒也沒生氣,不管是她粗俗的吃相還是她挑釁的話,反而笑着看她,繼續慢慢的吃。晚餐結束時他把面前的盤子吃得幹幹淨淨,幾乎都不用洗了,盤底的菜湯也被他用面包擦幹淨吃了。倒是葆絲面前吃得亂七八糟,一些嚼不爛的菜梗和肉筋都被她吐在桌上,還有灑在桌上的菜湯,連她胸前的衣服都滴上了不少的菜油。她看起來跟他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她還是那個從小在廚房長大的幹活的葆絲,而他卻成了上流社會的貴族少爺。她把餐具胡亂堆在水池裡,料理台上還有她做飯時留下來爛菜葉和菜根。她就這麼把那堆垃圾放在那裡,還沾着菜油的手草草在裙子上擦了擦直接從廚房去了卧室,然後就開始鋪床,一副準備現在就睡覺的樣子。湯姆靠在卧室的門上,笑着問她:“你總是這麼早就睡覺嗎?”她背對着他,使勁抖着床單,灰塵揚得滿屋都是。“我在卡波夫人那裡都快累死了,今天晚上想早點休息。”她說,問他:“你要留下來睡嗎?”好像隻要他說是,她就立刻去拿另一床被子。他在她還沒換下來的沾着廚房污漬的裙子上掃了一眼,搖搖頭說:“不,今晚我有事,你休息吧。”葆絲客氣的笑笑,直接裙子也不脫就上了床。“那我睡了。”她說着就裹緊被子躺下了,背對着門口的他。湯姆捂着嘴,嘴角微微上揚。就算他知道葆絲這麼做是故意的,也沒辦法就這麼跟不修邊幅的她做什麼。——他也根本沒想過要對‘葆絲’做什麼。湯姆知道他需要想一想怎麼辦,一切都被她打亂了。從在裡德爾府看到她開始,從他的阿瓦達索命咒射偏開始,如果當時他沒有因為認出她而射偏了咒語,說不定比現在更好。——如果沒認出她就行了。他走過去就感覺到她緊張的屏住了呼吸。葆絲很聰明。第一次她看見他時,他正指揮蛇纏死比利的兔子。他欣賞恐懼,喜歡看到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怕得屁滾尿流的醜态。他本來想用蛇把她吓走,他想她是察覺到了的,當時她隻是掃了他一眼就死死盯着兔子說:‘可以吃嗎?’他想了一秒才明白她指的是那隻兔子。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想過要吃比利的兔子,他隻是想殺了它,當蛇纏死比利的兔子時就像在他眼前的是比利一樣。然後他要用它去吓比利,讓他知道不要招惹他。雖然他也很餓,而上一次吃肉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她繼續說:‘我可以幫你把它弄幹淨,我還可以弄來鍋和調料。’她很努力的說服他把兔子吃了。于是他答應了,他想吃肉,他還想看她會做什麼。他對她很感興趣。她飛快的把兔子提走弄好,拿着鍋和調料過來,她甚至還偷偷拿了一個空油瓶子。他看着她用燒熱的水把空油瓶子涮了涮,把帶着油花的水倒回鍋裡。‘這樣會好吃點。’她說。他們分吃了那隻兔子,隻放了一點鹽,煮得半生不熟,連切都沒切的兔子肉,他跟她像野狗一樣用手撕着、用牙咬着,硬吞的把肉給吞了下去。很飽。那是他吃的第一頓飽飯,以後哪怕他到了霍格沃茲,每餐都可以盡情的吃,他卻再也沒有那種飽足的感覺,那種因為吃飽而全身都暖和起來、變得更有力氣的感覺。——在他眼裡的‘葆絲’還是老樣子。穿着大得會拖到地上的裙子,上面都是廚房的污漬,十根手指頭都被冷水凍裂了,發紅發腫。他伏□,手搭在她緊縮的肩頭上,在她還帶着廚房的油煙味的頭發上輕輕吻了一下,感覺到手下的她全身都僵硬起來。“晚安,葆絲。”他說完這句話就走了。等到大門關了,葆絲又在床上縮了十幾分鐘才敢爬起來,屋子裡看過一圈才确定湯姆是真的走了。她趴在餐廳的桌子上長出了一口氣,坐直身前後左右看了一圈,這房子就像她走的時候一樣。她不想回到這裡來,比起來有着卡波夫人那個可惡的主人的房子都顯得溫暖的像一個家。她毫無睡意,幹脆起來打掃,到了天亮時這房子已經煥然一新,堆着雜物的閣樓和大門外的花壇都讓她給清理幹淨了,連白色的栅欄都被她用抹布使勁擦得幹幹淨淨。隔壁的鄰居一大早聽到外面的聲音,推開窗戶看到葆絲挽着袖子蹲在花壇裡把碎石塊和垃圾都撿出來,驚訝的說:“小姐,您這麼早就開始打掃花壇了?您是想種些什麼花呢?”她扶着因為幹了一晚上的活而酸痛的腰站起來禮貌的向這位鄰居道早安,然後說:“我還沒想好。”鄰居很熱情,說願意陪她到熟悉的花店去選一些花種,她再次道謝。鄰居又看到她堆在路邊的從閣樓裡清理出來的垃圾,都是一些破舊的家具。鄰居驚叫道:“哦,這些可以賣錢的!您不是想就這樣扔掉吧?那可太可惜了!”鄰居很快下來跟她一起清理花壇,甚至幫她重新整理垃圾,告訴她哪些可以賣給收這些垃圾的人。“您似乎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鄰居笑着說,“之前您很少出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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