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什麼了?”陳建國問。
“徐建給老爺子敬酒去。敬到的林銘達跟前,死活按着不肯讓林銘達站起來應啊!”
“天星湖地徐建?”陳建軍訝異的問,轉頭剛好瞥見徐建地那輛BMW760,禁不住打一哆嗦。忙拉建軍、衛紅到院子後面合計去,但是他們能合計什麼呢。他們根本就不曉得為什麼林銘達突然受到這麼高的待遇,為什麼林泉這個小輩人能擠到正座上去?
陳建國仗着他跟耿一民有幾面之緣,端着酒杯進去敬酒。
陳然揮了揮手:“你去招待外面的人去,這裡不用你添亂!”
陳建國尴尬的站在門口,進,進不得,退,又不甘心,苦着臉,陳然的話再重點,他都能當場哭出來。
林泉受了點惡氣,見陳建國僵在那裡,冷淡的說:“大舅要我給你讓座呢?”抱起坐在膝蓋上的小思雨,就要站起來。
“不,不……”陳建國見林泉真要站起來,心慌手亂,酒杯裡的酒都潑出大半,“好久沒跟三妹夫喝酒了,過來碰一個。”沒敢擡頭看人,慌忙将酒杯裡的殘酒喝光,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不管怎麼說,都是陳家的人,看到陳建國在外人面前出醜,林泉心裡輕歎了一聲。林銘達伸腳踢了他一下,林泉凜然一醒,擡頭見姥爺陳然眼睛裡蒙着一層淡淡的陰霾。林泉倒為自己的不冷靜後悔了,要真讓姥爺不能開開心心的過壽辰,真是罪過大了,不正是大舅、二舅、小姨他們不争氣,姥爺才将希望寄托到自己身上來的嗎?
林泉想到這裡,也擔心起方楠的感受,畢竟小姨陳衛紅地那些話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陳建國三兄妹,屬于這麼一種人,你打他罵他,他倒是不難受,你要是不答理他,他就更忐忑不安了。陳建國給林泉的話擠兌出來,心窩裡仿佛塞了一千隻螞蟻,撓他的心窩子,坐立不安,又不敢輕舉妄動,就怕又做錯什麼事惹得林銘達佳人不快。
吃過中飯,歇了一會兒,顧憲章就告辭離開,林泉、耿一民等人車隊送到出靜海的告訴路口,顧憲章不忙着回省城,要先回鞏義的老家。
雖然說夜宴才是正宴,但是遠不如午宴精彩,顧憲章的離開,張權、向義山、陳明行等人就沒有必要留在老宅,臉色都相當差的離開了。林泉冷眼看在眼底,顧憲章地出席,确實出乎林泉地意料,内心也有些受寵若驚。也曉得顧憲章出席會再次驚動張權、陳明行等人,有點怕陳明行警覺之後,聯投那邊的動作可能藏不住。
但是真正的身臨其境,林泉心裡的擔憂卻少了一些。今天無疑是耿系勢力地大示威,以張權官本位的思想,隻怕會更加防備耿一民從官場地規則下手,畢竟身為省委排名第三的顧憲章對耿系的支持,是張權最害怕的威脅。
耿一民等人回到老宅,那正廳還萦繞着酒香,趙增問林泉:“單獨拿出來的那壇酒是什麼酒,我也算喝過不少好酒,都不及這酒香醇。”
林泉笑道:“道光年間的窖藏,我有是偶爾搞到四壇。可謂可遇不可求,放在窖裡,酒香四溢,其他藏酒都要增一分香。要不是顧書記過來,這壇酒還真不會拿出來宴客,這算喝要經過勾兌才能喝。現在分給顧書記兩壇,估計姥爺這輩子都不舍得喝剩下的一壇。”
趙增沒有問這四壇錢是多少搞來地,想必代價驚人,茅台八十年窖藏勾兌的精品酒就要上萬,道光年間地窖藏,大概是嗜酒人夢寐以求的珍寶。難怪酒放後備箱裡,顧憲章坐車裡,還不放心的下來看了兩回,要真打破一瓶,連死的心都有。
“小仨……”
林泉看見四姨陳衛紅站在門口,沒有理她,徑直走到後宅院裡,偏廳擺開四桌。劉華東、徐建、駱益同、朱雲天四人一桌,姜志明、陳而立、柳葉天、司偉慶四人一桌,柳葉天那桌各人面前堆着錢,劉華東那桌每人面前都精光的,趙增好奇的說:“大富豪打牌都不帶錢?”
