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孤要冊立哪個女人,你有什麼資格反對?父皇方才已經同意了,你難道想抗旨不成?&rdo;不待太後回應,太子先行搶白道。太子妃一來便受到父皇的禮遇,這讓他心中極不平衡,父皇已經許久未曾給過他好臉色了,再加上剛才在毓慶宮裡太子妃對他的挑釁,太子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ldo;父皇?&rdo;歐陽慧茹驚訝的朝世宗看去,明顯不相信太子的話。父皇那樣維護她,這種時候怎麼會點頭?世宗被小丫頭驚愕和受傷的眼神看的心中一揪,隐隐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本以為自己可以不顧一切的去分裂他們夫妻的感情,但臨到頭來,他發現,讓小丫頭傷心才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他眼神暗了暗,沉吟半晌後終于開口,&ldo;朕還未下旨,此事不算。太子妃為何不同意?說說你的理由,若理由充分,朕可以重新考慮。&rdo;罷了,這次就算了,讓小丫頭自己做主,反正兩人隔閡已生,他有的是耐心等待。聞聽世宗這話,太後笑了,心道:果然如此。太子和邢芳蘭再次白了臉,卻不敢再分辨什麼,隻因,世宗已經完全沉下臉,身上郁氣濃烈到有如實質,令他們倍感壓抑。歐陽慧茹并沒有受世宗的情緒影響,事關她的切身利益和身家性命,她一步都不能退讓。咬咬牙,她跪到世宗腳邊,拱手道,&ldo;啟禀父皇,慧茹反對太子此舉的理由有二。一,邢姑娘系其母與人無媒苟合所生,雖然有舅家光祿寺卿扶持,但掩蓋不了她污濁的身世,以此出身卻被晉封為太子側妃,未免被人知道後诟病,玷污皇室顔面。二,太子側妃吳氏亦是漢人小家子出身,兩個側妃名額均被身份不明不白之人占去,滿朝勳貴會如何看待太子?若攤上個沉迷美色的污名,太子一國儲君的顔面何存?慧茹并不是善妒之人,若今日晉封的側妃出身名門,有助于太子,慧茹不但沒有二話,還會主動替太子相求!&rdo;太子聞言,撇了撇嘴角,表情不以為然,反而低頭去安慰身世被拆穿,臉色煞白,掩面哭泣的邢芳蘭。邢芳蘭雖然知道自己身世不堪,皇家早晚會去調查,但太子突然帶她來慈甯宮請封,打了太後一個措手不及,她還是抱着一些僥幸心理的,沒想太子妃竟然會跑來阻止,且當衆拆穿了她最諱莫如深的避忌,叫她顔面無存,隻恨不得立時挖個洞鑽下去。太後認真聆聽歐陽慧茹的話,邊聽邊頻頻點頭,心中贊歎:小茹這番話說的好,從皇室顔面和太子名譽兩方面出發,思慮周全,合情合理,處處替太子考量,心意難得。想罷,轉眼看見太子毫不領情的樣子,不由搖頭忖道:可憐太子有此賢妻卻不知道珍惜!不過也好,這樣的人,才真的是我兒的命定貴人,可免我兒被人蠱惑暗算。太後滿意了,世宗的面色卻更加陰沉。小丫頭處處替太子着想,太子不但不領情,還将小丫頭的一片苦心肆意踐踏,他怎麼敢?自己恨不能捧在手裡,含在嘴裡的寶貝被人這樣輕賤,世宗胸口發悶,立時便改了口,&ldo;小丫頭快起來。邢芳蘭出生卑微,實不配側妃之位,便給太子做個侍妾吧。&rdo;歐陽慧茹被世宗強行拉起,摁坐在身邊,低垂的眼裡露出些許笑意。她就知道,父皇一定會護着她。邢芳蘭掩面垂淚,肩膀不停顫抖,看着頗為可憐,太子瞥她一眼,眼中露出幾分不忍,對着世宗稽首,張口欲言。&ldo;朕心意已決,太子休要争辯,帶她回去吧!若是不願,帶着她的屍首回去也成!&rdo;世宗先行開口,阻斷了太子的求情。太子心中一驚,動作有些遲鈍。世宗不耐,厲喝一聲,&ldo;你還要丢臉到何時?沒腦子的東西,還不快滾?&rdo;太子被吓的差點跳起,邢芳蘭也忘了哭泣,二人壓下心中的驚駭,爬起身快速退下了,形容極為狼狽。看着兩人逃也似的離開,歐陽慧茹低下頭,掩住微微上翹的粉色櫻唇。&ldo;朕還有事,也該回去了,累着母後了,您好生休息。&rdo;兩人一出殿門,世宗也随即起身,朝太後颔首道,瞥一眼垂頭,看不見表情的小丫頭,世宗沉聲開口,&ldo;小丫頭,送朕一程。&rdo;&ldo;是。&rdo;被點名的歐陽慧茹立刻起身應諾,朝太後一福,匆匆跟上大步而行的世宗。兩人一前一後的往乾清殿進發,期間,歐陽慧茹幾次張口想搭話,但見世宗冷肅的側臉和渾身陰郁的氣息,她又閉了嘴。父皇今天心情不好,還是别随意插話了,免得引火燒身。