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行小字本來呈娃娃體,筆畫圓潤稚嫩頗具童趣;而後來那人卻有些功底在,經他描過的字,雖一眼瞧上去依然滑稽可愛,但若細細琢磨,又能見得一些遒勁筆鋒,而最令人在意的,當然還是文字的具體内容。
那幾行小字寫得是:希望有一天我堆雪人能堆得像爹一樣好。
句尾處還有一個小小的落款,步成言依着痕迹完全描好時,驚得呼吸一滞。
那落款是,宋雲。
宋青那個偏執怪到底是什麼時候有了崽兒的?
步成言一臉茫然,自己筆下的角色未經她同意突然有了香火,她除了意外,竟還有些抱孫子的開心是怎麼肥事?
步成言腦中突然走馬燈一般演起之前遇到的事情來,她想起方才進到的那個書房,那些塗鴉和識字卡,那件小衣服和其上的佩劍,和宋青同時出現的那個詭異的小孩子,這座宮殿裡無處不在的小孩子的聲音,還有她手中的……所謂仙劍追雲。
結合她自己的身份以及原始人設,步成言的腦海中緩緩生出一個可怕的想法——宋青的小孩,或者直接說,宋雲,該不會是被她害成如今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的吧?
若這個可怕的假設成立,那她手中這把追雲就不是值得信賴的傍身劍,恰恰相反,它分明是枚追蹤定位導彈。
念及此,步成言手一松,追雲瞬間落地,可憐巴巴地躺在雪地上,并被極迅速地覆上一層白雪。
步成言站遠兩步垂眼瞧它,心裡莫名泛起一絲不舍。
從前,它也為步成言抗過不少險情,若因為這一點莫須有之罪就将它棄在這裡,說實話,步成言當真是滿心愧疚。
于是,決絕不過三秒,步成言又撲了回去,把冰涼的劍緊緊抱在懷裡,追雲劍身微震以示回應。
正當這主仆二人彼此緊貼傾訴衷情之時,又有一隻雪球淩空而來,堪堪擦着步成言的發頂飛過,步成言這下真的被激怒了,随手抓了一把雪在手心握緊成團,随後飛快向雪球來處丢回去。
這團雪在低空劃過一道平滑曲線,最終無聲無息地墜落在不遠處。
隻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步成言卻累得重重喘了幾口氣,刺骨寒風似冰刀一般鑽入步成言的肺裡,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力竭。
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除去受傷暈倒的時間,她一直都在不停地争取活下去的機會。
作為炮灰,你蹦跶的字數也夠多了,步成言自嘲地笑笑,正欲起身,又有一枚雪球從她的頭頂飛過,這一次,打散了她草草挽起的發。
三千青絲與飛雪糾結在一起,貼着她的臉頰肆意飛揚,她目光所及,皆被烏發遮擋。
這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步成言試圖站起,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她蹲在雪地上,漸漸頭昏腦漲,漸漸昏昏欲睡……盡管她不停地暗示自己,不能睡,這一閉眼就再也睜不開了,可是上下眼皮還是止不住地打架,她裸露在外的皮膚早就沒了知覺,雙手放到嘴邊哈氣也隻覺疼痛。
這……也許就是終點了吧,步成言迷迷糊糊地想。恍惚間,突然聽到一聲童音從身後傳來:“你就這麼放棄了嗎……”
這聲童音清澈如玉珠落瓷盤,不似從前聽到的那些那麼詭異攝魂,反而仿若天宮仙樂,使人聞之心安,聞之心靜,聞之……心生熟悉?
步成言俞思索俞覺得熟悉,那是個女孩子的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步成言掙紮着轉過僵直的脖頸,一眼就又瞧見了那個不想再見第二面的人。
“宋青……你到底想幹什麼?”步成言有些廢力地仰頭望着那個在大雪中仍巋然不動的身影,他一身孑然,與那雪雕一般無二。
“五子棋,玩嗎?”那張俊俏無雙的面孔眉眼含笑,步成言卻覺得他還不如不笑,半真半假反倒無比滲人。
當然,著名的偏執狂是不會給别人選擇的餘地的,他的話,不是詢問,隻是告知。
于是,不等步成言回答,宋青便走上前将一顆白棋貼在步成言的眉心,手無縛雞之力的步成言隻得任人宰割,但她從内到外都已麻木,也不再顧及這麼多了。
白棋貼上眉心的瞬間,步成言先是無比絕望,而後一陣暖流席卷全身,幸福感不合時宜地湧上心頭,疲憊與愉悅交加,她再支撐不住,終于昏睡過去。
“喂,醒醒,你該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步成言仰躺在地,迷迷糊糊地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十足不耐煩地一下下撞擊着她的肘部,她茫然睜眼,雙目猛地被熾烈陽光灼痛,她擡起一隻手稍稍遮了眼,而後不緊不慢地從指縫間觀察着四周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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