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回國。”
“如果想要旅遊,還能有更多地方可以選擇。”
“爸爸,”向迩兩腳都蹲麻了,幹脆起身坐在他身邊,直言道,“其實我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你,也不了解那個我出生的地方。裡歐哥哥在外駐軍,幾年不能回家,他們一家都很想念他。有時候裡歐和我說起這件事,我總是會想,那麽爸爸呢,爸爸會不會有想回家的念頭?你在那個地方有朋友,有事業,還有一些我完全不知道的回憶,那些都是你喜歡的、割舍不掉的,可是你因為我都抛下了。”
“你怎麽會這麽想……”向境之試圖反駁,又被向迩搖頭阻止。
“就像你昨晚和我說的那些,我在這之前從沒有聽說過,”向迩說,“爸爸,我希望你能快樂,我希望你能繼續追求你自己喜歡的事業,Godhelpsthosewhohelpthemselves.這是你告訴我的。”
“我的願望是你平平安安,無病無災。”
“難道你不希望我未來事業有成?”
“當然希望。”
“那我也是啊,”向迩就像以前還年幼時,依賴地靠在爸爸肩頭,說道,“我希望你,就像你希望我那樣,平平安安,無病無災,還有,堅持你的喜歡,然後放手去做。況且,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保護你。請你相信我。”
“我相信,”向境之喃喃着,“我當然相信。”
那晚的對話,向境之幾乎是被向迩牽着鼻子走,等他躺在床上合眼深思時,才陡然發覺自己懵懵懂懂的,竟然掉進了兒子挖好的陷阱當中。
向迩本來可以強硬拒絕自己的插手,想着必須給孩子生活呼吸的空間,向境之就算再擔心,也不會強制要求他不能走出家門一步。再說,昨晚向迩突然興起求證父親的過去,就是一個信号,預示着他開始對那片自己曾經生活過,如今卻格外陌生的故土感到好奇。
中國人好說鄉愁,就連未滿五歲就離開祖國的向迩都如此,那麽向境之呢。
深夜漆黑的卧室裡,向境之慢慢睜開眼睛,常年累積的經驗讓他可以輕松适應黑暗,他坐起身來,靠在床頭,慢慢擰亮了床頭燈,眼前事物逐漸變得清晰明了。
他雙眼布着淺淺的血絲,隻靜止一瞬,又猛然合上。
向境之捧住臉,照以前無數個夜晚那樣,無聲地緩過全身如遭雷擊的短暫痛苦,他的呻吟含在嘴邊,被牙齒嚼碎吞回肚裡,最終擠成一聲破碎的歎息。
再一次的,一旦面對的人是向迩,他就隻有妥協這一個選擇。
向境之思慮頗多,徹夜未眠,反觀向迩卻是頭往床上一栽,就睡得昏天黑地,翌日醒來已是豔陽高照,臨近九點光景。
他刷牙時迷糊想起自己和爸爸的對話,心想雖然說得倉促了些,但好歹逼自己下了決心,硬着頭皮也得回去一趟——他壓根兒就沒想過爸爸會拒絕。
向迩聚餐吃得不多,隻一個勁兒地喝水,洗漱完後下樓去,摸摸肚子都是癟的。他喊着爸爸,拐過彎,看到家裡兩個長輩對坐着,聽見聲音都回過頭來,異口同聲道:“起來啦。”
“嗯,上午好。”
向迩面帶疑慮,走過餐桌時,向境之跟着起身,将流理台上準備的早餐遞給他,同時說道:“史密斯太太下午有約,囑托你暫時照看一下Momo,她約莫十一點把貓送來。”
“我知道了。”
向迩塞了一塊吐司進嘴,眼神在爸爸和叔叔身上打轉,無意對上叔叔眼睛,見他似被燙着了,飛速躲開視線。
陳冬青剛和向境之聊了一些讓彼此都不太愉快的話題,見着向迩,他下意識撇過頭,不想叫孩子看見自己的異樣神色。
但他到底是對向迩了解太少,向境之内斂穩重,養出的小孩卻是個直性子。
陳冬青隻聽他問:“你們在聊回國的事嗎?”
“我們就是随便聊聊,也沒有特别聊這事。”
“那就是在聊啊,”向迩轉向爸爸,“我們什麽時候回去?我得提前給學校發申請,不過處理時間不需要很久,幾天就可以。”
陳冬青這下終于确定向境之突然間改口的原因,他又是高興又是失落,前者因為願望達成,後者因為向境之一個倔脾氣,隻肯在自己兒子面前化成繞指柔,都沒點出息。
回國的事就這樣定了下來,下午Momo來訪,它嗅着熟悉的氣味慢悠悠往樓上爬,叫陳冬青在邊上看見了,心驚肉跳地在它身邊護着,又不敢上手抱,便隻能眼睜睜看着它靈活一躍上了二樓,然後扭着屁股攀進了向迩的工作間。
陳冬青咕哝着下樓,向境之坐在客廳疊最後幾個紙鶴,他往邊上榻榻米一坐,問道:“耳朵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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