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泛着嘀咕,馮嬷嬷也不接她的話頭,開門見山道,&ldo;大小姐,老奴此次奉侯爺之命來替二小姐讨要财物,還請你行個方便。&rdo;&ldo;讨要财物?&rdo;虞思雨虛弱的嗓音立時拔高了好幾度,&ldo;讨要什麼财物?&rdo;&ldo;便是大小姐往日裡從二小姐那兒要走的财物。這是清單,請大小姐過目。&rdo;馮嬷嬷從袖袋裡掏出一張紙遞過去。虞思雨接過細看,秀麗的臉龐扭曲的不成樣子,尖聲诘問,&ldo;送了人的東西,豈有再要回去的道理?二妹妹如此無理取鬧,大哥竟也縱着她麼?&rdo;順來的東西有些擺在屋内,有的打點下人,絕大部分都被她當了銀子拿去接濟姨娘,如今叫她怎麼歸還?萬萬沒想到虞襄腿斷了,性子也變得如此乖戾,接連整治得她有苦難言。&ldo;二小姐為侯爺廢了雙腿,舍了下半輩子,莫說二小姐隻是要回自己東西,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海裡的明珠,侯爺也得給她弄來。還請大小姐看在二小姐重傷在身心緒難平的份上莫與她計較。侯爺還等着老奴回去複命,大小姐這便使人去拿吧。&rdo;馮嬷嬷略略躬身,态度看似溫和,實則強硬。虞品言發了話,虞思雨如何敢忤逆,搜羅了小半個時辰才集齊十之一二,還有十之八九無論如何也交代不清去向。她一個深閨小姐,自己有月錢,府裡又供着吃穿,每年竟還花掉三四百兩,要說這其中沒有貓膩,馮嬷嬷打死都不相信。想是拿去接濟她那姨娘了吧。馮嬷嬷暗自記下,命人将少得可憐的東西擡走,并附上侯爺送的許多貴重寶貝,湊齊了十好幾箱,浩浩蕩蕩擡進二小姐院裡。待馮嬷嬷去得遠了,虞思雨跌坐在榻上發呆,半晌後回神,環視空蕩蕩的房間,一股巨大的屈辱感湧上心頭。那些東西本就是侯府的财物,虞襄一個野種,有什麼資格拿取?!自己才是侯府正經的小姐,憑什麼被她一個野種欺淩!太太糊塗了,哥哥糊塗了,就不信老祖宗也跟着犯糊塗,縱容一個野種在侯府裡作威作福!想到這裡,虞思雨立馬換了件衣裳,紅着眼眶往正院疾奔。正院,老太太盤坐在榻上,腳邊擺着一本經書,手裡撚着一串佛珠,正在閉目養神。陪房馬嬷嬷輕手輕腳進來,附在她耳邊道,&ldo;老太太,大小姐跪在外邊哭呢,說是要見您。&rdo;&ldo;跪着哭?怎麼了?&rdo;老太太眼都沒睜。馬嬷嬷将二小姐讨要财物的事兒說了,老太太這才睜眼,道,&ldo;虞襄可算是開了竅了,我冷眼看她多年,隻今日這回才算有了點嫡女風範……&rdo;說到這裡便想起流落在外的親孫女,她沉默了。馬嬷嬷不敢打擾,低眉順眼的立在一旁等候。片刻後,老太太擺手,&ldo;我不想見她,去給她帶句話,毀了虞襄就是毀了&lso;虞襄&rso;,倘若她敢亂了嫡庶,壞了侯府名聲,我雖然吃齋念佛多年,卻也狠得下心腸。&rdo;馬嬷嬷躬身應諾,出門後一字不落的轉述給虞思雨。虞思雨心神恍惚的回到自己屋内,琢磨了一下午才弄明白老祖宗的意思。真正的虞襄流落在外,生死不明。她有可能過得平安順遂,也有可能為奴為婢,甚至有可能流落風塵。把這事捂嚴實了,日後将人找回來還能悄悄抹掉她的過去,全了侯府名聲。倘若自己鬧開,毀了兩個虞襄倒是其次,更有可能被人拿住把柄對付侯府。屆時莫說老祖宗,就是大哥也饒不了自己!所謂的狠下心腸,恐就不是發配莊子那麼簡單了。虞思雨驚出一身冷汗,當晚便病倒了,将養半月才好。☆、馮嬷嬷送完東西附上一張清單,又在二小姐屋内略坐片刻才走。虞襄等她走遠立時拿起清單查看,卻見大丫頭翠喜問也不問便從她手裡奪過,喜滋滋道,&ldo;小姐,我幫你把東西收進庫房。&rdo;虞襄擰眉,&ldo;清單拿來,我看看。&rdo;&ldo;看什麼,小姐你又不識字。我幫你收着,錯不了。&rdo;翠喜邊說邊掀開門簾,擡腿欲走。她的好姐妹翠屏站在窗外沖她使眼色,滿目的貪婪快要溢出來了。雖然老太太每季都不忘給虞襄添置東西,也都是上好的布料首飾,可到底不如侯爺出手大方。那滿箱子的古董、玉器、珍珠、寶石,打開來晃得人眼暈,更有幾匣子造型别緻的小金豬,排得整整齊齊,憨态可掬,饞死個人了。兩人見虞襄腿廢了,沒了自理能力,在她身邊伺候定然又苦又累,便打算尋些門路調到小侯爺身邊去。憑她們的姿色,沒準兒還能撈着個姨娘當當,正苦于手裡沒銀子打點,小侯爺便差人送上門來了,當真是天意。兩人心裡貓抓一般難耐,恨不能立時飛去庫房,把看上的東西圈起來。以前的虞襄是個傻的,對她們言聽計從,百般信任。