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開學,笑笑依舊沒有回來,但我終于收到了笑笑的信。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笑笑的信,她的字依舊那麼漂亮、潇灑。
傅老師:
你還好嗎?好久不見。
一直想給你寫信,但卻不知道寫些什麼。我的内心很糾結。
我到省城有好多天了,我會經常想到你,但不知道為什麼,想念不像以前那麼刻骨了。當我發現這個狀況時,我也十分吃驚。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難道愛情真的有新鮮期的嗎?
我經常想起我們的相遇、相識、相愛的過程,我也經常回憶我們在一起的快樂和幸福,回味我們的愛戀和真情。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們的相愛相知相惜都是真誠的,也是真心的。我也感覺到了你對我的好,對我的真情真心。
來到省城以後,我除了懷念,還有了反思。
我突然發現,我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了。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恨我。你會恨我嗎?
祝你幸福,祝你成功。
1994年9月8日
我翻來覆去的讀了無數遍笑笑的信,眼前一片模糊,我越讀越模糊,一個一個的字在我的眼前放大,大到我辨認不出。薄薄的一張紙,短短的幾行字,讓我感到了絕望。我幾乎無法相信,在這個盛夏,我的愛情會無疾而終。我想過無數美好的結局,但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和笑笑的愛情會如此無聲無息的結束,就像我們的愛情無聲無息的開始一樣。我的眼前總是閃過笑笑閃進多味書屋的俏麗的影子,那個如仙子般飄進來的女子。但我無法相信,那隻是一場绮麗而短暫的夢。
我那轟轟烈烈的,永遠的,海枯石爛的愛情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這是為什麼?這到底是因為什麼?笑笑,你能告訴我嗎?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好好的愛情突然就這麼結束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難道這個時代已容不下愛情了嗎?
累了?和我一起很累嗎?笑笑這是什麼意思?
我開始回憶與笑笑的相遇、相愛、相知、相戀的全過程。我開始細數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是我做的不夠好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想問一問笑笑,但笑笑不在我的身旁,我甚至無法問出緣由。這種感覺令人内心裡有一種欲哭無淚,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我想寫封信問問她,但她的信封上并沒有發信地址。我寫了信又投到哪裡去?再說,我又能說些什麼呢?責問她是不是移情别戀了?質問她問什麼?
愛便愛了,散便散了。又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
我去找她,去糾纏?那不是我的性格。
但是,我苦苦尋找的愛情,讓我着迷,讓我願意付出一生的愛情卻這樣莫名其妙地戛然而止讓我有一種無可奈何花落去的傷感。
夜色降臨,我關好門,走出戶外。
江景如畫,蛙聲如潮。
我遙望遠處的天空,暮色裡碧藍的江水和天空溶為一體。我好像看見,笑笑在遙遠的地方望着我笑。她的笑還是那麼美,還是那麼天真無邪。仿佛她從來也沒有來過,也仿佛她也沒有離去。
有人說,一個人真正的愛情隻有一次,我不知道,我的生命裡,還會有愛情嗎?
行走在江邊的暮色裡,我的雙腳一前一後,緊緊相随。
突然想起羅大佑的那首《戀曲1990》。
我輕輕地哼唱起來——
蒼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飄泊
尋尋覓覓長相守是我的腳步
黑漆漆的孤枕邊是你的溫柔
醒來時的清晨裡是我的哀愁
或許明日太陽西下倦鳥已歸時
你将已經踏上舊時的歸途
人生難得再次尋覓相知的伴侶
生命終究難舍藍藍的白雲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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