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兒!&rdo;裴幻煙握住她的手,想去拿她手中的鼓棰。可發現她的手指已經伸不直了,手掌裡全是磨破的血泡,血水流進了袖子裡。煙兒!&rdo;拓跋嬌輕喊一聲,問,退敵了嗎?&rdo;嗯。&rdo;裴幻煙望着她的手,喉嚨被哽住了,說不出話來,隻能用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嗯&rdo;來回答。極輕極輕的一聲輕應,卻放松了拓跋嬌心底緊繃的那根弦,她笑了笑,說,那就好,至少保住了這全城百姓。&rdo;高舉鼓棰的雙手垂了下來,因為放松,她整個人都像突然垮了般,一下子往地上滑去。皇上‐‐&rdo;旁邊士兵百姓們沖上來想要扶住她,被裴幻煙搶先一步扶住。拓跋嬌勉勉強強穩住身形,努力地瞪大眼睛朝四周看去,可黑壓壓的一片,除了星星點點的影子,她什麼都看不到。她苦笑一聲,說,朕不能再做皇上了,朕瞎了,眼睛隻分得清白天和晚上,以後,不能做你們的皇上了。&rdo;一個瞎了的人做這江山的皇上,會誤了這萬裡江山的。皇上!&rdo;衆将士的喊聲響起,有人流出了淚,跟着,有人跪下了,沖拓跋嬌叩起了頭,然後整齊的高呼聲響起,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do;這是一種從心裡喊出來的呼喚,這是一種對他們君主真心臣服的聲音。他們的皇上瞎了,卻仍堅持着在皇後的扶持下來到這城牆上與他們并肩作戰。他們都逃了,他們的皇帝仍堅持着站在戰鼓台上替他們擂鼓,從上午到下午再到晚上,到所有的敵人都被殺死了,她還在擂鼓。不為别的,隻因為她看不見,她不知道他們赢了,所以她一直在擂鼓,一直一直……他們相信,如果戰鬥不停止,他們的皇帝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會停止……他們對他們的君王隻有欽佩和臣服!她瞎了,可她的心卻是活的,她能一次次激起他們心底的男兒熱血,她能一次次地帶着他們從水深火熱中走出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do;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rdo;整齊嘹亮的呼聲在京城上空回響,奠定了拓跋嬌在他們心裡的地位,也奠定了裴幻煙在他們心裡的地位,不可動搖。回宮。&rdo;裴幻煙輕聲下令,扶着拓跋嬌走下戰鼓台,扶着她一步步踏出累累屍骨,走下城牆的台階,将她推到馬上,再坐到她的身後,摟着她護着她往皇宮裡慢慢走去。一匹單騎行走于京城的大街。兩旁的百姓、軍士将領無不默默地跪下,恭送他們的君主回宮。拓跋嬌在馬上便累得睡着在裴幻煙的懷裡,均勻的呼吸傳入裴幻煙的耳裡,那沉沉的卻仿似弱不經風的身子,揪得裴幻煙的心都疼了。這麼細的肩,這麼小的一個人兒,挑起的卻是整個江山社稷,肩負的是天下蒼生百姓。告訴你,朕瞎了!&rdo;朕不能再做皇上了,朕瞎了,眼睛隻分得清白天和晚上,以後,不能做你們的皇上了。&rdo;輕輕的兩句話裡,夾雜了多少的傷痛和無奈!那麼驕傲的人兒,說出這句話時又是怎樣的一種絕望的心情。長雲宮寝宮裡用來蒸煮逼毒的大鍋已經撤去,池子裡的血水已經被人放幹并把池子清洗了幹淨,滿滿的一池清水,面上還浮着玫瑰花瓣。裴幻煙替拓跋嬌清洗着身子,原本白晰如玉的肌膚變得似水晶一般透明,能清晰地看得見皮下的血脈經絡,嬌嫩的肌膚現在似吹彈可破。原本豐腴的身子變得十分單薄,仿佛能被風吹走一般奇qisuu書。把她抱在懷裡,都不似真實存在的,好像,一眨間上天就會把她收回去。裴幻煙在想,拓跋嬌肯定是天上的什麼嬌寶,沒有被天上的神仙看牢,頑皮的她才偷溜到了凡間。現在他們發現了她的逃跑,想要把她帶回去。這種想法,讓裴幻煙有一種失去的恐慌和懼怕,還有沉沉的心疼。她從拓跋嬌的身後緊緊地抱住她,把頭埋在她的肩胛上,淚止不住的流,滴到拓跋嬌的肩上,從晶瑩的肌膚上滑過,墜進池水中,激起一圈小小的漣漪,在水裡擴散,消失于無痕。驚覺到自己的淚水,裴幻煙慌忙吸口氣,拭去,擰了毛巾替拓跋嬌擦身子,動作又輕又柔,唯恐傷了那吹彈可破的肌膚。洗好了,找一條毯子,裹住拓跋嬌将她抱上床,扶起她,替她拭幹頭發,拉過被子蓋住她。