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人都被老馮家的大手筆驚呆了,很快就有婦人在背後說起了悄悄話:“诶你們聽說了嗎?村長家的小賣部是給他家小閨女開的,你說這老馮家奇怪不奇怪,竟然對一個閨女那麼好?”
村民們早就有些習慣了,一個村民還見怪不怪地說:“這有啥子?人家老村長不是都說了嗎?一百年才生出來一個女娃娃,他們家可不就得往死裡疼麼?要是擱我家裡我也一樣,兒子生多了就不值錢,隻有生了閨女才稀罕。”
“哎呦喂,說得好像你家裡不想生兒子似的,鼠娃子,我咋記得你家裡生了三個兒子還想再生呢?”說話的人正是大富家的,她剛才就混在村民中間參觀老馮家的小賣部,在心裡酸得要命,“這老馮家的人不是蠢就是傻,對一個賠錢貨那麼好,真是錢多得沒處花了都。”
鼠娃子可不是好惹的,他這人以前孬,現在可不孬,斜着眼睛嘴裡就埋汰開了:“老馮家有錢,人家愛咋花就咋樣花,難不成還要把錢送給你花?咋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呢?錢沒賺到幾個,說酸話倒是能說一籮筐,你們不嫌丢臉我還嫌你們丢臉呢,丢了咱桃源村的臉。”
鼠娃子的話剛好戳中了大富家的痛處,上次村裡來了遊客,他們家實在是太破太髒了,壓根就沒有遊客願意住進他們家,沒有人住也就沒有人到她家吃飯,再加上她男人的腳又受傷了,不能帶着遊客出海捕魚,光靠她自己一個人賣椰子,那椰子長得太小了還沒有人願意要,别人家都賺到了錢,就連村裡的大懶漢馮大康都賺到了一些,隻有他們家連根毛都沒有撈到,她一想起來就憋氣。
村裡的人待在小賣部裡瞎嗑唠,一直等到時間接近黃昏要回家做晚飯了,才戀戀不舍地往回走,馮老太把電燈關了,牽着萌萌走了出去,擡起頭對着屋頂喊了一嗓子:“小金,快下來跟我們回家。”
小金站在屋頂上動也不動,隻沖着馮老太唧唧叫了兩聲,像個雕塑似的立在那裡。
馮老太覺得特别好笑地說:“哎呦你還學會小雞崽叫了,那行吧,你自個兒待在這裡,想回家了你就自個兒飛回來。”
黃昏悄悄來臨,給小賣部前面的沙灘染上一層金黃,那光線逐漸變紅又變黯,天空徹底黑了下來,一輪明月從海上冉冉升起,村裡的人吃完晚飯也都歇着了,慢慢地沒有一絲人聲,夜色也越來越黑了。
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村裡的一戶人家偷偷地跑出來,潛到了小賣部的圍牆邊上,在月光下他們的面容顯露出來,竟然是馮大富兩口子,他倆回到家裡越想越嫉妒,自然而然地就産生了歪心思,這兩公婆都是一副德性,合計着等到晚上就潛進小賣部裡,把那台美國機器偷出來,拿到山外也能賣不少錢,就算偷不出來,能進去喝上幾杯冰汽水涼快涼快也不虧,他倆在家裡算計好時間,一直等到三更半夜,估摸着村裡的人都睡着了,這才偷偷摸摸地從家裡溜出來。
這會兒,馮大富仔細地觀察了地形,就對着他家媳婦兒說:“我待會兒蹲下來,你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進去以後第一件事兒就是打開大門,知道不?”
“嗯嗯放心吧我有數。”大富家的踩着她男人的肩膀,雙手使勁往上扒拉,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趴到牆頭上,還沒等她跳下去呢,小金早已不聲不響地飛到了圍牆後面,看準了大富家的臉就直接下嘴去啄,大富家的發出一聲壓抑的慘嚎,要不是她及時用手回護住臉,她的眼睛都要被啄瞎了,就這樣她手上也多了幾個血窟窿,趴在那裡搖搖晃晃。
小金還不罷休,扇動着翅膀掀起一股昊風,撲上去就用爪子抓,用嘴巴啄,它現在可跟以前不同了,渾身上下都布滿了油光水滑的金褐色羽毛,翅膀張開能達到半米多長,它的爪子和嘴巴都長得像勾子似的特别尖利,把大富家的撓了個滿頭滿臉開花,她身上的傷口錐心地疼,還汩汩地往外冒血,唬得她的臉色像個死人,嘴裡發出慘叫就從牆頭上摔下去了,把馮大富也狠狠地壓在下面。
他們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驚醒了村口的一戶人家,那個村民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口張望說:“誰呀?半夜不睡覺在幹啥子?”
