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境之心如刀絞,卻不敢動他,連平日珍惜的親吻都不敢落下一個,直到向迩遲鈍地緩過氣,明白自己重新回到了爸爸懷裡,他恐懼地大哭,哭得噎氣,兩眼一閉就昏了過去。
自那之後,向迩每晚都要在爸爸懷裡才肯閉眼,出國後面對新環境,情況自然加重,好在向迩自己有意識想矯正這病症,絕大多數情況都能自己睡着,盡管有時需要花費較長的時間,但他睡前必須看一眼爸爸,确定他在才能安心。
這兩天是例外,因為陳冬青來了。
向迩從看到他第一眼起,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往事,比如他曾經在網絡上搜索到的惡意新聞,曾經幾天見不到爸爸,保姆恐吓他爸爸是被抓進監獄的恐懼,還有最近在國内各大網站席卷頭條的道歉信……這些事糅雜成一團,像荒野中突然被投落了一顆氫彈,也一并在他腦海中蹦跳爆炸。
直覺告訴向迩,他需要保護自己的父親,他們相依為命,重建美好的希望不能被打破,他始終堅信這點,像一位英勇的小士兵,守衛在父親身邊。
可是昨天下午,被他一起當作外人的叔叔告訴他一個秘密。他喜歡這個秘密,他在秘密中偷窺到一個全然不同的父親,這讓他心動,或許還有些愧疚。
畢竟他明白,沒有人能夠扼斷旁人的理想,哪怕他是爸爸鐘愛的小孩。
“爸爸。”
向境之淺眠間,夢到一隻胡桃夾子,他是見過它的,在向迩幼時一個小夥伴的手裡。向迩很喜歡,但當小夥伴将玩偶遞給他時,他膽小地倒退兩步,躲到爸爸身後,最終也沒有得到那隻胡桃夾子。
“爸爸。”
向境之醒來,向迩雙眼明亮地看着他,淩晨兩點了,小孩一點睡意都沒有。他輕聲問着:“怎麽了?”
“我以前看過你的電影。”
“是嗎,你喜歡哪一部?”
“都喜歡,最喜歡《天生一對》。”
向境之以鼻音笑着,問得好小聲:“為什麽啊?”
“因為你沒死啊,其他好多你不是被打,就是死掉,隻有這部結局你活下來了,還娶妻生子,活得很幸福。”
“可是我是個殺人犯啊,這種結局不太符合常理,所以它上映的時候,是另一個版本,我被槍決了。”
向迩不聽:“但我看的版本,你就是沒死。”
向境之嘴角帶笑,毛毯下腳尖挨着兒子熱乎乎的小腿,他下意識移開些,怕被發覺自己體溫冰涼。
“爸爸,你給我講一個睡前故事吧,”向迩興緻勃勃的,毛毯壓在下巴處,叫他看上去有些稚齒,“講你以前的事,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作者有話說:
第6章
向境之因他連提兩次奇怪的問題而清醒了些,擡手按住額頭,他無奈笑道:“還不睡,想聽什麽?”
“都行,”向迩轉着眼珠子,“說說你十五歲之前的事吧,那時候你在做些什麽?”
“我十五歲的時候——”向境之的聲音随着回憶,漸漸低了下去。
于向境之而言,以十五歲為界往前推的年月,已經是一段非常遙遠的過往。時間記錄了他的困苦和貧窮,他自己卻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記憶更叠中将其遺忘了。
他十五歲,比現在的向迩更年輕,早早放棄學業,做過混混,賣過假煙和黃書,甚至還在街口被拉過皮條。
那時候,他大概也擁有着一個不切實際的理想,他期待那個信誓旦旦的副導演會在某一天,從街頭跑來,像第一次那樣不由分說地将他塞進鏡頭裡,那個黑漆漆的猶如槍口一般的鏡頭,曾經叫他恐懼非常,可他如今想它,又覺得它像一個充滿了糖果和蜂蜜的旋渦。他懷抱着這點希望等了又等,終于在某一天意識到,一切都是假的,他不會就此飛上枝頭,更不會有機會夢見未來璀璨。
直至幾年後,程健大搖大擺地摻和進他的生活。
“程健,我聽過這個名字,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他。他幫過你很多嗎?”向迩問。
向境之搖搖頭:“拍完那部短片,我們很快就因為觀點不同鬧掰了。他脾氣暴躁,有些自大,喜歡用拳頭說話,進電影制片廠沒多久,就被人以行為不端的理由趕了出來。我當時和他斷了聯系,也是很久之後才聽說他又回到原來的地方,繼續拍他的少年往事。”
“他也打過你?”向迩揪住重點。
“拍那片子的時候,他和我都是新手,混慣了,說不攏就上拳頭,誰都沒好過。”
向迩不贊同道:“如果所有導演都像他這樣來解決問題,這個行業遲早退化成原始狀态——所有人都會變得愚笨而粗魯。”
“你認為他不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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