裴幻煙又去找來藥,攤開拓跋嬌的掌心,露出血肉模糊的手。她小心地用藥水替拓跋嬌消了毒,再塗上創口藥,纏上紗布。那人兒睡得極沉極沉,上藥的時候疼了,也隻是本能性地縮了縮手,皺着眉頭嘟囔兩聲,又沉沉睡了過去。上好藥,裴幻煙上了床,側過身子摟住拓跋嬌,小心得猶如護着一個易碎的珍寶。拓跋嬌動了動,尋了個舒适的位置朝裴幻煙的懷裡鑽去,鑽在裴幻煙的懷裡,像小貓似的拱了拱,最後把臉貼在裴幻煙的胸前,沉沉地睡着了,隻是,又仿佛墜進了夢裡,回到那破爛的宮屋裡受着折磨,後來聽到裴幻煙的輕哄聲,她才漸漸的安了心。天亮了,拓跋嬌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貼在一團柔軟之上,目光所及之處,白白的一片,是衣服的料子。她伸手摸了摸,往裡面按了按。軟軟的,是什麼?好像是□。眨巴眨巴眼睛,擡起頭,瞪大眼睛望去,朦朦胧胧的隻看得清一個人形,又眯了眼睛,還是朦朦胧胧的一個人形,看不清楚,她隻得認命地放棄。伸出手摸去,摸到了熟悉的鼻子,再往下,柔軟的唇。拓跋嬌揚起一抹開懷的笑容,看不見還能摸得着嘛。趴下去,唇上吻,把舌尖伸了進去,舔着。蓦地,她的頭被人輕輕地扣住了,那被她吻住的人兒采取了反攻之勢,小心翼翼的親吻,拓跋嬌都覺得自己在她的吻下快成紙人了,很容易破似的。她伸手頂住裴幻煙,笑着躲開裴幻煙的唇,說,不帶你這樣子欺負人的。癢癢的,人家想笑。&rdo;往床頭爬開。裴幻煙伸過手臂,将她抱住,别逃,一會兒還要早朝。該起床了。&rdo;癡迷地望着她,越發覺得這小東西可愛得讓人心疼,想揉到骨子裡。就剛才,她剛醒的時候,那雙迷茫的眸子,像迷路的小狗一樣無助,待摸着她的鼻眼時,又笑得如一朵盛開的鮮花。這拓跋嬌的一愁一笑間,裴幻煙就覺得自己度過了一個春秋。拓跋嬌的一愁讓裴幻煙覺得墜入了冰在雪地裡,拓跋嬌一笑,裴幻煙就覺得冰雪融化萬物複蘇了。拓跋嬌跑回去,摸着裴幻煙的袖子,拉住,煙兒,人家現在是明眼瞎了,都看不清東西,怎麼做皇帝?&rdo;說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裴幻煙聽得心都揪了。你還有我,還有趙舞揚,還有段子奕,還有趙永連,他們都會是你的眼睛,你的左膀右臂。&rdo;裴幻煙輕聲說着,把那人兒拉入懷裡,扶她起床。她知道,拓跋嬌真正在意的東西,不會這麼輕易地說出來的,更不會用撒嬌的語氣來說。呐,以後折子歸你了,雞毛蒜皮的事情歸四姐了,帶兵的事情歸公孫無忌還有段子奕還有六哥哥&rdo;說到這裡,她的神情突然一黯,我忘了,公孫無忌已經死了。&rdo;垂下頭,歎了口氣,都怪我,不該輕敵大意,才中了段十九的道兒。&rdo;不關你的事。&rdo;裴幻煙一邊替拓跋嬌更換衣服,一邊說,是他們太過于歹毒。&rdo;原以為她就夠毒的,沒想到段笑天那幫人比她還毒。他們用活人煉成蠱人來攻擊,為了強行拿下鳳鳴城,在城中井裡投毒,全城數十萬百姓将士全部遭了難。裴幻煙替拓跋嬌穿好衣服,又幫她洗漱好,用完早餐,便扶她上了銮駕,向那朝殿走去。拓跋嬌坐在龍椅上,裴幻煙往邊上站去,卻被拓跋嬌拖住袖子,讓她陪她。裴幻煙看到拓跋嬌那無助的小孩模樣,低歎口氣,順從地在她的邊上坐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do;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rdo;衆人齊聲高呼,再沒有人覺得喚裴幻煙為皇後有什麼不妥。平身。&rdo;拓跋嬌平而緩的聲音喊出。她瞪大眼睛看去,就見到下面一團一團地黑影密密麻麻地排滿了大殿,誰是誰她根本分不出來。有事早奏,無事退朝。&rdo;皇上,臣請命領兵出征平亂。&rdo;一個嘹亮的聲音響起,拓跋嬌聽出來了,是趙永連的聲音。逆賊攻我京師,亂我河山,雖賊首伏法,可還有少數餘孽在外逃蹿,臣申請出兵,掃平國内所有叛逆,拿回鳳鳴城,攻下江州!&rdo;拓跋嬌沉吟片刻,說了句,準!&rdo;謝皇上。&rdo;趙永連稱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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