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看了眼她,終于有了反應。
一隻肥肥的小手接過她的紙巾,擦了一下鼻子,又繼續扯着嗓子嚎。
如果不是他太小,倒真像碰瓷的。
她松了一口氣,等他的哭聲漸歇,摸了摸他的腦袋問:“你是哪裡跑出來的小孩?叫什麼名字?你家人呢?”
小孩隻顧着哭,什麼都答不上來。
宋绮甯也沒辦法。是她吓到了他,附近又人影都沒有,不能把小孩丢在這不管。
她想,先把他領到附近的保安室,試試看能不能打聽到是誰家的娃。
可小孩不走。
正巧,從兜裡翻出來一顆糖。拆了包裝,她給小孩遞過去。“别哭了。姐姐帶你去醫院。你哪裡難受,告訴醫生好不好?”
現在的小孩子大都不喜歡這類糖了。小孩有點嫌棄,身子往邊上側了側。
沒接。
……不要算了。
拆都拆開了,丢了也不好。宋绮甯想了想,把糖丟進嘴裡。
一股熟悉的菠蘿味道化開,絲絲清甜。
小孩看着她,模糊不清地嘟囔了兩個字。
總算說話了,雖然發音很不準。宋绮甯沒怎麼聽清,問他:“你在說什麼?”
小孩咽了咽口水。反拉住她的手,大大的眼睛望着她:“我不要去醫院。”
宋绮甯揉了揉他頭發,“真不去?”
“嗯。”小孩很堅定。
她刹車及時,隔了三四米,肯定沒傷到他。隻是畢竟吓到人家了,得找他監護人道個歉。
宋绮甯猶豫了一會兒,牽起他的手說:“那姐姐帶你去找你爸媽。”
小孩不動,并不想回去的樣子。
正在僵持之中,背後,長滿青苔的石巷口,有個男人步伐緩慢,朝這邊走過來。聽見沉穩的腳步聲,宋绮甯剛打算轉頭望去,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涼而微沉:
“你們在做什麼?”
她的身體霎時僵住。
空氣裡有着熟悉的栀子花的味道,濃郁,清香。
夜空黯淡漆黑。腳下,青石闆的地上,燈光将男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那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有多久沒聽見過這個聲音了,宋绮甯居然還是沒有陌生。以至于,還沒轉身,那張俊臉就已經浮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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