林泉小聲的說:“十萬八萬的,搬來搬去的多累,旁邊有人記點。”
見耿一民進來,大家都站起來讓他上桌打牌,耿一民笑道:“你們有誰敢赢我的錢?”
林泉笑了笑,說道:“要不喊上我爸,我、耿叔叔,還有趙增哥,四人打牌就沒誰讓誰的,姥爺打牌太慢,不然讓他來也合适。”
四人到正廳,陳建國要跟着進去,陳然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耿一民拿着牌,半天沒有洗牌,沉吟了一會兒,看着林泉:“亞東新城的事情,你知道吧?”
“嗯,我讓人偷偷的搞過檢測,每平方米的成本不會超過四百元。”林泉點點頭。
亞東新城是麗景集團開發的經濟适用房,但是年中交房時,出現大面積開裂與滲漏,承壓結構遠遠達不到标準,也就是說,亞東新城建成就成了危房。拆遷戶自然不願意住進這樣的房子裡去,張權如今行事不像以前那麼蠻橫,但在他與陳明行的瀚旋之下,作為施工承建方地靜海建總主動承擔下這次責任,而真正獲益的麗景集團卻安然脫身。不管亞東新城的質量問題如何收場,靜海建總都要承擔巨額損失。
天星湖在濱湖花園每平方米的建築成本控制在六百五到七百之間,就算這樣,經濟适合房的利潤也在20%以上,麗景還真敢伸手要錢。
不過林泉倒沒有太大憤恨,受這次事件的影響,市場上大量的抛售靜海建總的股票,給聯投偷偷摸摸的大過你吸納創造了條件。
“不單單這樣,麗景是靜海建總地大股東,這些年來,靜海建總給麗景占款以及抵押貸款,超過十九個億,加上資産轉移,麗景有一半以上的家底都是靜海建總的,國有資本流失将近十個億。”
林泉笑笑,00601新股上市價是十五點七元,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裡,迅速攀到三十七點八元,之後就陷入漫無邊際地陰跌,這個過程之後,在張權的直接幹預下,不停地向特定對象增法新股,總股數又最初的兩億,一直增加到十一億。靜海建總的假帳再也做不下去,連續三年虧損,給标上ST退市警告,現在的股價在一點三到一點六遠左右徘徊着,相對國有股,那些無知又無辜的股民被打劫得更多,複權之後,損失超過五十億。
林泉說道:“陳明行、張權不會坐看靜海建總的控制權落到别人的手裡,不然光是清償占款與解除抵押貸款,麗景就要拿出十九個億來,還有以前的陳年舊帳,他們怎麼會敢失去對靜海建總的控制權?”
“國資委轉讓的那部分股票權不夠用?”
林泉說道:“耿叔叔,我不瞞你,我手裡的資金現在勉強夠用,但是這要收購計劃一公開,這點資金就遠遠不夠。麗景是靜海建總的大股東,收購計劃不可能繞過他們。到時,麗景啟動毒丸計劃,我該如何應對?麗景可以宣布對靜海建總的重組計劃,在二級市場掃進股票,一是争奪控股權,更重要的是将股價擡高,讓我的收購計劃流産。當前股價是1.36元,如果股價漲高一倍,國資委還能以1.36的價格将股權賣給我嗎?”
依照慣例,股價轉讓都以前二十個交易日的加權平均股價轉讓。股價在高位運行,國資委卻以低價轉讓,無疑将出賣國有資産的把柄送到張權、陳明行手裡去。
“你的意思?”
“給我點時間,我已經在二級市場吸納靜海建總的股票,大概還需要四到六個月的時間,才能吸納足夠多的股票,當然,我不認為收購靜海建總是唯一的辦法。就算麗景清償十九個億的占款,但是其他轉移的資産呢?總得讓他們一點點的吐出來才行。”
耿一民點點頭,說道:“你就用你的思路來辦吧,你明天陪趙增去一下通南,那邊的風景倒也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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