馮大富兩口子唬了一大跳,他倆死也不敢聲張,偷這麼貴的東西要是被人抓住了,肯定要把他們送到派出所去判刑,他倆忍着痛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捂住傷口繞到後面的椰子樹林裡,一溜煙逃回了家。
“難道是賊?”那個村民忍不住嘀咕起來,他剛才明明聽見動靜了,心裡還不放心就跑出來看,隻見在清朗的月光下,壓根就沒有一個人影,他撓着頭發覺得特别奇怪,走回家裡去繼續睡覺了。
馮大富兩口子在小金手底下讨不到便宜,他倆也不敢去看醫生,别人一看那傷口,肯定就知道了是咋回事兒,大富家的隻好抓來幾把草木灰灑在傷口上,胡亂地包紮起來,就躲在家裡不敢出去見人。
他婆娘待在家裡養傷,馮大富卻跑到山外要去找牛興盛,憑啥村裡的人都過得那麼好,就他家過得不好?要是大家都跟着他一起不好,把他們都拉進泥潭他心裡才高興。馮大富嘴裡叼着一根草走在山路上,懷念起以前還是生産隊的日子,那時候他每天隻需要到田裡點個卯,到了時間就回家去吃飯睡覺,等莊稼收割了就直接分糧食,啥事兒也不用他操心,那樣的日子才算好呢,現在他過的是啥日子呀?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他常常在想,他為啥不出生在牛家村?他們的村長牛興盛才最合他的胃口,牛興盛經常跟他說起生産隊的好處,他們村裡以前有個勞改犯,被牛興盛逼着攆走了,後來不得不去當個體戶,在馮大富看來,牛興盛這樣的人,才是當村長的材料,他現在就想去問問牛興盛,他以前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馮大富很快走出了龍嶺,在公社前面拐進了一條岔路,再往前走上一段,就到了牛家村,這裡背靠着龍嶺,村民們都住着黃色的土房子,在田間地頭,他們都穿着打補丁的破舊衣服,拖着瘦弱的身軀在地裡耕種,滿臉都是愁苦的神色,這才是鄉下人該有的樣子嘛,他村裡那樣的就是不像話。
馮大富很熟悉地找到村裡最氣派的房子,站在門口大喊:“牛老哥在嗎?”
“誰找我?”這聲音特别粗犷,好像硬生生地從鐵皮紙上磨過去。
馮大富沖着裡面喊:“是我,桃源村大富啊。”
“是你呀。”一個身形敦實的中年漢子打開了門,他看上去大概四十多歲,稍微有些黝黑,虛浮的臉上還長了兩個大眼泡,他把頭朝屋裡一歪說:“進來裡面說話,找我有啥事兒呀?”
馮大富還沒坐下就開始訴苦:“牛老哥,你是不知道我過的是啥日子,桃源村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在那裡都快要待不下去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牛興盛粗魯地打斷了:“别嚎喪,有事兒就說事兒,你說吧,到底有啥事兒?”
馮大富立刻停止了假嚎,讪讪地坐了下來說:“牛老哥,你上次不是跟我說,要讓馮益民在桃源村待不下去麼?都過去那麼久了,咋還沒有消息嘞?”
提起這個牛興盛心裡就來氣,以前馮益民他老子當村長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就在暗暗地較勁,他沒有一回占了上風。後來馮勝利還向上面揭發他放衛星,虛報了畝産導緻村裡歉收,他吃了挂落,兩家的梁子就這麼結下了。他對老馮家可算是發自内心的讨厭,好不容易熬到馮勝利退下去了,他們村竟然選了他兒子當村長,馮益民那家夥還不到三十歲呢,要不是靠他老子,他哪兒能當得了村長?
他好幾次在書記面前說馮益民的小話,沒想到書記不光沒有處理馮益民,還對他尤其好,上次就在會議上點名表揚他修好了山路,上上次甚至還帶他去南方參加了幹部考察,而他牛興盛卻沒有機會去。他打了幾次小報告,書記已經煩死他了,再也不肯單獨接見他,對他也沒有好臉色,牛興盛在心裡把這些都怪罪在馮益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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