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從百老彙最底層混出來的。亞洲演員在美國是不吃香的。她知道在這種圈子沒有半點名聲的感受。以後她要出了道,接了别的導演的戲,指不定給誰作配,再出這種事,也是要硬着頭皮扛的。胡思亂想着,止痛藥的藥效上來,沒一會她就睡着了。謝群之趕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個小小的身影裹着被子蜷縮在床上,像個海螺,但是軟的。她睡得很是不安詳,一直翻身,哼哼唧唧着。林小夢在他背後站立難安,偷偷打着約翰德的小報告,“老闆,他還不讓沈姐姐休息呢。要她明天繼續拍戲。我去看了一下通告單,後面可都是連軸轉呢。老闆,你說這怎麼辦呢!他那個外國人,倒好,說自己是美利堅來的,半點人道主義都沒有!沈姐姐也是呢,還硬要吃了止痛藥撐住,值得什麼呀!”“夠了。”謝群之見床上的人又翻了個身,把聲音壓低,“我知道了。”他示意林小夢小聲點,往前走了兩步,湊近了。沈惠子的被子随着翻身拉高了,露出了一截腿。謝群之撚着被子給她蓋上。他站着那,看着她。這個場景以前也有過,可不是胃病。早些時候,沈惠子痛經很嚴重。兩個人在她租下的房子以補習名義同居的那段時間,他見過一次她這樣。不同的是,那時候她半點傷都要叫疼。别說來大姨媽了,光是拆外賣手指被一次性筷子的倒刺刮傷,血都沒出,就一個白色口子。她都能舉起手,湊到謝群之的面前喊疼。嬌滴滴的,就是個大小姐。大姨媽來了更是學也不上了,每天都賴在床上等他伺候,一雙笑眼把他瞧着,稍微扯扯他的袖子就能把他吃得死死的。謝群之隻好冷着臉去給她買東西,衛生巾得要液體的,暖寶寶要泰國皇家專用痛經貼。你能想象他這麼一個大小夥子在商店裡精心挑選這種東西嗎?為了她,他沒少被人盯着看。現在怎麼就這樣了。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要咬着牙去拍戲。她怎麼就背着他偷偷長大了呢?謝群之指尖微動,最終還是停在原處,握成拳又松開。“小夢,把她看着點。”謝群之丢下一句話,往外走。林小夢不明所以,“老闆,你幹嘛去!”“算賬。”謝群之的兩個字,讓林小夢愣了會,又哦耶一聲跳起來。她立刻去看沈惠子,見她沒醒,松了口氣。不過那個什麼約不約得說的對,她現在是經紀人了,不是家裡的小公主了。有時候,也要學會說話和做事。她不可以給沈姐姐添麻煩的!再說這邊,謝群之找上門來,着實讓約翰德驚訝。他蹲在自己房間,黑黢黢的,燈也不開,就抱着電腦看前幾日的素材。一開門瞅着謝群之一張死人臉,吓得倒退了兩步。“怎麼來了?”約翰德很是驚訝。謝群之看了一眼廊道,下巴輕擡,“進去說?”兩個人進屋,謝群之反賓為主,伸手碰了牆上的按鈕,開了燈。約翰德眯了眯眼睛,緩了下。“沈惠子病了。”謝群之直入主題。約翰德沒詫異他怎麼知道,光是那天在西餐廳,他就看出來了。謝群之跟沈惠子有那麼點東西。“所以呢?”他明知故問。謝群之解開一顆袖扣,垂首挽着,“所以,我希望你推遲她的戲份。”他擡頭看約翰德,沉黑的眼在燈下更深邃,“我看過你的劇本,也看了通告單。雖然後面幾天她的戲份很多,但是再接着就是别人的場次。作為導演,調整一下拍攝順序,很困難?”約翰德并不是很想退讓,“當然不困難。”他笑了下,“但是我不想。那是很大一筆費用。與其調整那麼多人的工期,不如調整她一個人的。再說了,你問過她的意見了嗎?你可能不知道,以她的性格,是硬着頭皮也要扛下去的。”他這話說得很帶刺,句句都把謝群之往外推。“錢不是問題。”謝群之很是沉得住氣。“至于她的性格。約翰德,你想怎麼當這個前夫我管不住。我想怎麼護我的人,是我的事。”他伸手拍了拍約翰德的肩膀,拂去不存在的灰塵,“這部劇,我的投資占一半以上。你再仔細想想。”約翰德很久沒說話,忽然聳肩,笑着說,“好吧,聽你的。”他話鋒一轉,“你知道我們結過婚?”謝群之看着他,一字不發,那眼神裡是對另一領域入侵者的攻擊欲。“你調查過她。”約翰德一字一頓地說。謝群之沒有否認。自打沈惠子消失,沈家上報她消失,他坐鎮謝家開始,他沒有一天不在探尋她的存在。好在最後順着宋家主母羅知棋早些年的彙給國籍無名賬戶的錢查到了她的下落,她那時候已經在百老彙幹些雜活,演些不引人注目的角色了。也是那個時候,已經跟約翰德結了婚。所以他一直按兵不動。等到消息傳來,他們離了婚,她卻又開始在百老彙蒸蒸日上了。他怕了。怕她變了,怕他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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