走出老遠,世宗忽然停步,轉頭向歐陽慧茹看去,眸色晦暗莫名,沉聲問道,&ldo;小丫頭,太子是否對你很重要?&rdo;這句話,他斟酌了許久,終是忍不住問出口。歐陽慧茹怔楞,但見世宗表情嚴肅,語氣極為認真,垂頭沉吟一會兒,老實的開口,&ldo;回父皇,太子妃之位對我很重要。&rdo;世宗表情有些怪異,似驚似喜,點了點頭,又問,&ldo;太子妃之位重于太子?&rdo;歐陽慧茹又愣,眼睑微合,考慮半晌後牙關一咬,點頭道,&ldo;是,比太子重要。靠着太子妃之位,我可以在宮裡安身立命,靠着太子卻不能。&rdo;世宗默默不言,眸色莫測的盯着面前這大膽直言,無遮無掩的小丫頭,久久移不開視線,久到歐陽慧茹拽緊的手心裡出了一層冷汗,快要後悔自己的坦白,世宗忽然笑了,笑的前仰後合,低沉渾厚的笑聲直傳出去老遠,任聽到的人,誰也不會錯認他笑聲中的歡愉。&ldo;哈哈!是麼!靠着朕,小丫頭在宮中不但可以安身立命,還可以橫行無忌,豈不是說,朕比太子,比太子妃之位更重要?&rdo;語氣雖然滿滿都是戲谑,但,是不是戲言,隻有世宗自己才知道。歐陽慧茹低頭想想:也是,世宗就是她的保護神,給了她所有安全感,沒了世宗,她哪怕當了皇後,心裡也是沒底的,因此極為認真的點頭道,&ldo;恩,在我心裡,父皇當然是最重要的!無關什麼安身立命,隻因為父皇對我好。&rdo;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語氣中的認真。世宗聞言心中一震,收住笑意,俯身定定看進小丫頭眼裡,不放過她眼裡任何一點情緒,半晌後,他再次低笑起來,伸手,拍拍小丫頭的肩膀,慎重道,&ldo;父皇是最重要的,記住這話!&rdo;帝王,果然最在意的還是别人對他的忠心!歐陽慧茹心中感歎,面上忙不叠的點頭。世宗莞爾,揮手道,&ldo;晚了,你回去吧。安順,送太子妃!&rdo;安順應諾,畢恭畢敬的送懵懵懂懂的歐陽慧茹回宮。看着小丫頭消失在拐角的背影,世宗無奈的搖頭:不行啊,還是沒有開竅!似想到什麼,又微笑起來:也罷,已經成了彼此最重要的人,還有什麼可操心的?隻管對她更好一些,待她情窦初開,定将她掠過來,一輩子鎖在身邊不準離開。蠅營狗苟太子和邢芳蘭興匆匆前往慈甯宮求旨,卻雙雙狼狽而回,心裡的憋屈和難堪,言語無法描述。回到毓慶宮,兩人心情還未平複,皇上的聖旨卻又到了。聖旨措辭極為嚴苛,将邢芳蘭大加貶斥一頓,言其出身卑賤,行為有失婦德,一輩子隻能做個侍妾,不得晉位。聖旨宣讀完畢,傳旨的太監被太子妃笑眯眯的送出宮門,臨走,還塞了兩個分量十足的金元寶,把那太監樂的見牙不見眼,說了一大堆溢美之詞,直把太子妃誇的天上有,地下無。太監一走,歐陽慧茹立刻收了臉上和樂融融的笑意,回頭,一刻不停的指使毓慶宮的侍從們給邢芳蘭挪地兒,将她遷出原本隻有側妃才有資格居住的偏殿,遠遠趕進宮女們聚居的一處耳房裡,其待遇比司正女史還差上一截。司正女史是正七品,邢芳蘭不得上頭喜歡,沒有賜下任何品級,太子妃這麼做并沒有觸犯規矩,滿宮裡無人敢于質疑。邢芳蘭看着破舊狹窄,潮濕陰暗的屋子,再憶起日前享受到的榮華富貴,心裡的落差之大,筆墨難以形容,沒有心思,也更沒有能力去完成主子交待她的任務。能夠在太子妃手底下平平順順的活下來才是正理。她悲觀的忖道。對太子妃,她是真的怕了,這個女人心思缜密,精明強幹,行事大開大合,全無顧忌,連太子的臉面都不給,哪裡像主子說的那樣好拿捏?若她惹惱了太子妃,她相信對方絕對會毫無顧忌的滅了她。連主子都在她手上接二連三的跌跟頭,想讓她去充當馬前卒送死?算了吧!太子對太子妃的所作所為很是不忿,卻又礙于旨意,反抗不得,便想着法兒的給太子妃找麻煩,但隻找了幾天,他自己就麻煩纏身,焦頭爛額,沒心思再去打擾太子妃。在前朝,他屢屢受歐陽丞相刁難,很多太子黨覺出點不同尋常的味道,紛紛倒戈離心,緻使他在朝堂上寸步難行,頻頻犯錯。世宗也完全看不見他的苦楚,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就對他大加訓斥,甚至三番兩次言及他不配做一國儲君,令他威信全無,人心大失,剛死心不久的衆兄弟們又開始蠢蠢欲動,不停的給他使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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