現在的虞襄,看慣了人情冷暖,世态炎涼,如何猜不透她們那點小心思,眉梢一挑,冷笑起來,&ldo;把單子拿來我收着,日後學了字就能看懂了。那些東西不必存入庫房,全擺在我屋裡。&rdo;&ldo;全擺上?&rdo;翠喜半隻腳已經跨出門檻,聽見主子吩咐,頓時傻眼了。&ldo;這些都是哥哥的心意,我自然要擺在最顯眼的地方,以示我對哥哥的敬重。怎麼,不對麼?&rdo;虞襄一瞬不瞬的盯着翠喜,瞳仁黑漆漆地,深不見底。還真不能說她不對。可全擺上,自己拿什麼?立在窗外的翠屏急了,跑進來四處指點,&ldo;小姐你瞅瞅,這屋裡哪還有多餘的地方。全擺上豈不是亂了套,還是收起來吧。&rdo;虞襄漫不經心一笑,&ldo;把這些舊擺件全收進庫房,換上新的,怎會亂套?啰嗦什麼,快點使人把東西擡進來,統統給我擺放整齊。我屋子裡晦氣重,正好用金玉之氣沖一沖。&rdo;兩人梗着脖子站在原地,就是不動,約莫又在打些鬼主意。虞襄豎起眉毛,道,&ldo;使喚不動你們是吧?行!桃紅,柳綠,去前院找哥哥,就說我這兒奴才不夠用,向他借幾個人!&rdo;桃紅、柳綠便是新來的兩個小丫頭,聽見主子召喚連忙扔下手裡的物事,跑到院子中央大聲應諾。真讓她們去了,侯爺一問便能發現貓膩,自己遭殃不說,還得連累全家吃挂落。翠喜、翠屏這才怕了,連忙高喊,&ldo;莫去了,莫去了,院子裡的人手盡夠了。我們這便找人去擡,小姐你且稍等。&rdo;&ldo;桃紅,柳綠,回來吧。&rdo;虞襄沖翠喜勾勾手指,&ldo;把單子給我,待會兒你們就按這單子上的順序擺,擺一件報一件,我雖看不懂,照着數數卻沒什麼難的。&rdo;怪不得&lso;虞襄&rso;傻,十歲了還沒進學,不但大字不識,琴棋書畫也全都抓瞎,成天隻知道玩,怎能不被人糊弄!不過這也怪不得她。早幾年侯府風雨飄搖,老太太費盡心思幫虞品言保住爵位,便疏忽了兩個孫女。直到去年皇帝頒下聖旨,欽點虞品言為永樂侯,一家人才過上安甯日子。翠屏、翠喜聽見主子這番話,心裡又是氣怒又是驚恐。這人腿廢了,腦子卻靈光了,把她們所有門路堵得死死的,想做些手腳都難。她如此防範,是不是發現些什麼了?二人臉色煞白的出去。約莫兩刻鐘後,虞襄屋内煥然一新,原本隻能算雅緻,這會兒卻堪稱富麗堂皇。空蕩蕩的妝奁填滿了珠寶首飾,擺在明處的全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玉器,叫人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ldo;小姐,這幾匣子金豬便收起來吧?&rdo;翠喜不死心的問。&ldo;不收,就擺在枕頭邊。反正我腿殘了,沒事可幹,早晚數一數還能愉悅心情。&rdo;虞襄将幾個小匣子攏到懷中,滿足的眯眼。&ldo;放在枕頭邊怎麼行,被人偷走了咋辦!&rdo;翠屏擺出一副憂慮的表情。&ldo;被人偷走了自然找你們賠呗,賠不出便打幾十闆子攆出去。連這點東西都看不住,我要你們何用?&rdo;虞襄取出一隻小金豬,放進嘴裡咬了咬,又輕輕吹了吹,朝兩人瞥去的眸光裡滿含嘲諷。翠屏、翠喜徹底無語了,僵硬的墩身行禮,退出房門。如今的虞襄性情乖戾,行事詭谲,還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又會幹些什麼,待在她身邊總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虞襄收好金豬,将匣子放到枕邊,輕撫隐隐作痛的雙腿長歎口氣。忙活了一天一夜,總算把前兩章的劇情hold住了,虞襄現在依然是侯府正兒八經的嫡小姐,不用再看人臉色,戰戰兢兢度日。至于接下來的劇情,她當真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隻能邊走邊看。但有三點很明确:一,牢牢抱住虞品言的金大腿;二,多攢銀子為日後離開侯府做準備;三,不與女主攪合在一塊兒。隻要堅決貫徹好這三點,想來日子并不難過。至于這幫刁奴,等她與虞品言的關系親厚了再收拾不遲。将養了一月,虞襄的傷口終于愈合了,隻在左右膝蓋骨上各留下一道猙獰地一尺來長的疤痕。因為傷到神經的緣故,到底是癱瘓了,沒法再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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